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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卻靜的可怕。夏柔發了一會兒呆,慢慢用手捂住了臉……梁子桓啊……她記得清楚,是害她意外喪命的人……卻也是她上一世……一心想嫁的男人啊……重生之初,她每每想起他,就充滿憤怒。憤怒于他對她的背叛,和他對她的利用。更憤怒于他用“她有病”這種眼光來看她。更不要說,她是因為他才意外喪命。可是慢慢的,這種憤怒和仇恨,也在時光的流逝中慢慢的變淡了。當她慢慢的明白,別人對她的態度,更多是對于她對別人的態度的反射時,她忍不住回想了很多。她搬出曹家后,曹陽便不能如以前那樣天天與她見面,隨時可以照顧她了。后來他們之間更是有些漸行漸遠的味道。直到她與梁子桓訂了婚,曹陽忽然又與她恢復了往昔的親密。那時的夏柔沒有深想過,這一世的夏柔卻想明白了,大哥那是……刻意的做出姿態給別人看。讓別人知道,夏柔……依然與曹家關系親密,依然有他護著。這樣,別的人便不能輕慢于她。可即便這樣,他終究是不能如從前那樣時時刻刻在她身邊了。最后那兩年一直真正在她身邊,接她送她,給她過生日,給她準備驚喜,對她噓寒問暖,在她生病時細心照料她的……其實,是梁子桓。他不僅長相俊俏,而且細心體貼。說的話總是能打動人心。夏柔雖然是因為他的家世條件而選擇了他,但若說她對他沒有感情,也不盡然。她那時候,也畢竟只是個年輕姑娘罷了。更何況這是與她有婚約,遲早要嫁的男人。說后來不喜歡梁子桓,她自己都不信。但她也知道,她和他之間,存在著相互利用的利益關系。她想做梁太太,他想靠上曹家。若只說他是單方面在利用她,未免不夠公允。最后,一直最不能令她釋懷的,他的背叛……她也漸漸的放下了。她曾經偶爾也回想起過最后那一天的事,除了回想起曹陽生氣發怒的樣子,她也想起了隔著虛掩的房門聽到他對別的女人說:“她有病的!”那話里帶著深深的怨氣。她二十三歲與他訂婚,約定等她二十五歲的時候結婚。那時,已臨近婚期。可直到那時,她與梁子桓也沒有發生實質性的關系。因為她一直抵觸。便堅持要將那件事留到婚后。曹安偶然知道了這件事,愕然之后,大大嘲笑了她一通。嘲笑之后,又正經的勸過她一回。“你讓個年輕男人給你守兩年?怎么可能。”他說,“跟你說啊,你不聽,到時候發現他劈腿你別哭鼻子。”夏柔不樂意聽。雖然她內心里知道曹安說的可能是對的。也知道她這么憋著梁子桓,梁子桓也難受。可她一直心存僥幸,她覺得他不敢。畢竟有曹陽呢,有曹陽在,梁子桓不敢這么欺負她,她想。后來證明,她想的太天真了。她那時站在門外,剛剛在曹陽面前羞恥的低過頭,就遭受了未婚夫在別的女人面前羞辱她。她被憤怒沖昏了頭!才有了后來的意外……這一世夏柔假想過,如果……如果她聽了曹安的勸,不那么“有病”,能跟梁子桓像普通的情侶那樣,在合適的時候發生合適的事,會不會……人生的結局會不一樣?然而她對她的前世,有過太多的“如果”了。不論哪一個“如果”能實現,她的人生,大約都會不一樣。可她那一世終究是死了。在這一世初遇梁子桓的時候,她的心底還是有著些憤怒和報仇的想法的。但是慢慢的,隨著她對前世的反省和做的這些“如果”的假設,她的心境漸漸平和了。前世的因果,已經很難扯清楚誰對誰錯,或者,再去掰扯誰錯的更多,其實都沒有意義。她想,她重活一世,決不是為了活在憤怒和仇恨中的。她于是把這些都放下了。何況她知道,在另一世,她死了,自有曹陽會為她報仇。那么這一世,所有那些沒發生的恩怨糾葛,不要讓它們再發生就是了。梁子桓……她不再恨他,卻也再不想跟他有任何聯系。這輩子,他們兩個,就做個擦肩的路人好了。她在宿舍待了一陣子,直到室友們都吃完飯回來了。她們還奇怪道:“咦,還沒回家啊?”“收拾東西來著,一下子時間就過去了。”她說。然后才背上包,跟大家道別。在樓道里走得比散步還慢,可這樣,下了樓,卻看到梁子桓依然還在那里。夏柔腳步頓了頓,無視了他,快步的想要走過去。可梁子桓卻叫了一聲“夏柔”。她沒理,自顧自的走。卻被追上來的年輕男人抓住了胳膊:“夏柔!”夏柔不得不轉身面對他。輕輕一掙,手臂脫出他的鉗制。她一掙,梁子桓便松手了,也不敢強硬。“夏柔,我們以前見過幾面的。”他說,“我想了想,是不是什么時候……我沒注意的時候,哪里讓你不高興了?”他一直沒走,待在樓下,便是在想這個問題。他頭腦聰明,直覺敏銳,總覺得夏柔對他的態度有點不對勁。想來想去,只能猜測是不是自己什么時候不經意的得罪過她?十月底,天不僅涼了,天色也黑得早了。這時的天色已經微昏,斜照在樓群上的光染上了金色。夏柔重生以來,第一次這樣近、這樣仔細的看梁子桓……他真的是一個長相帥氣,人又聰明的男孩子。夏柔想,他若不是出身不夠好,偏又有攀入上層的野心,大約……也不會看上她吧?她為他和曹家牽橋搭線,陸佳嵐都覺得跟她訂婚,是委屈了他。她不知怎的,在深秋黃昏的蕭瑟中便想起了他曾經的小意溫柔。他們之間,也曾有過淺淺的、溫柔的吻,也曾手拖著手,五指相扣。她想起了她一個人獨居,生病的時候,他對她的體貼照顧。熬夜,滿眼紅絲。她也想起了,他曾經抱著她,呼吸凌亂,哀哀求歡……然后,被她拒絕。每一次。她想起這些的時候,才驚覺他那時眼神中便已經有了怨恨……而她當時,全無所察。她以為有曹陽在,她就什么都不用怕。誰對?誰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