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一 事了
九十一 事了
吳澤是楹酒第一次嘗試,埋下一枚棋子,今后是否能用上無從得知。 韓遺回來后,楹酒和吳澤的信件往來少了很多,她對韓遺依然有戒備,所以暫時把吳晗的那篇文章扣下了,東西寫的確實好,但是暫且不能宣揚出去。 錢胥已經(jīng)把名單整理出來了,涉及貪污的賬本也做出來了,薄薄的一小冊,卻是這十幾年民不聊生的禍源。 楹酒軟磨硬泡從韓遺那里要來了他查到的另一份名單。 幾個人盯著這兩份名單,都有些猶豫。 潁州這份還好,楹酒在這里呆了那么長時間,多少知道這些官員之間的勾結(jié)。 但是韓遺那份,已經(jīng)牽涉到了朝堂之上一些重要的官員,被他抓的人心懷鬼胎,又咬出一些不知真假的名字。 大概就是這些,剩下的挖不挖出來,得看陛下的意思。韓遺淡定的很,一只手握著楹酒的爪子,揉來揉去。 錢胥看了那幾個名字,也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她和京中一直有聯(lián)系,這里面有幾個名字,和京中查到的人重疊上了。 韓遺看其他人不說話,轉(zhuǎn)頭問楹酒:哎,你說你jiejie,到底要宰哪一份名單上的? 楹酒苦著張臉,她哪里知道。 潁州的人還好一點,可稅銀案居然牽扯了這么多人,皇姐并未和自己說準話,如今上上下下都盯著他們,恐怕楹酒覺得自己的回京之路有些困難。 我想回京。小公主弱弱道。 韓遺倒是同意:回京也好,在這里再呆下去,我們這些人可就難走了。 于是一行人準備啟程,快馬加鞭遞消息進京。 由于江堰修的差不多了,最近水量也減少了,他們便直接乘船回京。 運河是巽朝南北交易的命脈,如同最重要的一條血管,流向地圖的每個角落。 回京的路上還算太平,一開始走水路,算是平靜無波,楹酒每天都和韓遺膩歪著消磨時間。 大多數(shù)時候他是一個好老師,教會她很多東西,兩個人的相處居然平靜溫馨起來。 韓遺還算滿意這樣的進展,他深知溫水煮青蛙的道理,要慢慢打動小公主的心。 趙祈夜給了他一個好思路,既然一時半會兒改變不了他的過去,那就從現(xiàn)在開始慢慢來。 小公主偷偷摸摸干的事他完全猜得出來,為什么瞞著他也很簡單,但是她有沒有想過,既然自己選擇了她,就代表著他們的想法是一樣的呢? 盡管初衷不一樣。 可惜韓遺沉溺綿軟的綺夢,完全忽略了其他人。 到了碼頭后,韓遺慢悠悠下了船,就看見一隊身穿輕甲的士兵等著了。 為首的男人身材高大,皮膚略黑,但是英武不凡。 是阿舒勒。 韓遺眼睜睜看著楹酒歡呼一聲,跳下車直撲向那個男人。 阿勒!小公主顯然很開心,勾著男人的脖子,驚喜道:你怎么會來? 阿舒勒笑了笑:北府軍在附近清理一小批山匪,趙祈夜便讓我來接你,他說后面的路可能會不太平。 這話落在韓遺耳朵里,他忍不住冷笑一聲,不太平?怎么可能,這里離帝京不過幾天的路程,他和楹酒要是在這里出事,世家是死絕了還差不多。 但是小公主偏偏信了,一點也不猶豫的,對韓遺揮揮爪子,跟著那個蠻子跑了。 韓遺有想過趙祈夜來接人的可能,但他無所謂,正好還能笑話笑話那小子,結(jié)果他自己不出手,把阿舒勒丟出來。 韓遺把楹酒拐到潁州幾個月,每天只要想到趙祈夜苦哈哈在京城查稅銀的案子,不得不被他困在帝京,他就開心。 結(jié)果趙祈夜在潁州之行結(jié)束后,把阿舒勒派來接人。 阿舒勒韓遺心里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塊,早知如此 早知如此,你從她府上逃走的那次,我就該把你除掉。翌日上午,韓遺騎著馬和阿舒勒并排前行,冷冷道。 這樣的威脅阿舒勒早就不在乎了,他只笑笑不說話。 韓遺卻能清晰的看見他脖子上的吻痕。 玉面公子一揚馬鞭,一騎絕塵離去了。 留下氣定神閑的阿舒勒,臉上表情依舊。 臨行前趙祈夜交代他把楹酒帶回來,那時候他還有些不解,現(xiàn)在看見韓遺這樣憤怒,算是明白趙祈夜為什么要這樣做了。 可憐韓相大人現(xiàn)在看不穿這一點。 有阿舒勒親自帶兵來接,自然沒什么宵小敢來sao擾丹陽王的車架。 楹酒一行人進京的那日,帝都下起了小雨。 一散夏日的沉悶,她出京的時候天氣還很冷,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夏日了。 申玥騎著馬等在城門處,眉飛色舞給她講了帝都現(xiàn)在怎么人心惶惶。 她半邊身子都在淋雨,卻還是堅持給小山撐著傘。 小山瘦了不少,臉色看起來也很疲憊,看見楹酒的時候眼睛亮了,不過他沒說什么,只默默往后退。 內(nèi)侍們早就候著了,祈夜帶著禁軍等候著她,楹酒感覺他又變了不少,黏黏糊糊要他抱。 大庭廣眾之下,祈夜比她規(guī)矩多了,拒絕了楹酒可憐巴巴的眼神,直接御馬走到最前面開路。 楹酒氣鼓鼓鉆回了馬車,撩開車簾的時候,她無意中看見遠處韓遺一行人。 雨依舊大了起來,他卻沒有打傘,雨水打濕了他的衣裳,黑發(fā)也有些凌亂。 冷冷的看著她這邊。 又發(fā)什么神經(jīng)了?楹酒神經(jīng)大條,不解的看著他。 丹陽王的車架浩浩蕩蕩,直接被內(nèi)侍迎進了宮中。 這天朝云早早就結(jié)束了事務,一直等著,等宮人一道道消息傳來,楹酒才進永壽宮的大門,就看見皇姐正在往外走,顯然是等不及了。 楹酒還沒跪下行禮,就被快步上前的朝云一把抱緊懷里。 許是太久沒見想念的緊,朝云表情有些說不上來,好半天才擠出一個笑容:酒酒瘦了 這個酷似其母的女帝,難的有這樣失態(tài)的情形,看的楹酒一陣眼熱。 朝云攬著楹酒進了內(nèi)殿,噓寒問暖,問的都是在潁州有沒有吃苦,當?shù)毓賳T可有為難云云。 弄得楹酒不好意思極了,尷尬的解釋自己只是不習慣飲食才瘦了。 丹陽王進宮后,就被女帝留在宮中,好幾日了都沒出宮門。 有人忍不住猜測,是不是在探論災銀的事情,但是更多的人卻憂心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