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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回,我下回一定送她,你別這樣子盯著我,瘆得慌。”他扯著笑討好。方知然說得對,孟赤道真的很狗。可轉(zhuǎn)念一想,也是自己沒分寸,說到底還是給他們添麻煩了。昨晚喝了多少,她記不得了。可為什么喝,她隱約知道一些緣由。真煩啊。進廚房倒了杯水,解了渴又回房補覺了。“洗手間什么的你自便,鏡柜里有全新的男士用品,你收拾好了,走之前幫我把門帶上就成。”“喂……劉溪曦……”孟赤道喊她無果,回應(yīng)他的是臥室門合上的聲音。他想問的,為什么她一個單身女人家里會有男人的洗漱用品。再一想,忍住了,答案肯定不如他意。那一晚的哭,溪曦本能地選擇遺忘,連回想都不曾有。像是一場告別,與從前的荒唐執(zhí)念做個了斷。從今往后,再沒有他了。也沒有失望,膽怯,難過,心寒……也沒有想見他的小歡喜。公平極了。復(fù)工后,Susan給她安排的工作不多。大部分時間,她都是窩在家里看電影,刷劇等通告。方知然回國了,溪曦的生活也跟著豐富起來,三天兩頭變著法地約。大多時候,她都是不赴約,嘴上說是礙于公眾人物的身份,主要原因也是懶。她不出門,方知然也被帶著不樂意動了。但凡閑著無事,就到溪曦的公寓報道,兩人窩在沙發(fā)上,看著屏幕里的無聊電影,一通傻笑。像是回到從前在美國讀書的日子,也是這樣的輕松愜意。“你最近都沒什么安排,咱們不如去旅行吧。”到底是憋太久了,方知然那顆小心臟又蠢蠢欲動了。“去哪兒啊。”難得啊,她沒有一口拒絕。方知然開心了:“哪兒都行,你想去哪。”溪曦真的歪頭思考起來,她確實有想去的地方,只是……“我可能不一定有時間。”臨門一腳的時候,她總是習(xí)慣性退縮。這么模棱兩可的口吻,方知然不樂意了。“遠的不行,近的總可以吧,就一個周末的時間。”溪曦沒說話,也沒反對。方知然知道她的性子,只當(dāng)她是默許了。臨時起意的旅行,說走就走了。約莫過了一個小時,方知然一句“車到了”,將沙發(fā)上的人拉起來就要往外走。“行李還沒收啊。”“就去個兩天,帶什么行李啊。”下了樓,就看到孟赤道斜倚在sao包的跑車前,嘴里歪歪地叼著一只煙,沒有點燃,他知道溪曦聞不得煙味。修長的手指把玩著打火機,開開合合,配上那一臉帥氣逼人的笑,過分養(yǎng)眼。這是對旁人而言。他這副妖孽樣子,溪曦和知然不約而同翻了個白眼。孟赤道皮實,還是那副得意滿滿的樣子:“走吧。”車一路通行無阻上了高速,才想起來沒問目的地。方知然一通電話,說想去旅行,孟赤道一問溪曦也去,馬不停蹄趕過來了。孟赤道問:“我們?nèi)ツ膬骸!?/br>方知然用手肘輕輕撞了撞溪曦:“你想去哪兒。”“曲市。”看著窗外發(fā)呆的人脫口而出,等反應(yīng)過來,不由得愣住了。有了目的地,孟赤道一腳油門,加足了馬力,像一支離弦的箭,沒得回頭。溪曦猶豫了,糯糯地問方知然:“真去啊。”“去啊,又不遠。”曲市是A市周邊的一個小城鎮(zhèn),驅(qū)車不過兩三個小時,說遠不遠,說近不近。要說有什么特別的。曲市也是馮優(yōu)秀女士的娘家,溪曦的姥爺家。她很久沒回去了。這樣突如其來地造訪,怕是會嚇到長輩。她想去又不敢去的原因,這也是其中之一。只是之一。孟赤道細皮嫩rou的,頭一回當(dāng)長途司機,苦不堪言。途徑服務(wù)站,他停下來加油,也借口休息。服務(wù)站除了加油站,還有一些小吃的鋪面。方知然不拘小節(jié),鮑參翅肚能吃,路邊擼串也愛。等溪曦從洗手間出來,她早在服務(wù)大廳大快朵頤,吃得那叫一個歡快。邊上是一邊數(shù)落她,一邊嫌棄她的孟赤道。“你一個女人,能不能注意點形象。”“要你管。”方知然滿口油光,反駁得毫不含糊。“我才懶得管你,以后誰娶了你可慘了,看著眉清目秀的,整個一邋遢大王啊。”他越說越離譜了,方知然被懟得沒了胃口,小臉一皺就要發(fā)作。孟赤道眼疾手快,一個轉(zhuǎn)身跳到三步開外,正瞧見溪曦回來了,換了副狗腿的面容迎上去。他這么卑微,真是礙眼。方知然癟癟嘴,懶得和他計較。“你餓不餓,這里的紅油抄手看著不錯。”大約是方知然吃得香,他習(xí)慣性問溪曦,因人而異這件事,孟赤道做得很好。“我不餓。”溪曦?fù)u了搖頭。對于他的殷勤,先不論喜好如何,大多時候她都是拒絕的。孟赤道覺得這才是女孩子的正確打開方式。轉(zhuǎn)頭又損了埋頭苦吃的人幾句:“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這話狠了。方知然本就憋著一口氣,再聽到如此刺耳的話,摔了碗筷就走了。“哎,你不吃啦。”她一生氣,孟赤道才察覺自己說過頭了,回頭看著溪曦:“她怎么了。”“孟赤道,你個笨蛋。”溪曦甩下這句話,就追著方知然的腳步去了。“……”徒留一個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孟蠢蠢。“知然……”溪曦在后頭喊,方知然聽見了,腳步更是快了幾步。“喂。”一把抓住女孩的手腕,好不容易追上了她:“你等等我呀。”方知然還沒從剛才的生氣里抽身,被拉住了也不說話,只是原地杵著。紅油抄手是香,卻油膩非常。她吃東西總是急躁,從前讀書時候就是這樣。急沖沖吃了那么些油膩的,又快步走了這大段路,此刻的方知然,臉色脹紅,無精打采的。不知道是被氣的,還是噎著了。“孟赤道那個人,出了名的口無遮攔,你和他一般見識?”在孟赤道和方知然之間,溪曦更多的身份,是說客。方知然涼涼一笑,無所謂地聳聳肩:“我早習(xí)慣了。”習(xí)慣他拿我與你比較,永遠天差地別的的每一回。兩人回到車上。欠揍的孟赤道仗著大長腿早一步在車上等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