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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何晉深介紹來的心理醫生是個中年女人,人看著有些嚴肅,笑起來又如沐春風,可能是在自己家,熟悉的地方,容易卸下心防,第一次的會面格外順利。 房間里放著歌,江穗月穿著睡衣,人陷進懶人沙發里,何晉深推門進來,見她閉著眼,他蹲下,輕聲問道:困了? 徐醫生走了?江穗月睜開眼,問道。 嗯。 窗外陽光正好,積雪融化,難得的艷陽天,何晉深問她:出去走走? 也行。 徐醫生離開前什么也沒多說,只讓他有空就多陪陪她,多帶她出去走走。 出了門,沒開車,兩人漫無目的地走,天氣好,滿大街都是人,成群結隊的孩子嘰嘰喳喳地從他們身邊走過,把兩人沖散,他們應該是剛從前面的博物館出來,嘴里興奮地討論怎么把奧特曼送上太空。 江穗月被一個沒看路的小男孩撞上,周圍都是孩子,她也不敢往后退,怕踩到人,地太滑,她雙腳一絆就要摔。 手臂突然被抓住,她勉強站穩。 沒事吧?何晉深問她。 有點扭到。她看了一眼腳上的高跟短靴。 何晉深牽著她慢慢走,進了一旁的知名運動品牌專賣店,江穗月已經忘了多久沒穿過休閑鞋,除了開車,平日里不是粗高跟就是細高跟,高跟鞋能帶給她安全感。 換上新買的板鞋,她比他矮了很多,說話要仰起頭,這讓她極不習慣。 確實舒服很多。她道。 何晉深問:腳還痛嗎? 她搖頭,其實是有一點的,但是她覺得眼前的氛圍正好,不想打破。 出了鞋店,街上多了臺網紅雪糕車,不少家長帶著孩子排隊,江穗月想去湊這個熱鬧。 你在這里坐著,我去買。他道。 排隊的隊伍里多了一個他,顯得有些突兀,他前面站著個洋娃娃般的小女孩,女孩不知道跟他說了什么,他蹲下身和她說話,女孩被他逗笑。 江穗月看著他臉上的笑容,心底某一處正在瓦解。 她想起那個未出生的孩子,如果此時還在,何晉深是不是也會這樣溫柔對她,帶著她去買雪糕? 他買了一大盒,每個口味都要了一個球,遞給她的時候說了句:都嘗一口就行了。 江穗月心里酸酸的,挖了一口吃,味道平平無奇。 也沒有多好吃。她有些嫌棄。 何晉深笑了笑:都是圖個新鮮罷了。 你剛剛跟那小女孩聊了什么?她笑得那么開心。 她問我給誰買雪糕吃。 你怎么說?她好奇。 我說給一個小朋友。他也坐下,自然地接過她遞過來的雪糕盒:她問我小朋友在哪里,我就指了一下你 我哪里算小朋友。江穗月笑得不太自然。 你在我面前,可以是小朋友。他挖了一口雪糕,喂她吃:每個人的人生多多少少都有點遺憾,但是我們現在還年輕,還有彌補的機會。 頓了頓,他又道:我知道,你對你的童年一直過不去。 徐醫生跟你說了什么?她警惕起來。 她沒說什么。他握住她的手,安撫道:我這些天也看了一些心理學方面的書,所以我猜的。 未來還很長,穗月,我愿意陪你解開這個心結。他柔聲道:但是前提是你自己有這個意愿。 江穗月聽到這些話,心里沒辦法不動容,她有點無奈:我這人是不是很偏激? 這是你的處世之道,無可厚非。 你真的是大圣人。她語氣淡淡,也不知道是出自真心,還是反諷。 我不是圣人。他也只是對她有愧罷了。 怎么彌補?她扯了扯嘴角:時光能倒流嗎? 不能。他說:人要往前看,如果你總是停留在過去,你會錯過很多東西。 我對什么都不感興趣。除了賺錢。 那是因為你把自己禁錮住了,放過自己吧。 他撫摸著她的臉,有點涼:我會陪你一起,只要你有需要,我隨時都在。 隨時都在這輕飄飄的四個字,背后的含義卻有千斤重。 重到江穗月有些喘不過氣來。 晚上回到家,她的腳腫了,何晉深盯著微微隆起的腳背:你怎么不說? 也不是很疼。她也不知道竟然腫得這么厲害。 扭到了還走那么多路。他蹙眉:家里有跌打酒嗎? 江穗月搖頭。 他下樓去買藥,江穗月躺在沙發上,看著椅背上放著的他的外套,她拿了過來,放在鼻尖聞了聞。 她將整件外套蓋在臉上,鼻腔充斥著他的氣味,她閉上眼,整個人仿佛被他的氣息包圍。 她想起上次那場被中斷的性愛,呼吸逐漸急促。 何晉深回來時,見她身上蓋著他的外套,睡著了。 他放緩了腳步,輕手輕腳走到她身旁,把外套往下扯了扯,她面帶潮紅的臉露了出來。 燈光刺眼,江穗月睫毛輕顫,忽地睜開眼。 意yin被打斷,她有些不耐,見到男人放大的臉,想起方才腦子里那些事,她有些恍惚。 醒了?何晉深抬起她的腿,褪下她的襪子。 腳背一涼,多了個冰袋。 肌膚相親,他動作絲毫沒有半點越界,但是江穗月卻濕得更加徹底。 何晉深望著她迷離的雙眼:怎么了? 她紅唇微張,舔了舔,想說話,卻還是咽了下去。 他的手放在她腳上,輕揉:痛? 她輕輕地搖頭。 上回那事不太順利,她不應該再去招惹他,可她真的好想要。 你今晚陪我睡,好不好?她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