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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賣他們這個面子,可歸根究底,他也是個生意人。紀家若有求于他,自然是要出得起他中意的價碼。陳震天松了口,底下的受人之托的管事人將紀家的底細一一呈上。紀家只要寶貝孫女能平平安安,不惜拋下百年基業(yè),這份心意,倒是讓陳震天頗為動容。他閑閑翻著紀家家底,看有沒有什么可取之處。就在這時,紀家一個養(yǎng)在身邊的親戚,倒是讓他多看了幾分。陳適,姓陳?姓氏一致,歲數相仿,這眉眼,與死去的大哥幾乎一個模子刻出來一般。陳震天不敢多想,他甚至篤定,這必定是自己的親侄子,陳其軒。這些年他派人四處搜尋,國內國外任何一個偏僻村落他都沒有放過,均無一收獲。父親臨死前的那句話他還記憶猶新,他不甘心,不敢放棄,更說服不了自己。想著慘死的兄嫂,想著死不瞑目的父親,他也絕不能認命。天可憐見,上蒼到底是留住了陳家這一點嫡室骨血。他放下資料,立刻差了人去查,且親自致電紀元海,同意會面詳談。紀家接到消息,自然是不敢怠慢。陳家勢力龐大,這綁票打劫的勾當放在明面下,著實要費好一番功夫,但放到陳家跟前,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陳震天愿意幫忙,紀元海料到他是索取些什么。無妨。寶貝孫女性命垂危,那么可憐的小小嬰兒被歹人所劫,紀元海每每想到都心悸難忍,別說是紀家,就是要他一條命,都不在話下。陳震天與紀元海會面地點,是在陳家北堂,場面客套,禮數周到。紀家求什么,陳震天了如指掌,但陳主事想要什么,紀元海著實摸不透。左不過就是錢財地皮之類。他早已作了準備,文件都簽好了字,他要什么便給什么,二話不說。陳震天見他們開誠布公,也不繞彎子。三句兩句就扯到了陳適身上。道明了這是他自小流落在外的親侄子,望紀家能放其認祖歸宗,回歸本家。這一說,倒是讓紀元海失了方寸。若是要紀家任何東西,他們都不會猶豫,但這陳適,他們做不了主。紀家門庭磊落,家風嚴謹,當初收養(yǎng)陳適,也是緣分一場,并不是為了日后拿他作交易用。這條件,他們輕易不能應允,拿陳適的安逸去換自家孫女的平安。更何況陳適自不知情,這趁人之危的舉動,不是正派名門會做出來的事。當日,紀元海回絕了陳震天的提議,鎩羽而歸。可這消息,還是走漏了出去。外頭人只當陳家不插手此事,那幫匪類更是狂妄自負,贖金都翻了三番。錢不是問題,怕只怕收了錢,孩子的性命也難保。紀家與綁匪周旋,交易地點都換了幾個地方,仍是不成。在與陳震天會面后的第三天,紀得被安然送回了紀家。襁褓中的嬰兒睡容甜美,絲毫不知道自己遭受了一場多恐怖的傷害。陳家?guī)Я嗽挘朔斪鞲兄x紀家撫育陳氏血脈,不讓其流離失所。這一動靜下,陳適的身世也算被解開了。當日紀元海回家后只是與夫人提及一二,并未與陳適道明此事原委,這會兒,都不知該如何安撫他。左右還是要與他說一番,紀元海將陳適叫去書房,與他商討。“你是陳家之后,這事,你早知曉了?”看他并我驚訝神色,紀元海猜測地問。“海叔,昨日,他們派人來找過我,我也是剛知道。”陳適眉宇間藏著復雜的神色,不知該如何處理才妥當。陳震天親自見他。以他的身份,離開北堂親自外出實屬難得,這些年他同理著黑道,仇家不在少數。這只身前來,確實冒險了。當他出現(xiàn)在診所時,陳適也是吃了一驚。但這都沒有攤開在他面前的那份親子鑒定報告來得沖擊力大。陳適是醫(yī)生,自然知道那上面的結論是什么意思。陳震天見他,神色難掩真摯,大哥的孩子終于是找到了,他也算了卻一樁心事,不負所托。“孩子,跟我回家吧。”陳震天威武了一生,此刻低眉順眼,話語中透著哀求,著實不易。陳適不語。當初他流離失所的那些年,怎么從匪徒窩里逃出來的已經記不清了。只是一昧的躲藏逃避,輾轉被賣過很多地方,后來又逃又躲了好些年。幸得紀家憐惜,才將他收養(yǎng)。紀家與他,并不是一份恩情那么簡單。紀元海對他的栽培,用心用情。知他防備心重,自尊心強,從不強迫他,對外宣傳是親戚,陳適喊了他這么多年“海叔”,他也一一收下。他尊重自己,勝過其他任何。這份情誼,陳適此生都難以報答。紀元海對陳適而言,不是父親,更勝于父親。自己的親身父母,陳適已經記不得幾分了,放在心里卻也有著不可替代的位置。故而陳適喊紀元海“海叔”,喊紀夫人“清姨”,也是敬重自己的親身父母。紀家二老不怪罪,卻更是欣慰。這是一個重情重義的孩子,難得。若紀家有半分為難他,憑著他的頭腦,有的是法子逃脫尋找本家親戚。可這些年來,他絲毫沒有這念頭。現(xiàn)下兒子還小,自己也是成日忙于診所事務。妻子離世才不過三年有余,這些變故若沒有紀家?guī)头觯缫褤尾幌氯ァ?/br>紀家的恩情,陳適銘記于心。陳震天見他長久不語,心里頓時起了幾分質疑:“是不是紀家不放你,這事你不用擔心,我有的是辦法讓紀家松口。”“紀家待我恩重如山。此事,您不說,我并不知曉。”陳適冷聲道。若陳家與紀家做對,陳適顯然是站在紀家一邊。“若我決定了什么,海叔清姨定當支持,絕不會出手相阻。”陳震天這下臉色才如常了些:“那你在顧慮什么。”“我是一名醫(yī)生,治病救人是我的使命,現(xiàn)下我已有一子,他今年剛滿三歲。”陳適環(huán)顧四周,“這診所,您也看到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我對現(xiàn)在的生活很滿意,并不想改變什么。”“那你父親呢,你母親呢,陳家的列祖列宗你都不認了?”陳震天怒目相視,可見氣得不輕。“我今天若孑然一身,二話不說便隨您回去了。可陳瀾才三歲,我不想將他拖進這洪水漩渦中。若他經歷我兒時的一切,我對不起拼死生下他的母親。”陳適眼含熱淚,語氣咄咄逼人,“您就當我自私吧,叔叔。”陳震天無不動容,這一聲叔叔,讓他碎了心房。這孩子自小吃苦,這些思慮也是對的。“紀家的人情陳家會還的,你若不想接,我便接著替你看著,總會是陳家基業(yè)。”頓了頓,順了順氣接著說道:“認祖歸宗的事情你推不得,下回帶著你兒子一同回北堂。我膝下無后,待我百年歸老,陳家還得交到你們父子倆手上。”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