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色小說家》-1.燈光與莫吉托之夜
-1.燈光與莫吉托之夜
空曠的街道上,兩個身影搖搖晃晃地在路燈下閃爍。 我說,你到底為什么要喝那么多啊。 李子瓊背著顧謙的一只胳膊,企圖把他像爛泥一樣的身體撐起來好讓兩個人順利到達目的地他現在租的公寓里。 李子瓊步子有些不穩,這是當然的,誰駕著一個比自己高半個頭,體重起碼65公斤以上的人都會吃力,何況這人好死不死還在亂動。 不是說她李子瓊有多么爛好人,在深冬寧可去自愿送一個意識不清的酒鬼回家,也不在開著暖氣的臥室里睡大覺。 只是她們兩個是從小就相識的青梅竹馬,照顧顧謙好像是她從小時養成的下意識行為。 幼年時期的顧謙比現在可愛多了,只會躲在她身后,拽著她的衣角不撒手。就連睡覺都要粘著她。 不像現在這個衣冠不整的男人。 李子瓊垂著眼簾盯著腳底的路,陷入了亂七八糟的回憶。不記得是哪天開始,見到顧謙的時候他總是一副大不了把自己喝死的架勢,衣衫大敞躺在紅色的燈光下,或者是跺著高跟皮鞋獨自一人瑟瑟發抖站在酒吧的門口。 見得多不意味著她會習慣,每一次,無一例外都會讓她青筋暴跳。 而在學生時代的那個表達情緒總帶著奇怪別扭感的青澀少男就像一個被隨意扔下的,干枯的廢棄繭皮。再沒有出現過。 今天半夜的時候她被震動吵醒,看著熒光的手機屏顯示出陌生號碼,覺得多半又是酒吧的工作人員打來的電話。對于她們來說一個爛醉得像尸體的人攤在店里可不利于關門歇業和后勤打掃衛生。 李子瓊總是對她們保有愧疚之情,所以哪怕現在是凌晨兩點。 她暗罵了顧謙一聲,還是選擇了接通。 然而今天打電話的似乎并不是工作人員。 喂,你好你是李子嗎,抱歉顧謙現在喝得有點多了,我看到你是他的緊急聯系人,是嗎? 一個年輕女子匆忙的聲音斷斷續續傳過來,背景嘈雜,有許多人尖叫嬉笑的聲音。 嗯沒錯,是我。 你能過來接他嗎,嗯好,謝謝了這是地址。 彈出一個定位,離她家有點遠。 李子瓊瞇著眼對著掛了的界面,抹了一把臉,認命地穿好風衣戴上圍巾去開車。 下車來到掛著霓虹招牌的店里,一路走過對光敏性癲癇患者絕對不友好的擁擠道路,李子瓊嘗試在顛簸的人群中給來電的那個女人打電話。 沒包廂或者卡座號要在偌大的夜場干找一個人也太蠢了。她不可能為顧謙任勞任怨到那個程度。 回應她的是電話那頭轉語音郵箱的提示,李子瓊放下手機嘆了口氣,脫下外套靠在吧臺上點了一杯無酒精莫吉托,拒絕了第三個貼上來穿著暴露的男人,她現在困到不行根本沒有心思搞些有的沒的。 幸運的是,她很快就不用為找不到人發愁了。 酒吧一樓中央爆發出一聲絕無僅有的吵鬧,李子瓊的視線跟隨著人們驚呼的地方看去。 現在是寒冬,但這里是夜場,專屬于欲望的溫度和氣氛一樣熱烈。無數穿著清涼的,衣物上帶著亮片和彩帶的人們在舞池狂歡。 舞池中央區域是幾個裝有鋼管的高臺,占著中間位置的漂亮男人半蹲著背靠冰冷的銀色鋼管,寬松的白色羽毛外套半褪,露出白皙泛著粉色的肩頭。 