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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織愿毀了符紙,準備回到蕭塵允身邊,天光還未消散,慘白的彎月卻已掛在天邊,萊柏酒店的氛圍變得死氣沉沉,一個中年男人站在花園夾道的中央,那是去禮堂的必經之路,仿佛早已等候多時。 他長的并不顯眼,屬于扔進人堆就難以發現的普通長相,戴著金邊眼鏡,穿著黑西裝,倒是有那么一倆分儒雅,可是他看著唐織愿的眼神,卻是陰暗又瘋狂的。天色昏暗下來,厚重的云遮蔽了最后一絲天光。 把他燒成灰,唐織愿都認得出來。這個名叫成蔭的男人,在二十幾年前她被鐵鏈鎖在實驗室的籠子里的時候,為了測試她的免疫功能,成蔭帶了一位烈性傳染病男患者,和她關在一起。唐織愿永遠都忘不掉那個患者,渾身皮膚出血潰爛,臨死前睜大眼睛盯著她,喉嚨里發出嘶啞的吼聲,死裝異常凄慘。 沒想到成蔭見到她卻笑彎了眼睛,溫和地和她打招呼,阿緋,別來無恙。 唐織愿心下感覺婚禮出事了,黑色藤蔓纏繞在手腕上,眼神冰冷,就像在打量一個死人,給我滾開! 明明是妖物,偏偏有著人一般的惻隱之心,這可是大忌。成蔭的眼神極為癡迷,恨不得將她剝得一干二凈才好。 婚禮現場一片漆黑,正在男女雙方交換戒指的階段,所有的燈都熄滅了,一股燒焦的氣味逐漸彌漫開來,打開手機的前照燈才發現臺上的常子姜和馮蕙消失了,而那叢擺在蛋糕前的鮮花竄出了火星子,地板上浸過油,連同白紗桌布一起被火焰吞噬,人群頓時慌亂起來。 殺了我也無濟于事,阿緋,你的力量快要枯竭了,不用救他們,很快,他們都要化成灰咳咳黑色的藤蔓穿透了成蔭的手腕,將他釘在一旁的樹干上,成蔭卻像感覺不到疼痛一樣,望著不遠處升起黑煙的地方,一邊咳血一邊笑。 進入禮堂的大門被緊鎖,而且這里四處都是大理石墻壁,沒有一扇窗。唯一的出口就是那扇門,人們都瘋了似的往門邊涌,借著手機微弱的光,蕭塵允背著蕭閔,和警衛員李垂一起來到門邊,臺上的火勢太猛,四位特警在想辦法救火。 安頓好爺爺,蕭塵允也上去幫忙,熱浪熏蒸著人都睜不開眼,掌心的那枚紫翡翠戒指在火光中發出妖艷的光,他低頭吻了一下,然后將戒指妥帖地收進了衣服口袋。 惡毒的女巫啊,如果你有辦法,就請救救被困的人。 哐當 鐵門被漆黑的藤蔓卷開,那藤蔓極其恐怖,毫不費力地將那厚重的鐵門壓到變形,穿著暗綠色旗袍的年輕女人站在門外,她的旗袍外還套著一件珍珠罩衫,烏發盤在腦后,戴著一頂黑色的小禮帽,綴下的黑紗將她的面容遮去大半,唯獨露著紅艷艷的嘴唇。眾人都在瘋狂向外跑,唯獨她往火焰中心走。 蕭塵允心神俱震,看著她一步一步走過來,連火焰的炙烤都忘了,臉上滾落著汗珠,眼里只有她一個人。 誰知惡毒的女巫攔攬了他的腰,伏在他耳邊輕輕說,蕭塵允,你怕不怕死? 唐織愿攬著他往火堆里倒的時候,蕭塵允下意識地環抱住了她。可是預想中的灼燒卻沒有到來,睜開眼,他們來到了一處陰冷的地下停車場。 他仿佛大夢一場,嘴唇發干,頭皮發麻,久久地才回過神,那場火,是怎么回事? 一個老妖怪使的障眼法,再不抓緊,常子姜要逃了。 這里年久失修,看樣子早就廢棄很久了,一眼望去只有繁多的石柱,地上也積了一層厚厚的灰,當然,還有常子姜和馮蕙匆忙的腳印,馮蕙的婚紗在地上留下了明顯的痕跡。 蕭塵允感覺懷中的人腳軟了一下,整個人往前栽,還好被他扶著沒摔倒,唐織愿的狀態很不好,皮膚異常的蒼白,額頭上也沁出冷汗,整個人仿佛忍受極大的折磨。 你怎么樣了?蕭塵允緊張地環住她,唐織愿渾身都是冷冰冰的,她不是常人,根本用不上普通人能用的急救法,一時間也慌了心神。 唐織愿反手摸到他的腰間,蕭塵允的皮帶上還掛著防身用的軍刀,顫著聲說,惡毒的女巫需要你的鮮血去打敗比我更惡毒的反派。 蕭塵允毫不猶豫地在手腕上劃開了一道口子,鮮血如注,喂到唐織愿嘴邊,被她張嘴含住的那一刻,他身體都麻了半邊。 他的俊臉上染上一層薄紅,自從塵安被她撿走后,他靠著雙胞胎之間的共感體會到了塵安的歡愉。現在的他,精神極度亢奮敏感,被她舔舐著一下子有了反應,就像她的唾液帶有催情藥一般,恨不得解開欲望之源獲取更多快感,低頭看到她的旗袍崩開了一顆扣子,豐滿的嫩乳夾出深深的溝壑,蕭塵允滿腦子都是yin念綺思,只能靠在她的肩上,壓著氣息低喘出來。 抬眼,發現她似笑非笑,打量著他身下鼓著的一包,雖然臉上還沒什么血色,但是整個人的精神都恢復了大半,而手腕的傷口消失的無影無蹤。 有那么興奮嗎?你都硌著我了從這出去后,你自慰給我看吧? 明明在緊要關頭,她又在說些不著調的話了,蕭塵允背起她,順著灰塵搜尋著常子姜和馮蕙的蹤跡,不遠處傳來馮蕙凄厲的尖叫,你根本不是子姜,你到底是誰! 唐織愿和蕭塵允趕到時,馮蕙的婚紗早已破爛不堪,她的手腕被手銬鎖著,磨的全是鮮血,看樣子是常子姜拖著她走。不過此時的常子姜更不對勁,或者說,他連人都不像,他的臉上出現粗大的血管,頸子是也是粗糲的鱗片,張開嘴居然伸出來蛇信一般細長的舌頭,聲音嘶啞的像個七八十歲的老頭。 他脖子轉過來,死死盯著唐織愿,阿緋你終于來了只要吃掉你,我就能變得更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