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到一邊，想到什么，又抬頭對瑞茜說：“對了！你知道嗎？美國那邊的導(dǎo)演說了，取消那個Mindy的演出機(jī)會了，他們又換了新人。”

“你說什么？”瑞茜不明地問。

“Mindy啊，就是纏著唐糖的那個女的。我說她怎么那么牛，所以就上網(wǎng)查了一下她的資料。原來她去年演了部電影，在國際上得了新人獎。”

“哦。”瑞茜點(diǎn)頭，Mindy的那些機(jī)會，都是愛米渴望而不可得的。

秦蘭皺皺眉頭說道：“我覺得她演得也不怎么樣，人家說她演活了一個精神怪異的年輕女孩，演技出眾什么的。我看她本來就是那德性，自己是什么樣，就演什么樣。神精病演神精病，能不像么？”

瑞茜扯扯嘴角不置可否，想起唐糖的事情，隱隱地還在擔(dān)心。

“還有呢！”秦蘭拉拉瑞茜的手，又說道：“這下她可完蛋了。之前說好的去好萊塢拍片的計(jì)劃，宣傳了那么久，結(jié)果今天就取消了！那導(dǎo)演親出來開了發(fā)布會。”

“為什么？”

“我看是報(bào)應(yīng)，誰叫她以為自己是天下第一大美人，纏著別人男朋友不放手的。她那照片可能也登到外國了吧。人家導(dǎo)演嫌她太賤，就不要了唄。”

瑞茜望著秦蘭，不禁打了個寒噤。

有這么簡單嗎？

周六的事情，周六晚上登上了報(bào)紙，然后再隔一天，Mindy就出了這么大的事情。

她搖搖頭，覺得自己是多想了。

“這下那女的不會這么囂張了吧？”秦蘭還在幸災(zāi)樂禍地發(fā)表觀點(diǎn)。

瑞茜卻站起身，收了湯碗，“我去洗一下，你繼續(xù)玩吧。”

秦蘭忙抬頭說：“我來洗吧，你回去睡就好了。”

“不用，順手洗一下就好了。我也不想那么早睡了。”瑞茜對秦蘭一笑，就走出室友的房間，并把門關(guān)上。她把東西放水池里全部洗干凈，越想就越覺得奇怪。眼皮也莫名其妙地跳起來。

不會！不會出事的！

瑞茜如是地安慰自己，轉(zhuǎn)身走出廚房，回到自己的屋里，抓起那只手機(jī)，撥了唐糖的號碼。

對方已經(jīng)關(guān)機(jī)，她打了幾次都是這樣。而她又沒有他住處的電話。

瑞茜坐在床上，手里還握著那只手機(jī)，冷汗已經(jīng)沿著后背流下來了。直到此時，她才感覺到，她和唐糖之間的聯(lián)系，原來只有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如果不是他努力地維持著，那一根細(xì)細(xì)的線，輕易一扯，就斷掉了。

49

四月初春的時候，北方的樹木都已經(jīng)抽出嫩綠的新芽。再過幾天，枯黃了一冬的草地也換發(fā)新綠。程瑞茜沿著小路上山，抬頭看四周的春景。遠(yuǎn)處有幾只山雀鳴叫，清風(fēng)將那鳴唱送入瑞茜的耳朵里，她深吸一口氣，但胸口的郁悶不得舒解。

眼前的景物漸漸地和南方某個城市的東山重合在了一起。一樣在海邊，一樣有山路，一樣的山頂別墅，像又不像。

她慢慢地走著，不禁又憶起很多往事。

當(dāng)初她只是想著，看看火車載著她駛向哪里。一個人坐在座椅上只是發(fā)呆，路上廣播報(bào)站名時，她連聽都不聽。結(jié)果到了終點(diǎn)站才發(fā)現(xiàn)，雖然南北相距千里，但是上天還是把她帶到了一個陌生又熟悉的環(huán)境里。