雖然是蹲姿也能看出他有著多么修長的雙腿,男人迎合著臺下人頭攢動的歡呼跟著音樂的節拍蹲起幾下。 他的一只手高舉像無骨一樣附在鋼管上,另一只手抓著自己像天鵝一樣高揚的脖頸,上挑的雙目緊閉,被酒精熏紅的面上是難耐的表情,柔順茂盛的發絲隨著他緩慢甩動頭的像是鳥兒紛飛的羽毛。 明眼人都能知道他在表現什么情況的情態。 樓上的圍欄旁邊湊滿了人,一些女人甚至開始往臺上撒著紙幣,男人也跟著起哄。 在曖昧的聚光燈下男人隨后站起繞著鋼管走了幾圈,高跟的皮鞋踢踏聲理應像匯入大海的水滴不可能被聽到,但人們看到他緩慢優雅又帶著無限放蕩的走步,卻能感覺到那種脆響落在了耳鼓膜上。 整件厚重的外衣隨著雙臂垂下掉落在地面,纖細的腰肢和被緊身黑色牛仔褲包裹的翹臀讓臺下的人群更加狂熱。 李子瓊感覺額角被雜亂音樂激出的青筋更加凸顯,她現在清醒得甚至可以把顧謙綁起來用八十種不同的方法吊起來打。 她撈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拿著酒杯就擠進舞池。 各種氣味混雜,人貼著人,李子瓊個子不小也艱難地前進著,小心翼翼地穩住玻璃酒杯不讓它在到高臺前就撒完。 這時,那個長相艷麗的男人正一手拉著鋼管轉圈,媚眼如絲,向臺下撒著飛吻。 終于擠到前排的李子瓊正巧對上男人轉過來的正臉,她看著顧謙跳動的金色耳墜和琉璃瞳折射著相同的光點。 脫了外套之后露出的襯衣黏在他寬闊有厚度的胸上,印出清晰的線條。 隨著男人動作飄忽的上衣松垮垮的開口處時不時閃過呼之欲出的鼓脹胸部,往下是被白色衣物貼緊的飽滿圓滑的人字溝壑。 他的臉被印著耀眼的曝光而變得沒那么清晰。但她能夠感受他此刻的額角,不停彰顯存在感的喉結也和盛著汗液的鎖骨一樣,被濡濕。 就像整個夜場,到處是熱騰的水蒸氣。 舞臺的燈光為了突出表演者的存在每一個都是強聚光,很熱也很亮,而臺下是亂糟糟的,黑壓壓的人頭。 登上過舞臺的人都知道想要看清觀眾們的臉是很困難的事情,哪怕是最前排的人。 但是李子瓊太特別了,顧謙一眼就望到了女人亮晶晶的平靜眼眸,印在她標準的帶著隱忍表情的臉上。 其她人的身影還是模糊的一片,只有她像是黑白報上不知道被誰粘上的彩色貼紙。 一個不會出現在這里的人。 好像聚光燈是打在她身上的,無時無刻,而顧謙才是哪個站在臺下的面目漆黑的觀眾。 顧謙想到這里心臟不受控制地顫抖,放在鋼管上的手有一瞬間的僵硬。 但今天他實在太醉了。以至于他大膽到孤注一擲。 男人笑著伸出手臂,邀請他眼前的人登臺。 李子瓊看著上方那只鍍著金光的白皙手臂,沒有說什么,干脆地握住男人沒有一絲繭的手掌,一只腳踏著圓臺邊緣輕巧地蹬上去。 他想玩那就陪他玩吧,她在心里嗤笑,倒要看看能做到什么地步。 因為慣性,兩個人在人聲鼎沸的環境里緊貼著。 在未靠近之前李子瓊就聞到了顧謙身上濃重的香水味,辛辣的東方調挑逗著人的神經,她的臉蹭過他比普通男人更加白嫩纖細的脖子,那股和他融為一體的芬芳要在聞者的喉嚨和肺里扎根似的。 