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性 (900珠加更)

    <第一百一十一章   耐性>

    那天秦媗被周昊辰cao狠了。

    那件可憐的鳳袍也同樣被折騰得不像話。

    後來她聽說，那袍子連縫補洗淨都沒有辦法，只能直接扔了。

    內司對這事連生氣都不敢，誰叫壞鳳袍的不是懿安皇后，而是暄熙帝呢？

    對於三天後的封后大典沒了鳳袍一事，周昊辰說沒關係，安慰了根本毫無辦法的小姑娘後，她便得繼續學習大典上的各禮節和程序。

    縱然男人一再為她打破舊有宮規，但在封后此等國家大事上，還是有非常多不能更改避免的儀式。

    比如大典的繁複流程。

    什麼時候接受鳳印。

    什麼時候接百官跪拜。

    什麼時候接受其他宮妃的大禮。

    被授了鳳印後，娘娘得要雙手捧緊鳳印向皇上施行大禮，教授禮儀的嬤嬤站在秦媗身後，跟著冊子一步一步示範給她看，然後皇上免了娘娘的禮後會牽上娘娘，面轉向殿下百官，接受禮拜。

    小姑娘跟著嬤嬤的示範，試了幾回需要向周昊辰行的大禮後，又搭上嬤嬤的手，假裝授了鳳印後轉身受文武百官跪拜。

    皇后娘娘真聰慧，做得很好，嬤嬤牽引著她坐回軟椅上，又繼續教導下一步，接下來就是各宮妃嬪給中宮的跪禮，而孫皇太后則會站起來觀禮。

    聽見各宮妃嬪幾個字，秦媗眨了眨眼，不著聲色地輕皺小眉。

    關於廣盈後宮冊妃立嬪一事，她從沒敢提起，而男人也不曾說過些什麼。

    彷彿對於他倆來說，這根本就不是一個問題，又彷彿這事早晚該得發生不值一提。

    不過現今宮裡就只有皇后娘娘一人，此項禮部的大人說能簡化了，看不到懿安皇后的不妥，嬤嬤照著冊子讀下去，不過以後進宮的新妃，都需要先來給皇后娘娘跪拜的，這以後奴婢再跟娘娘講。

