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溫(修)
回溫(修)
細白蔥指沿著林毅輪廓分明的側臉一點點劃過,先是眉毛,鼻梁,嘴唇,下頜,接著是喉結,鎖骨,然后直直往下,終點停在男人褲子邊緣。 睡褲是松緊帶的款式,舒適的同時,也很好扒。 林煙食指試探性地勾住褲帶邊緣,卻遲遲沒有往下扒拉,她知道自己在猶豫什么,今天如果真脫了他的褲子,就再沒法回到以前了,對她而言,也對他。 幾經躊躇,褲帶扯了又松,歸根結底還是脫了。松垮垮的睡褲被拉到大腿根,就算明天他醒過來會疑惑,也只會認為是睡覺時把它蹭下來的。 褲子脫了,她反而開始迷茫下一步應是該做些什么,然是學著看過的那幾部a片里的那樣,手掌隔著內褲虛虛罩在鼓起的那處,沒有充血,軟綿綿的一坨,湊近了還能聞到他身體散發出沐浴后的清香和淺淡的麝香氣味,順著蒸騰熱氣撲向鼻尖,有些臉熱。那處溫度比別處體溫還要再高上些,灼得手心發燙。 她不敢用力,怕驚擾到他,只能用手掌不得章法地輕揉他的性器。這樣摸了有好一陣,也沒見它充血變硬,大概同它熟睡的主人一樣也在休息。 林煙懊惱自己技法青澀,竟是連讓他硬起來都做不到。細嫩的側頰貼著男人蟄伏的性器憐愛地蹭了兩下,最后無奈地撤回了手,又不甘心此次爬床就這樣簡單的匆匆畫下結尾。 至少 她瞄向林毅飽滿的唇,唇瓣泛著淡淡的粉,她傾身在他唇角淺淺落下一吻,單純的唇瓣相貼。近的能看清他細密的睫毛,聽到他輕而淺的呼吸,感受到鋪撒在臉上的溫熱鼻息,隨后給他掖上被角,悄聲離開。說到底,這次半夜爬床,不像是打破底線,倒像是頑劣孩童的一場惡作劇,因為除了連接吻都算不上的唇貼唇以外,其他什么都沒做成。 臥室書桌落鎖的抽屜,時隔四天再次被打開,上次記錄的還是林毅第四次去學校陪她見老師。本子保存的很好,即使過了三年,仍舊連個折角都沒有,洋洋灑灑記了大半本,不多,但卻囊括了她圍繞林毅為中心的三年青春。 在今天,又翻開新的一頁,記錄下了她此次出格的行徑。 下半夜沒再中途醒過來,但她又夢到林毅。她其實很少做夢,從小到大幾乎每個夢里,都會有林毅存在,罕見幾次沒有他的,卻都是些不愿去回憶的噩夢。 她看著林毅越走越遠的背影,明明看不到臉,她卻清晰的感知到林毅在壓抑憤怒和難過,明明連背影都看不太清,卻能清楚看到他握緊顫抖的拳。 哥哥不要她了。 這個念頭莫名從心頭冒出,沒由來的讓她一陣心慌。 她卯足了勁地伸手想奔向林毅,不求他會把她抱起,至少,不要讓她眼睜睜看著他孤寂的背影從她的視線里消失。但是為什么,雙腿邁不開步子,有無數只細長黑手從足下站立的地方探出,張開五指纏住她的腿,她的手臂,甚至有些貼著她的腰和脖子摩挲,黏膩冰涼的惡心觸感游走在皮膚,讓她起了一身雞皮,無法動彈。 她喊:哥哥你等等我,別把我留在這兒。但整個人像只破損漏風的罐子,從肚子到心口被完完全全掏空,任憑怎樣,都晃不出一點聲音,如同被惡魔縫上了嘴巴。 她想她可能已經死掉了。 地獄里對林煙最受用的酷刑,莫不過撐開她的眼皮,讓她親眼看著林毅頭也不回地撇下她堅定離開的背影。 她寧愿被千刀萬剮,寧愿下油鍋,寧愿被所有人唾棄咒罵,但所有人里獨獨不能包括林毅。 驚覺是夢而醒來時,冰涼淚水早已布滿雙頰,連帶濕了大片枕巾,手腳被束縛住無法動彈的無力感讓她一陣后怕。 燦燦陽光鉆過窗簾照進房間,墻上掛著的時鐘,指向上午十點,她這個回籠覺睡了整整九個小時。 她感覺不到餓,也聽不見聲音,聞不到氣味,看不見東西,宛如一夜之間喪失五感,什么都感覺不到。她只想看看林毅,看看他是否還在這里,她急需確認那只是一場過于真實的夢魘,她需要扎一劑定心針,不然她真的要死過去了。 林毅靠在沙發上看書,沒有任何防備的被跌跌撞撞沖出臥室的林煙抱了滿懷。 他驚了一下,懸停在空中的手在看清來人之后便放松搭在她顫抖的肩膀,像小時候多次做過的那樣,一下一下順著頭發撫慰。 阿煙怎么了?怎么會抖成這個樣子,做噩夢了嗎? 阿煙? 一貫的溫柔語調喚她阿煙,呼吸間充斥著屬于林毅的氣味,終于喚回了林煙麻木的神智,她這才清晰的感知到自己的身體抖得有多厲害,雙腿發軟,渾身冰涼。 她兩手固定住林毅的腦袋,與其四目相對,顫著唇,語無倫次地重復:哥哥你別丟下我,我會乖,你不喜歡我什么都會改的,求你別一個人離開我,你去哪我都跟著你,求你,求求你。連聲音都不可避免的帶上了顫音。 不然我真的會死掉,哥哥,沒有你我會死掉。她知道她現在的模樣一定算不上好看,眼淚鼻涕糊了一臉,還皺著眉頭,她說:我愛你,哥,我愛你 她把她的偏執愛意用親情作為糖衣包裝成偽裝層,呈在她想褻瀆的神明面前。 如果逃避的代價是未來和哥哥漸行漸遠,再無交集,那她做不了這個縮頭膽小鬼。 林毅注視著她一雙靈動的眼哭紅發腫,張張嘴,想說些什么,終是將千言萬語轉為一個反客為主的深深擁抱,貼在她耳邊低聲呢語:哥哥就算是死,也不會丟下你一個人。 所以阿煙,別哭了好嗎,嗯?眼睛都腫了。 那你是想帶著我一起死嗎,哥哥?林煙在他懷里慢慢止住哭泣,起了和他調笑的心思,毛茸茸的腦袋不規矩地在他頸間磨蹭撒嬌,蹭的林毅心頭一片柔軟。 亂講話,咱都得活的好好的!林毅佯裝生氣,懲罰性的在她屁股上不輕不重打了一下,右手袖口遮擋住手腕的地方,沒帶手表,因為動作,而露出一塊月牙形狀的疤。轉而將下巴擱在她瘦弱肩膀,饜足嘆笑。 他們能感覺到,一直隔在他們之間的那道不明隔閡在剛剛終于消散,兩人難得享受著冷戰結束后的第一個美好周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