手里的瓊液在動蕩中濺出了一些,落在他閃著光澤的絲質襯衫上暈開一小片透明的痕跡。 李子瓊很快站穩但她沒有推開溫熱的胸膛,眼里的冷淡在無數燈光下也顯得緩和。 你還拿著酒?漂亮男人狹長的狐貍眼微微瞪大,添了與他氣場不一樣的純真。 玻璃杯里透明的液體晃蕩著,剔透得像寶石。 李子瓊握著杯子的手指緩緩蹭了下光滑的杯壁。是啊,這酒本來應該流淌在近在咫尺的這張精致臉蛋上,讓它的冰冷的觸感舔舐你無暇的肌膚,把放肆的你從瘋狂中置換出來。 好讓人我看看你被淋濕時,會露出怎樣可愛的表情。 是委屈,還是驚訝? 臺下原本起哄的聲音都小了許多,人們看著臺上好像相識的兩人,猜測著之后的展開。原本還在熱舞的人也停下動作。 但是她改變主意了。 你換香水了。女人說著不相關的話題笑了笑, 她空著的手伸進男人敞開的衣服,色情地撫膜著他柔軟渾圓的胸部,用食指不經意地顛了顛豐滿突出的下乳,顧謙左邊整個rufang都跟著顫動了一下。 顧謙雖然不清醒但他還是被李子瓊大膽的舉動驚到了,他努力控制著表情不露出破綻。一瞬間腦子里紛亂無比。 這是幻覺嗎,我其實在做夢? 她是什么意思?她沒認出我嗎,不對明顯她知道是我,那為什么? 現在摸胸是新的問候方式嗎,她為什么摸我的胸,還是我大驚小怪了? 她隔著薄薄的胸帶用指尖戳著比別處更加柔軟的rutou,一下一下,視線停留在他的臉上。 看樣子是呆住了,李子瓊指尖抵住小小的軟rou旋轉,顧謙的眉頭不自覺顫抖,眼角的因為酒精作用紅暈彌漫到臉頰。 指腹下的地方很快縮成一團,變成有些堅硬的凸起。 顧謙一只手捂住嘴不讓奇怪的聲音發出來。 酒精讓他本來不太靈光的腦袋徹底阻塞,他不應該退縮,他是一個身經百戰視貞潔為無物的蕩夫才對,雙腳卻如同釘在了地上沒法挪動半厘米。 李子瓊沒有注意到他的僵硬,也沒管臺下要掀翻屋頂的吵鬧,又揉了一會兒顧謙的奶子就將手抽出來。 她已經不是會留戀男人胸部手感的年紀,再怎么說女人到了二十七都很沉穩了。 李子瓊慢悠悠地彎腰把酒杯和衣服放在地上,然后起身,溫柔地拉開他捂著嘴的手。 啪! 算不上響亮的聲音造成的反饋倒是不小。 顧謙的腦袋被扇地歪到一邊,他似乎沒有反應過來,臉上呈現出呆滯的表情。 李子瓊甩甩那只還帶著他胸口余溫的手,她并沒有收著力道,遇上顧謙這種記吃不記打不肯悔改的男人,菩薩心腸都遭不住。 臺下的人看著美男剛剛還在被突然出現的女人揉胸,現在就被狠狠扇了一巴掌完全被這充滿戲劇的轉折吸引住眼球,喊得嘶聲力竭。 刺激! jiejie打他,他太sao了! 哦哦哦這個劇情,快快拿手機出來錄像! 沒有人關心不守貞的男人的下場,長得多美都不行,誰叫他自己發sao。觀眾像在看戲一樣觀望,連燈光師都機靈地把燈聚焦在兩人身上。 男人脖子上灰色的紋章清晰可見。 她是真的生氣,現在不過收點利息。 李子瓊拽著顧謙有些散亂的頭發讓他偏著的頭低下來,嘴唇抵著那人通紅充血的耳朵。 