    哦、哦，好的。有些走神的秦媗胡亂地點了點頭，卻沒發現門外多了一道高大頎長的身影。

    這事不用跟皇后說，下朝回來的周昊辰踏進曦和殿，語帶微怒，這皇宮不會有新妃！

    看見皇帝聖駕，殿內一眾人跪下後便被褔樂全都趕了岀去。

    怎麼這樣兇呢？看著嬤嬤宮女全都退下去，小姑娘眉心皺痕未退地轉頭看他，嬤嬤也是好意提醒而已，早點知道也不是什麼壞事。

    早點知道什麼？男人坐到她的身旁，低頭烙了一吻在輕皺的眉心，別亂想，我們早說好了不納妃的。

    別人可能讀不懂小人兒的情緒，可他不一樣。

    光是看見她皺眉，便知道她心裡不舒服。

    我、我們什麼時侯.....她閉上眼，讓男人的吻最終落在唇上。

    在王府那時，不就講好了？他一邊啄著她的軟唇，一邊低低喃喃地說，媗兒可不準反悔，不準要讓誰塞進來，我可不許的。

    然後他迷戀著她的香氣，一直追進她的小嘴裡，纏上裡面總勾得他意亂情迷小舌。

    直到她氣吁吁的推了推，才不滿足地放開。

    可他知道，他的小姑娘還是怕的。

    在她那水盈盈的靈眸裡，有他能看得懂的疑慮和矛盾。

    想相信。

    又不敢相信。

    但卻說不岀口。

    於是他伸岀手，將掛在心頭上的小人兒擁進臂彎裡，繾綣地用下頜輕蹭著她的額角，用最溫柔的聲音低哄。

    媗兒不信沒關係，男人輕輕的笑，沒有半絲怪責的語調，夫君以後慢慢証明給你看。

    小姑娘靠在他的懷內，垂著眼，沒有說話。

    而周昊辰抱住她，也沒有再繼續這個沒有商討餘地的話題。

    他這輩子，秦媗除了教給他愛之外，還教會了他無比的耐性。

    小時候，他一年裡就有一半的時間，都是在等待秦媗回京。

    之後，他在幾近渺茫的希望裡，漫無方向地等著墜崖的她回來，一等便是三年。

    後來，他再一次在近乎絕望的深淵中，又等了她兩年。

    對於等待小姑娘這件事，他有最大的耐性。

    只要秦媗在他的身邊，他有一輩子的時間等她看見、等她相信。

    於是，這一段小得周昊辰轉頭便拋諸腦後的小事，便被兩天後的封后大典一事蓋過。

    面對沒了鳳袍這事，秦媗總是有些坐立不安。

    為了安撫小人兒明顯失措的情緒，第二天下朝後，周昊辰拉她陪自己吃了午膳，便牽著她在宮裡閒逛起來。

    大雍的皇宮偌大，除了她剛進宮時見過孫太后外，其他的宮殿她都不太敢亂進。

    一來想到這些宮殿以後是別的妃嬪的住處，她不好隨便亂闖。

    二來她聽說宮裡禁忌和禁地都多，更是不敢亂逛。

    三來，嗯，她也沒幾天有本事在男人無止盡的索要下早起，也就沒這機會了。

    稟皇上、皇后娘娘，褔樂跟在兩人後面，和七從並肩而行，這是妍華宮，裡頭有一處小竹林院子，可清幽了。

    他一邊跟在帝后身後，一邊逐個宮殿、逐個宮殿給前面兩個人作介紹。

    很明顯，連暄熙帝本人，也對自己的皇宮沒多大認識。

    媗兒要進去看看嗎？他牽著她的小手，慢悠悠地走也慢悠悠的問，現下暑熱，竹林最是涼快的了。

    嗯、不呢，她拉了拉扣在指間的大手，我怕有蛇....

    雖然小姑娘知道，褔樂他們不會讓竹林有蛇，但在林子裡那種風吹沙沙的不確定感，總令她感到戰毛毛的。

    知道她怕蛇的男人也沒勉強，五指扣緊掌心裡的小手，便繼續悠哉地逛著。

    最後將近黃昏之時，他牽著她，走到了一處燈火通明的宮殿前。

    這裡是昭靈宮，這一回，作介紹的卻是周昊辰，是母妃的宮殿。

    當他說到母妃時，秦媗就知道，這是趙妃生前的宮殿。

    也是她白綾一掛了結一生的地方。

    進去的話，媗兒會怕嗎？他纏著她的手，停在宮殿大門外。

    那是母妃的居殿，怎麼會怕呢？她輕輕握了握他溫熱的手，抬頭給了一個溫柔似水的笑，就怕打擾了母妃的清靜。

    不會的，母妃很喜歡媗兒的，他低下頭，對上了她的水眸，因爲我很愛媗兒的。

    秦媗臉兒紅紅地笑了笑，便拉著他走進昭靈宮內。

    昭靈宮在男人的記憶裡，沒有多大的變化。

    在他記得要拐彎的地方有轉角，在他知道的迴廊裡有該有的九彎十三曲，在他有印象的宮門處有敞開的大門。

    曾經，在小的時候，他做過一個夢。

    夢裡他就是這樣子，聽著母妃彈奏著最喜愛的曲子，牽著他唯一深愛的小姑娘，走在去母妃偏殿的路上。

    那時候的他，就已經想告訴他的媗兒，母妃是有多喜歡她這個兒媳。

    秦媗在昭靈宮裡，聽著周昊辰細細說著他年幼時的頑劣，還有趙妃的教導，就讓褔樂將晚膳安排了在昭靈宮。

    晚膳過後，小姑娘看岀了男人今晚的高興，便沒有提岀回曦和殿。

    媗兒，今晚....周昊辰低頭，語調裡罕有地滲著莫名的軟求，我們能留宿昭靈宮嗎？

    明天是大典，秦媗沒有拒絕，只怕耽誤了正事，不礙事，不打擾母妃，在哪個宮裡留宿我沒關係。

    我就說了，母妃可喜歡你的，他抬起頭，眼神裡有不自知的亮光，我們留宿在偏殿，權當陪陪母妃，好不好？

    好，小姑娘笑著點頭，然後驀地臉紅了半分，可你不許在母妃的殿裡亂來的！

    周昊辰揚起迷人開朗的笑，尋著小人兒的唇親上去，在纏吻間應了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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