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為窗的第一天
成為窗的第一天
早已過了放學時間,空蕩蕩的課間走廊將她輕微的腳步聲都放大了不少。西村三月一只手將書包斜挎在肩上,一手回著監護人的短信。如果不是因為高中部的自動售賣機壞了,她也不至于跑到初中部來買飲料。 她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因為熬夜趕實驗報告而猝死穿越到霓虹,一個就算全班都頂著鮮艷發色也完全合理的地方。除了漫畫世界,還有哪能這么離譜。 得益于西村三月過于敏感的嗅覺,她在一間課室前停了腳。很濃的鐵銹味,伴著厚重的腥氣,她險些嘔了出來。 白嫩的手指搭在冰冷的金屬門把手上停了一瞬,隨后又松開。 連這么強烈的味道都無法掩蓋住咒靈帶給她的威懾感,這個等級肯定不低。西村三月不僅穿成了一名高中生,還兼職窗的工作。 窗就是咒術界的眼線,他們能看見咒靈的存在,但無法拔除咒靈,因為咒靈只能被咒力被拔除。咒靈是由人類的負面情緒生出的詛咒,等級從四級到特級。咒術師過于稀少,自然也無法照顧到每一個咒靈,而窗的作用就是上報發現的咒靈,為咒術師的工作提供情報。 西村三月才剛剛適應這個身份,沒想到就能碰到咒靈。她強忍住心中的恐懼感,擔心咒靈會跟出來,但她在門口靜止了好一會兒也沒動靜,她才躡手躡腳地離開了這間學校,撥通了組織的電話。 歡迎致電窗眼客服線,緊急事件請按1,人事...... 西村三月急忙按了1鍵,溫柔的女聲讓她耐心等待,正為她轉接專線。 您好,請詳細敘述咒靈所在的位置,我們將盡快安排人手。 相反于前臺的親和,負責人的聲音很穩,聽上去就是一個很靠譜執行力很強的人。 西村三月稍許緊張的心被成功安撫,她緩聲道,您好,這里是窗37號,在我負責的校園區內初中部教學樓第三層發現一個一級到特級的咒靈,從我聞到的腥味推斷已經有人傷亡。目前初中部已經沒有多余的學生,清場完畢。 好的,辛苦了,我們核實完信息后會將這次的費用打進您的賬號里,請盡快遠離現場。 這個組織聽起來很壕的樣子,事情還沒辦妥就已經談待遇了。在原身的記憶中,等級越高的咒靈報酬也越高。如果是低級的咒靈,只要它們不大量聚集在一起就不用上報。同時就算他們沒發現任何咒靈,也會每月定時收到待遇不錯的底薪,相當于白拿錢。 這么好的工作也不全是優點,因為危險值太高了,就算當作看不見咒靈,也有概率會被咒靈纏上。 西村三月穿來的第一天是在醫院,原身估計是被咒靈折磨得靈魂消散了,才讓她在原身的身體里蘇醒。事后收到了組織對原身豐厚的醫藥費加賠償金,不過西村三月將原身所有的錢全捐給了慈善,原身付出了生命的代價賺來的錢,她沒有資格用。 回到家中,熟悉的玉蘭香薰味帶給她歸屬感,西村三月才真正地放下了心。 阿姨,我回來了。西村三月換上了室內拖鞋,半躺在沙發上的醉鬼監護人懶懶地應了一聲,指了一下餐桌后又漸漸入睡。 桌子上擺著不少精致擺盤的菜,桌角有一個印著酒店logo的精致保溫箱,西村三月聳了下肩,果然又是訂的餐。 她的監護人是一個巨有錢的家族大小姐,她平日里就是和她的姐妹到處旅游,基本上不會在家。也就是前段時間西村三月在醫院住著,大小姐才回來住了一段時間。 原身父母早故,監護人是原身父母的學生,她不差錢也對婚姻不感興趣,就收養了原身。不過西村三月倒是松了一口氣,她倒是很享受這樣不親不疏的關系,不用擔心掉人設諸類的問題。 簡單用了餐收拾好餐具后,西村三月拎著書包回到房間。浴室里不停地浮著熱氣,西村三月靠著浴缸閉目養神。沒完全扎好的粉色發絲在熱水里飄舞著,她想起了下午聞到的味道,她管不了閑事。當時的她是冷靜的,而現在她卻內心復雜,生活在和平地方的她在今天意識到這個世界遠比她想象的危險。 平日里西村三月就像一個正常的高中生一樣上學,身為窗的編內人員,她對以后的生活并不像以前那么焦慮。可以純粹的為了學習而學習,畢業了找一份簡單的工作混日子,兩份工資對她來說已經完全足夠了,前提是她足夠幸運。 過了一個星期,西村三月就收到了銀行進賬,上次的情報核實后給她打了將近三倍月薪的獎勵金,她看著短信里的數字,有種拿了年終花紅的幸福感。 組織大氣! 她為數不多的優點就是心態好,既然無法預知未來的危險,那么她就要用她賺到的第一份工資好好犒勞下自己。 和最近新認識的從中國來留學的小姐妹在最繁華的東京商區逛了一下午,兩人手里都提著不少購物袋,進了一家裝潢很復古的咖啡店。 說真的,我感覺你一點都不像櫻花妹!成溪一口氣喝了大半杯冰拿鐵,撐著臉看著對面的粉發少女。 西村三月也笑了一下,說不定我上輩子就是中國人。她點的桃子蘇打,賣相好看味道一般,她愛吃不甜的甜品,這杯蘇打水真的太甜了。 成溪眨了下眼睛,思考了一會兒,唔,很有可能。她倒是很相信這種說法,她來日本兩年了還是第一次碰到西村三月這樣的日本人。 兩人相談甚歡,不過突然間西村三月感到有些不妙,附近應該有咒靈。 在學校里她也會看到一兩只低級咒靈,習慣了就當作不存在了,也沒什么危害。但是能讓她感到不安,一定是三級或以上的咒靈。西村三月手指摩挲著玻璃杯,裝作不經意地打量四周,當她看向門口時,一只黑乎乎的咒靈吐著舌頭扒開了厚實的木門拖著身體鉆了進來。 不過她明明很注意地沒和它對視,它怎么直直地像是有目標性地對著她爬了過來。 西村三月的心臟亂了速,對面還坐著成溪,她不能向一個普通人透露關于咒術界的一切。更倒霉的是,她沒有咒力解決這個明顯是沖著她來的咒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