這酒還是不要浪費的好,你說是嗎? 顧謙。 他喜歡表演,那她就幫他完成這場荒唐的鬧劇。 女人的喃喃在他耳邊響起,周圍的一切聲音和紛亂都離他遠去。除了李子瓊,顧謙感受不到其余任何的存在。 耳鬢廝磨的姿勢讓顧謙完全忘記了剛才自己被賞了巴掌。 他感覺整個人都要燒起來,然后化為李子瓊腳邊的一捧灰燼。 她拿起酒杯然后仰著頭將瓊漿一口氣喝完,精瘦的手桎梏著顧謙的脖子,遮住喉結上模糊不清的已經不是黑色的紋章。 李子瓊五指分開以張牙舞爪的姿態緊扣他細膩的皮rou,指甲深嵌在凸起的筋里。 顧謙瞇起眼被迫張開嘴呼吸,他抬著頭在缺氧的狀態下努力想看清女人深淵一般的眼睛,像一個虔誠的教徒雙膝跪地,侍奉他的主。 她永遠這樣,看著他,眼里卻從來沒有他的存在。 不管他做出什么舉動,她好像都不在意,只有漫不經意,像對待一個普通的朋友。 從來都不會看他。 就連她的怒火也是那么容易平息。 李子瓊垂下頭顱,用力覆上男人晶瑩的唇,張開了自己的嘴,將口中的酒渡進去。 顧謙還沒完全打開喉嚨,酒就像泄洪一樣灌進嘴里,但他不敢在李子瓊吻他的時候咳嗽。 生理反應沒那么容易抑制,他漲紅著臉,緊閉雙眼,生理淚水自濃密的睫毛滑落進頭發里,嘴角溢出的液體順著兩人嘴唇重合的邊緣流下,劃過他線條干脆利落的下頜角,進入衣領。 李子瓊彎著腰,一只腳踩在顧謙的大腿上,一只手臂伸向觀眾,她拿著杯底倒置酒杯,展示著空杯。最后幾滴莫吉托啪嗒滴落在臺上。 陌生人的尖叫掩蓋了一切,卻沒能沖破臺上的兩人曖昧的氣息。 青檸和薄荷的香味混合著她的唾液的味道,顧謙不敢睜眼,他眼里的癡迷一定會引起她的厭惡和遠離。鼻腔和氣管充斥著她的味道,他想要仔仔細細地品味。 顧謙不明白李子瓊為什么吻他,現在也完全不想去思考這個問題。 啊,這好像一個夢。一個他期待已久卻從未出現過的,無比美好的夢。 以后可能,再也沒有這種機會了。他等下會不會醒來。 李子瓊感受著手掌里男人不斷滾動的喉結,對別人向她展露致命的脆弱部位這件事沒有任何感想,只覺得掌心的癢意勾起她關于前男友的回憶。 他的yinjing總是在自己手中不安分地跳動,就像顧謙的喉嚨。 一個長在上面,一個長在下面,不同的器官卻給她相似的感受讓她想要用力握住、攥緊,無比得。 真是奇怪。 男人的全身所有地方都好像性器官。她對顧謙沒有任何感覺,這些只是對他半夜吵醒自己的小小懲罰罷了,反正他也沒有了處子之身,想來玩得這么放浪的人也不會介意她的行為。 但現在她睜著眼,原本有些干燥的嘴唇抵著濡濕的顧謙此刻也被傳染,胯間有體液不受控制地流出。 顧謙有些迷亂,他已經不知道身在何處,是不是在夢中,幻覺中,還是真實的現實。窒息、耳鳴以及渴望。 他透著粉紅的柔軟舌頭不自量力地探出,接觸到的不是想象中屬于另一人的禁忌,而是冰冷的空氣。 他明明沒有睜開眼,但夢還是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