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牛奶

    昨夜是一場災難。

    秦忍以一個怪異的姿勢扭過頭和肩頸，試圖查看熱痛的腰背和后xue。他粗糲地喘氣，疼痛而惱怒。

    衛生間的門從里打開，光腳走出一個人，他拿著浴巾，輕擦著頭發，一張冷臉，見他醒來，揚起笑容。

    餓了？

    秦忍扯過被子遮住晨勃，抓起身旁他的T恤甩到他臉上。

    誰準你碰我了。

    你邀請的我。

    江翌揚著眉毛，沖洗過的臉龐格外干凈，和運動流汗以后一樣白皙。秦忍盯著他滴水的額發，心里的怒火壓也壓不住，我他媽沒邀請你，滾！

    這事兒你他媽敢說出去一個字，我打斷你的腿。他用手指著他的臉，厲聲厲色。

    江翌撇撇嘴角，不見得。

    秦忍和他同一個年級，他是學校的尖子生，秦忍是學校以及周邊臭名昭著的混子，寸頭，側額拉一道開口，看上去野蠻而隨意。

    昨天根本沒人請你參加初中同學聚會，你去干嘛。秦忍火速攏上褲子，光著上半身走到他跟前朝他重重揮了一拳，打在江翌白凈的臉上，臉龐霎時紅了一片。

    誰想看到你，反社會的神經病，我呸！讓你睡了我只覺得惡心他搶過他的毛巾扔在地上，腳踩上去。

    昨天晚上我怎么暈倒的，我看是你給我下了什么見不得人的藥吧！初中開始就有人說你喜歡我，我可真惡心，他媽的離我遠點

    他甚至拍打他的腦袋，以示警告，江翌仰著臉冷靜地看著他，嘴唇緊繃，一個字也不說。

    好，真有種從小就會裝啞巴，老子以后見你一次打一次。

    他從地上撈起自己的籃球服，套上，甩著膀子剛走到門口，江翌喊他等一等。他捏緊拳頭，低首面對的門駐足。

    江翌走過去往他手里塞了一根香蕉和一包溫熱的奶。

    多少吃點。

    滾！

    秦忍猛地揮臂，和他觸碰的感覺讓他憤怒，牛奶重重砸在地板上，包裝破了個口子，溢出一片濃白的奶液。

    他兩眼發紅，兇惡地瞪江翌，推開他的肩，一把拉開門，啪得又拍上。房間里安靜了，江翌撇開擋在眼前的濕發，露出那雙冷漠漂亮的眼睛，眼皮半遮著黝黑的瞳仁，他快速眨了一下眼，彎腰撿起香蕉，有幾塊皮被摔爛了。

    他笑了一下，開始慢條細理地剝著皮，纖長的手指動作幾下便剝好了，他舉著香蕉挪步到窗邊，微微低首往下看，一個小小的影子正快速遠離這里，那一定是秦忍，他個子高，走路一向大搖大擺，速度也很快。

    更別提他穿著藍白色的籃球服，很扎眼，江翌不可能認錯。

    一股奇異的溫暖從心臟里噴涌而出，他緩緩地，一口一口吃著香蕉，一只手垂下，撫過腰部薄而精的腹肌，上面印著紅，依然泛著疼。

    這處是秦忍昨夜剛才打的，他下手真不輕。

    喜歡使用暴力的人都是戒不掉癮的癮君子。從認識秦忍開始，他打過自己很多次，他卻一次也沒還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