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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舅舅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91

分卷閱讀191

    無援。

一向剛正,硬朗的男人回去后生了場大病。

對生離死別,有了更深層次的認識,纏綿病榻之時,妻子不眠不休的照料,眼看著臉色逐漸憔悴。

余師長拉著她的手,仔細端詳其容貌。

暗自感嘆歲月不饒人,當初對方也是二九年華的姑娘,沒想到了被時光的車輪傾軋至此,再過幾年會如何?

愛人見他癡癡的盯著自己,很是不解。

打趣道:你這是咋了?突然之間這么rou麻,老夫老妻的多不好?

遂抽回媃胰。

男人頓覺失落,沉吟片刻,扭頭看著妻子道:我們再要個孩子吧?小靜自己太過單薄,要是我們哪天走了……

話音未落,妻子臉色微變。

因為這個話題有些沉重,令人深省。

余師長不是沒看到對方的反應,自顧自道:最好是男孩。

妻子這下,眉目間沾染了淡淡的哀愁。

她知道,父親的去世,對其打擊頗大。

但想要個兒子的想法,丈夫存著不是一天兩天,每當看到活潑的小男孩,便喜上眉梢,要抱上一抱。

兩人生下余靜后,也不是沒懷過。

只是工作太忙,一不小心滑胎,后來便順其自然。

兩人的夫妻生活,說不上多頻繁,可每個月都有那么兩三次,按理說這么多年下來,也該弄出個動靜。

可肚皮就是癟著。

女人下意識的捂住腹部。

滿心焦慮,懷疑自己那次流產,做下了病根,十有八九不能生養,可又不想壞了丈夫的心緒。

只得點頭。

待到余師長出院,兩人暗地里努力造人。

可無論男人怎么播種,妻子的田地就是沒有秧苗。

末了,兩人只得放棄。

為此女人很是自責,在生活上對其的照顧越發殷勤,好似要彌補這一虧欠,盡管心存遺憾,可也無法。

余師長長吁短嘆,哪個男人不想后繼有人?

不管有什么不滿,面上不露聲色,跟妻子并不疏遠,可謂是相敬如賓,頗為幸福。

如今陡然接到三姨病逝的消息,男人猶豫片刻,還是決定前往,正所謂逝者為大,畢竟是親戚,父親都死了好幾年,該翻過這一篇。

算是完美收官落幕。

總不能給人留下口實,說他官作大了,便忘本,連親情都不顧及?

余師長在官場歷練了許多年,為人圓滑了不少,表面上的剛正,是做給下屬和士兵,乃至百姓看的。

這些個權謀上的面子工程必須得做。

所以他一臉沉痛,帶著妻子,連司機都沒叫,直奔村屯。

三姨有兩個孩子,如今各有家業,表弟聽說他要來,跑到村口迎接,徑直將夫妻接到了父親的老房子。

余師長打開車門,下了吉普。

見到房子,便是一陣傷感,四十多年的房子,此刻并未老舊,原本是草房,后來貼上了青磚,如今卻是白色大理石加身。

這還是父母結婚時,建造的,只是隨著歲月的變遷,舊貌換新顏。

他身姿筆挺,一一跟親戚們打了招呼:笑容和煦而溫和,看上去并沒有什么官架子,便隨著三姨家的表弟進入堂屋,在火炕上落了坐。

表弟身披白孝,也是風塵撲撲。

想來是剛從城里奔喪而至,身上的孝衣松松垮垮,很不合體。

對方從口袋里拿出香煙,抽出來一根遞了過來,余師長掃了眼煙盒,居然是中華,不過是硬盒。

他接了過來,叼在嘴上。

表弟比他小兩歲,在C市包工程,算是小老板。

開著四十多萬的豐田吉普,一身西裝革履,看上去比他活得滋潤。

但這只是表面現象,對方也是個場面人,心知表哥雖然在城鎮,偏居一偶,可有些實權,只是為人正直,不講情面。

這些年,部隊駐地總有些工程,大小不計,但錢款穩妥。

現在不怕沒工程,就怕你給別人白做嫁衣,一分錢也拿不到,現在工程款項是筆糊涂賬,時不時的見不到錢。

稍微好點的會給你房子抵賬,可跟實際價值有出入。

往往三十萬的房子,作價四十萬給你充作工程款,你要還是不要,如果不要,那么對不起沒有現金,你等?!

等這個字,太過玄妙。

誰聽了都害怕,索性只得硬著頭皮接下房子。

這還算好的,更有甚者,根本連抵賬物資都沒有,跟你耍無賴,就是沒錢,你愛上哪告就上哪告。

如今不比頭幾年,建筑業水深得很。

活好干,要賬就難上加上,堪稱是一門學問。

但政府工程,總不會如此。

所以他挖空心思跟表哥套近乎。

可不管怎么樣,兩人之間并不熱絡。

表弟彎下腰身,拿著打火機,給其點燃香煙,陪著余師長和妻子說話,由于是母親的葬禮,也不好滿臉堆笑。

只是透著親切和討好的意味。

“哥,我聽說你們部隊,要建樓是嗎?”

他令妻子泡了一壺好茶,倒了一杯放在炕檐。

雖然屋子外面很氣派,可內里還是農村的老格局,就連火炕也不能免去。

老人家睡慣了,換了床不踏實。

余師長端著茶杯,低頭嗅了嗅,是鐵觀音,遂呷了一口,頭也不抬道:“你小子聽誰說的?”

久居上位,難免帶著官腔。

語氣低沉,充滿威嚴,就像在訓話。

表弟搓了搓手,接過媳婦端來的果盤,放在其眼皮底下,笑著道:“也沒誰,呂師長的小舅子也是搞工程的,上次碰到,嘮了兩句。”

余師長濃眉輕揚。

要說呂師長,他在熟悉不過,十幾年的老對手。

眼下正在受組織審查,自己還被叫去了解情況,其收受賄賂的事真不知道,只是談了些次要問題。

他小舅子搞建筑工程,早有耳聞。

前些年,食堂工程,其大包大攬,沒少給對方好處。

只是風水流轉,對方倒霉,正是他崛起之時,只是也要小心對方臨死反戈,抓兩個墊背的。

放下茶杯,男人撩起眼皮。

“這事還沒有定論,現在還不好說。”余師長跟他打太極。

見其語態輕慢,表弟臉色微恙,很快又緩過神來,湊到近前,遞了個獼猴桃給嫂子,并繼續游說。

“哥,你說工程給誰不是干呢,好歹我們也是親戚,您發達了,我也沾沾光唄,橫豎你剩下獨苗,我這離獨苗也不遠了。”

說著語氣沉重。

男人聽聞此言,很不是滋味。

三姨有兩個孩子,表弟上面還有個jiejie。

不提還沒覺得,現在嗅出了異常氣息,按理說,三姨病故,對方應該出席不是嗎?他左右掃了兩眼。

根本不見其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