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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收養小男朋友,我和青梅竹馬結婚了。

    拿到紅本本之后,我看也沒看就塞進包里,溫婉地目送裴謙牧上車,作出不舍的表情囑咐他路上注意安全。

    等車子遠去直至消失,我急忙從包里掏出他的銀行卡,舉到半空,興奮地親了一口,又小心翼翼地放回錢包夾層。

    這時,民政局辦理結婚登記的小jiejie恰巧出來,看見這一幕后默默地繞開,恨不得離我八丈遠。

    想起剛才簽字時,裴謙牧認真地詢問,向我確定最后一遍。

    真的想好了嗎?

    我不耐煩地看看時間,厲聲催他。

    快簽。

    聲音之高,嚇得玻璃窗后的小jiejie一寒顫,隨即一臉警惕地盯著我們。

    我回了個歉意的微笑,順手搭上裴謙牧的肩膀,朝他甜膩膩地撒嬌。

    快簽吧,能和你結婚,我做夢都會笑醒呢。

    這話說得鬼都不信,可裴謙牧卻還是一如既往的鎮定,連簽名的手都沒有一絲顫動。

    無論如何,結婚的事圓滿完成。接下來,我得好好想想怎么跟他提起暮暮的事。

    不過,在思考這個頭疼的問題之前,我得趕緊去找暮暮,告訴他這個好消息。要是來得及,我們還能一起吃個午飯。

    電話一遍又一遍地打過去,只有冰冷機械的女聲不厭其煩地回應我,我不死心地繼續消息轟炸他,那個小jiejie都吃完回來了,可他還是沒有任何回應。

    怎么回事,是不是出事了,以前他都是秒回的。

    我在腦子里預想完所有的可能,也沒能得出一個合理的結果,于是決定動身去店里找他。

    店里還沒到營業時間,冷冷清清的,只有幾個保潔阿姨在拖地,前臺的兩個酒保邊擦酒杯邊說笑。

    我徑直走到辦公室,去找經理。誰知,他告訴我,暮暮決定要辭職。

    啊?純屬條件反射,我驚訝地叫出聲,緊接著又問:他怎么沒跟我說,那您能把他家的地址給我嗎?

    抱歉,鄭小姐,店里規定,我們不允許向任何人透露店員的隱私。

    好吧。

    我垂頭喪氣地正轉身要走,經理突然叫住我。

    暮青說晚上要來店里收拾東西,您可以晚上再過來,說不定能見到他。

    那我,像一株瀕死的沙棘突然回光返照,喜悅的情緒一下涌出來,我手足無措地結巴問道:我能在這等他嗎?

    當然可以。

    就這樣,我在正對門的卡座坐下來,目不轉睛地盯著門口,直到第一個客人進門。

    早上趕時間,只喝了杯咖啡,一整天沒有進食,我餓得頭暈眼花,可又怕錯過暮暮的身影,只好強忍著繼續等。

    幸好,店里只準許女客人進入,當他出現在門口時,我的雷達瞬間啟動,隔著人群,邊揮動胳膊,邊大喊他的名字。

    唐暮青,暮暮。

    那雙琥珀棕色的眼睛先前還明亮澄澈,卻在看見我后很快黯淡下去。他朝氣蓬勃的臉上帶著經常出現的疲憊,語氣也不似平常,變得冰冷不耐。

    你怎么在這。

    你不接電話,我擔心你出事,又不知道該去哪找你

    見他過來,我猛地起身,后腦一陣劇痛,眼前一黑,嘴邊的話立刻止住,身體順勢倒進他懷里。

    任他扶著到化妝間坐下,聽著急促的心跳聲,我忍不住地小聲抱怨。

    我在這等了你一下午,你連句安慰的話都不說,辭職的事也不告訴我。

    一腔溫柔小意的嬌嗔還未結束,他卻一把將我推開,言辭更加冷漠。

    你先回去吧。

    暮暮,你怎么了,為什么像變了一個人?

    我扯著他的衣角輕輕搖晃,心里直發慌,他從來沒有用過這種語氣跟我說話。

    沒一會兒,我的眼淚不爭氣地蓄積在眼眶中,倔強地打轉。

    是不是因為我們公司倒閉,你覺得我沒錢了。

    說著,我急忙拿過包,翻找裴謙牧的那張銀行卡。紅艷艷的結婚證不知怎的掉出來,落在暮暮腳邊。

    終于找到那張卡,我拿出來放在他面前,結婚證也顧不上去撿,便急切地向他解釋。

    你看,我還有錢。我找了個有錢的男人結婚,我還可以繼續給你買酒,你別不理我,好不好。

    他彎腰撿起來,翻開結婚證,手腕關節處的青筋逐漸凸出,臉色陰沉得可怕。

    你居然真的和他結婚。

    不是你說,即使我嫁給別人,你也會祝福我嗎?我委屈得頭腦發懵,耳邊嗡嗡直響。

    我那是氣話。

    駁斥完我的辯解,他臉頰上的漲紅漸漸暈到眼睛。

    良久,他捂著雙眼,仿佛忍受著極大的痛苦,一字一句地說出口,如同法官敲下法錘,作出最終的審判。

    你根本就不愛我,鄭酒,你愛的人根本就不是我。

    又是睡到自然醒的一天,我在床上伸了個懶腰,悠哉悠哉地去夠床頭的手機。

    刷完幾個搞笑視頻,郁結的心情松快不少。

    自從我們雜志社因為疫情關門大吉后,我天天睡到自然醒,連黑眼圈似乎都快要消失不見。

    還沒等我享受完這個美好的早晨,我媽的電話打來,催著我和裴謙牧回去商量舉辦婚禮的事。

    天曉得,我壓根就沒想過要舉行婚禮。

    尤其那天回來后,暮暮再也沒回過消息,我更沒心情去關注這些雜七雜八的事。

    倒是裴謙牧提過幾回,讓我搬去他那,可都被我嚴詞拒絕了。

    開什么玩笑,即使他是個gay,也是個男人啊。

    男女之間,終歸是不同的。

    沒過一會,裴謙牧的mama又打來電話,說趁疫情有所緩解,想要我們盡快舉行婚禮。

    我囫圇打著太極,將這事推給裴謙牧。

    不行的,謙牧要去參加研討會,一個星期后才能回來,裴mama委婉地繼續催促,正好我和你爸爸暑假有時間,婚禮可以好好籌備。

    她和我爸任職于同一所大學,還都是哲學系的老師,和稀泥的話術可不是我等凡人能招架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幾天睡得太多,講完這通電話,我的頭更疼了。按按發脹的太陽xue,我找到裴謙牧的電話,撥過去。

    在上課,等會給你回電話。

    他的語速飛快,刻意壓下的聲音比平時更加低沉,聽上去性感得要命。

    都忙,忙點好啊,我感嘆幾句,一個翻身從床上坐起來,看見窗外的太陽已高高懸在半空,整個城市又步入快節奏的運作當中。

    只有我,是一個閑人。

    手機振動聲響起,我急忙拿過來,滑到接聽。

    有事嗎?

    對面聲音嘈雜,金屬器皿的碰撞聲此起彼伏,只有他的聲音慵懶又隨意。

    聽說你要出差,我想和你一起去。

    我還在斟酌著,用什么樣的語氣才能讓他答應,沒想到他居然爽快地同意了,還主動要來接我。

    耶,這下,爸媽應該不會再催我回家準備婚禮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