瑞茜伸手捂住胸口，壓下那強(qiáng)烈的酸澀。她走得極慢，因?yàn)橐还呻y受的感覺涌上來，干脆就停了下來。彎著腰，緩了很久才忍過那一陣。

再抬起頭，看到林中若隱若現(xiàn)的別墅，她扯扯嘴角，挺起腰繼續(xù)上山。

其實(shí)一點(diǎn)都不像的，這個城市小，山也低。而且那別墅并沒有多豪華，要是和白家在東山上的那一幢來放在一起比，恐怕也就是個茅草小屋。

看到別墅的鐵門時，瑞茜又停下來，揉一揉發(fā)酸的腿，她無奈一笑。

真的很沒用，就是上個山，把自己累成這樣。

她緩緩地走到門前，按下門鈴。很快里面就有人出來開門，瑞茜認(rèn)得，就是這一家的保姆。

“你好！”瑞茜在保姆走近時主動問好。

保姆阿姨與她有一面之緣，知道這個姑娘就是唐糖的心上人，馬上微笑地說：“你來找唐糖的嗎？”

“是，他在嗎？”瑞茜也微笑以對。

“在在，你快進(jìn)來。”

瑞茜被保姆請到屋里，因?yàn)樗降锰纾依锏娜顺吮Ｄ范歼€在睡覺。保姆想去叫醒唐糖，卻被瑞茜攔下來。她不好意思解釋說：“我昨天打電話給他，但是沒有人接。我不放心，今天就過來看看他，沒事就好。”

保姆一怔，反問瑞茜：“你不知道唐糖出了什么事嗎？”

“他出事了么？”瑞茜睜大眼睛問道。

保姆想了想，還是把昨天夜里出的事情告訴瑞茜。

瑞茜從頭聽到尾，一言不發(fā)。直到保姆離開去做早飯，她還是默默地坐在客廳里。腦子里亂糟糟的，什么東西都想不清。

果然還是出事了，他昨天打電話時，那聲音就不對。她聽他講過那么多話，高興的開心的，討好的獻(xiàn)媚的，生氣的傷心的……她在意或是不在意，都可以從他的聲音里聽出他的心情。

但是昨天那句話，她以前沒有聽過。

那樣絕望的語氣，絕望地說愛她。

她彎起嘴角一笑，眼角的淚出落了下來。

這么快地，她又把一個男孩給傷得體無完膚。

“程瑞茜啊……”她抬手抹臉，嘴里念念著，“你可真有本事！”

皮特森下樓時，看到的就是一個含淚呆坐的美麗女孩。一雙大眼迷茫地望著遠(yuǎn)方，瓷白的臉上寧靜哀傷。

畫家敏感的神經(jīng)被觸動。她的表情，和dy竟然如此想像。

這一對璧人，究竟還要經(jīng)歷多少波折才能夠找回心靈上的平靜？

女孩聽到聲響，轉(zhuǎn)過頭來與皮特森對視。

老人家慈祥地笑開，“你來找dy？”

“是。”瑞茜站起，因?yàn)槠鸬锰停^一下就暈了。她定了定，忍過眼前的一片星花，這才抬頭問道：“他還好吧？”

“他見到你就好了。快上去看他吧。”

“可是他還在睡。”

“去吧，孩子。他醒來時看到心上人，會很高興的。”

“好！”瑞茜點(diǎn)頭，走到樓梯前。在與皮特森擦身而過時，老先生又叫住瑞茜。

“孩子，你的臉色不好，要好好保重啊。”

“謝謝您。”

瑞茜微笑著向皮特森行禮，走上樓去。她依尋記憶找到唐糖的房間，停在門口。

進(jìn)去之后，她就要把自己同這個男孩綁在一起了。分享他的歡樂，承擔(dān)他的痛苦，把自己的生活與命運(yùn)同他系成一線。不是一天、一周、一月、一年，很可能就是一生、一世。她深知自己自私的本性，小心謹(jǐn)慎地去傷害周圍的每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