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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美的人。人群中耀眼奪目的人,年少時意氣風發的人,也是,唯一擾她心神的人。所以這一次,她率劃清界限,先將兩人隔離在安全范圍內。兩不相欠也好過彼此遷就。紀年琴拿她沒轍。“放眼整個Z市,還沒有我瞧得上的門戶能配咱們家的。寶寶,你很優秀。”紀年琴強調道。“你再過兩周就是你的生辰了,爺爺奶奶念叨很久了,正好趁著年關將近,早些去陪陪他們。”紀得應允,“mama您早點休息。”隨后便離開了書房。時間確實可以改變很多。想當年不顧門第之見執意下嫁的母親,如今也拿門當戶對這番說辭來開解自己。紀年琴的一席話并沒有讓紀得的瞬間自信滿滿,倒是成就了她一夜無夢的好眠。*席慕容的詩*我以為,我已經把你藏好了,藏在那樣深,那樣冷的,昔日的心底。我以為,只要絕口不提,只要讓日子繼續地過去,你就終于,終于會變成一個,古老的秘密。18次日一早就收到黎梨的微信.講了一個聽都沒聽過的地址,怕紀得不好找,說是會開車去公寓接她。紀年琴又出差去了,紀得與張姨囑咐了幾句注意身體的話,驅車前往公寓了。黎梨的電話打來時,紀得正爬在梯子上整理書架。原本是要找一張老唱片,翻著翻著亂了,索性就整理起來。“紀得,你家在哪兒呢,我繞了半天找不到,回國這些年Z市的路還是這么迷。”黎梨開著功放打電話,時不時會聽到女生的驚呼,和隔壁帶著寵溺和無奈的男聲。“笨蛋,這邊左轉啊,你倒是看著點路。”是陸析。“你信不信我開河里去!”黎梨炸毛,叫她笨蛋怎么能忍。“信信,我的小祖宗,下回我開,不,這輩子都我開車成嗎。”“你開你的,我開我的,誰跟你這輩子。”“你再說試試,還收拾不了你了我……”接踵而至一片打鬧嘈雜。“陸析我握著方向盤呢,你注意點兒!”他們打鬧間不小心把電話掛了。紀得這個電話接的,別說地址了,一個字都沒講,就聽了一場別有生趣的打情罵俏。看了一下時間,草草收拾了一下,換了身衣服就下樓了。在路邊等了片刻,就看到從轉彎處冒出一輛保時捷,橫沖直撞地一閃而過。開過頭了呀。紀得失笑,原地不動。果然不一會兒,前面的車慢悠悠地倒退,在她面前停下。“你怎么在路邊等啊,我到了會給你電話的。”黎梨下車跑到她面前,滿臉寫著抱歉。“怕你找不到路,剛下來你就到了。”紀得柔柔地說。陸析趁這功夫,連忙跑下車,換到了駕駛座,抱著方向盤死不松手黎梨氣急了,“陸析你是不是怕,怕你不要坐我的車,你下來我開。”陸析不理她,頭一扭,顧自抱著方向盤裝聽不見。紀得見了連忙打圓場說:“就當照顧我,你知道我不能受驚嚇。”黎梨作罷,一臉不服氣地妥協了,“看你面子哦。”紀得笑著應下了。側臉一轉,隱約看到后座有一個人影,看不真切,心下卻已了然。“你們先走,我開車后面跟著吧。”地點是黎梨定的,紀得不熟路,只好出此下策。黎梨自然是不答應。“明明坐得下你干嘛開車呀,你自己開車,那我也要自己開。陸析你給我滾下來。”陸析還是一副不知道不明了不想要的作死樣。后座的車窗搖下來,男人清冷的眼睛掃過來。陸禾望著她倆說:“梨子你開的車我不坐,我跟你的車。”后一句是對紀得說的。紀得看著他,原本就偏白的膚色在路燈的折射下近乎透明,額頭還有微微細汗,看來是真的被嚇住了。一邊是昔日好友的不依不饒,眼前是某人的緊跟不舍,另一邊司機位子上的陸析也是一副聽不到不清楚的樣子。左右都是躲不過,只得妥協投降。紀得繞過車,從另一邊入座了。黎梨得逞地偷笑,隨即上了副駕駛,邊上陸析偷偷給她豎了個大拇指,卻惹得黎大小姐一個白眼回給他。剛剛那一出鬧劇,半真半假,總之是如人所愿。上車后,氣氛一度有些尷尬。黎梨忙著回微信,陸析開車平穩沒毛病。身旁這位,正低頭閉目養神。紀得頭轉向一邊,看窗外風景如梭。“不好意思,紀得,我哥昨晚著涼了,這會兒還發著低燒呢,一個人在家里肯定隨便對付一下,把他拉出來蹭頓飯的。”陸析出言解釋道。生病了?難怪臉色不佳。難不成是因為昨天把圍巾給了自己,他那件單薄的風衣怎么抵御這寒冬。“話多。”陸禾稍稍養了神,聽到這番話,略有些不耐煩。陸析撇撇嘴,切,不識好人心。黎梨在一旁看到他被懟,捂著嘴偷偷笑。陸析瞪了她一眼,伸手拉下她的手,捏在手心細細把玩。黎梨掙脫不開,煩死了。明明是不耐煩,眼角眉梢都泛著甜蜜的春風得意。單手扶方向盤什么的,最帥了。前座的曖昧畫面和后座的冷凍氛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整輛車簡直冰火兩重天。紀得不經意地稍稍往窗邊挪了挪,其實沒別的意思,但看在陸禾眼里就不一樣了。呵,又躲他?身體一斜,便靠在了某人肩頭。感覺肩膀一沉,身體立刻反射性挺直僵硬化。紀得惱他,還沒想好怎么開口點明,耳畔傳來低沉的聲音。“怎么,怕我傳染給你啊。”尾音縈繞,他的喉結貼著頸部的大動脈。隨著話音輕微顫動,震得紀得半邊身子都麻了,耳垂被話風吹得隱隱發癢。這一波,紀得毫無反手之力,腦子都不轉了。推也不是,放也不是。陸析在后視鏡里看到的這一幕,真是人面獸心啊。這么陰險狡詐,敢情之前一直在裝可憐。虧得自己想方設法,差點被他騙了。黎梨選的是一家私房菜,遠離城市紛雜,籬笆小院,尤其清雅。車子在院外停好。靠在紀得肩上的某人還是維持原狀,絲毫沒有抬頭之意。陸析和黎梨識趣的先行離開。“裝睡?”紀得出聲道。陸禾在她頸窩悶悶地笑了幾聲。她好香。想起小時候也問過同樣的問題,被她當作怪物一樣的眼神,此刻可以平反了。明明是她,身上散發著恬靜安然的氣息,讓人深陷其中,無法自拔。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再睡眼惺忪地看向她,故作懵懂。“怎么這么快就到了,這是在哪?”紀得不理他,率先下了車。感覺半邊身體還是麻的,無關沒什么旖旎情緒,純粹是被他壓的。陸禾下車跟上她的步伐,知她是害羞了,愉悅的心情印在了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