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我說你怎么遮遮掩掩，原來是金屋藏嬌怕被人發現。”

許琰從他手中接過文件，語氣不咸不淡，“再亂說話，扣你工資。”

“別呀，”葉珩委屈，“我這大老遠拋下我家的雄厚資產來跟你混，結果你就因為我一句玩笑話就扣我工資。”

許琰嗤笑，他挑眉看他，“行了。”

“不是我多嘴，我去你那兒時，那小姑娘開門看見是我，整個人臉色都不好了，像是失落極了，她光著腳，連拖鞋都沒穿。我覺得吧，人家小姑娘對你有意思。”

許琰蹙了蹙眉，“別胡說。”

“我沒胡說，”葉珩慢悠悠說道：“我覺得人家小姑娘挺好的，感覺人很實在，長得又不錯，年紀還小，家里黑白兩道通吃，別說是桐城，就算是在淮河，誰不知道桐城謝家。你家老爺子這幾年給你介紹的那么幾個相親對象，有幾個能有她這般富貴的。你要找了她當女朋友，老爺子得放一百萬個心。”

葉珩話糙理不糙，許琰知道，有多少人盯著謝嘉楠，又有多少人等著謝嘉楠長大。想做謝家上門女婿的人能從桐城排到淮河，更別提能當戶對的聯姻。

許琰抬頭看向坐在身前的葉珩，他聲音平靜，“這種話你以后別再說了，你也知道我的情況，這種事對我而言太過奢侈，對別人來說又太不公平。”

他還沒等葉珩開口，又下了逐客令：“你也不必和我說以前的事和我沒關系，有沒有關系我最清楚，我的命就是這樣，四年前我便認了。你也別再說這些安慰我或是打趣我的話了，你知道的，沒有用。葉珩，我要工作了，你出去吧。”

葉珩清楚許琰的脾氣，他自知不能再說什么，忍不住嘆了口氣，轉身出門。

見葉珩出門后，許琰似脫了力一般靠在座椅后背處，他忍不住反思自己是不是太過出格，他和謝嘉楠是不是走得太近，說實話，他很害怕以前的事情再次發生。

這是不能承受的痛苦，無論對于誰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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丟死人

謝嘉楠這才體會到，原來和喜歡的人待在一起，時間會過得這么快。

這一次，又是許琰來送謝嘉楠回學校。

葉珩今天來時，問了她的年齡，還有那句“未成年啊”，說得雖是事實，但謝嘉楠聽得出其中的奚落意味。她突然意識到，或許在二十二歲的許琰心里，她就是個小孩兒，雖然他承認她是他的朋友，她也相信他的真誠，但她可能也只是個“小孩兒”朋友。

她必須做點什么，讓許琰意識到她也是個女人，而且也算是個年輕漂亮的女人吧。

謝嘉楠為此做出的第一步是，她臨去學校前換了條裙子，十月中旬，天氣有些涼，她還特意穿了一條“光腿神器”。但令謝嘉楠失望的是，許琰放在她身上的目光是平平淡淡的，好像對她的這身打扮連一絲絲看法都沒有。

這男人怎么能這樣不解風情。

不過，不解風情也好，省得在外面被妖艷美麗的女人輕易勾走了魂兒，那她這種要胸沒胸，要屁股沒屁股的女人可怎么辦啊。

謝嘉楠想到這兒，忍不住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平平的，跟個搓衣板似的，使勁擠勉勉強強才能出來一個溝，一認清這個現實，她更難過了。

許琰余光中看著謝嘉楠的喪氣樣兒，臉皺皺著，眼睛嘴巴都快擠到一起了，他不由得輕笑出聲，“不至于吧？上個學難過成這樣。”

謝嘉楠氣不打一出來，“你不懂。”

許琰投降：“好好好，我不懂。”

謝嘉楠猶猶豫豫地問：“你說實話，你們男人是不是都喜歡那種身材特別好的女人。”

許琰點點頭，“大部分審美是這樣吧，”他側頭看她，語氣不咸不淡：“怎么問這種問題，有喜歡的人了？”

謝嘉楠沒關注他的后半句，腦海里全是“大部分”，她更暈了，那許琰算是大部分，還是小部分，“那你呢，你是大部分，還是小部分？”

“你不能問我，畢竟我們之間年齡差的也不少，我的審美不能代表年輕人的審美。”

這太極打的，她也不能直接說，我喜歡的人就是你，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喜歡胸大的女人，還是胸小的女人。如果你喜歡胸小的女人，我就符合你的審美，可是，如果他喜歡胸大的她要怎么辦呀？

謝嘉楠頭越來越低，都快要塞進車底下了。許琰這才意識到自己可能說錯話了，他清了清嗓子，接著說，“你們這個年紀有喜歡的人很正常，但是你要保護好自己。你喜歡的人若是只貪圖美色，那么他就不值得你喜歡，”他偷偷看了謝嘉楠一眼，看她那失落的模樣，意識到自己剛才說的話沒起作用，又接著補了句：“況且，十六七歲，身體還沒長好，一切都不一定呢。”

謝嘉楠聽到這句猛然抬頭，她側頭看著許琰，眼睛亮亮的，“你是說，我的胸還能變大？”

話音剛落，謝嘉楠耳邊傳來男人劇烈的咳嗽聲，她瞬間反應過來自己剛才說了什么糊涂話，就聽許琰說道：“你確定要和我討論這個？”

謝嘉楠不吭聲了，她太丟人了。有什么能比和自己喜歡的人討論自己胸部還能不能變大更丟人的事呢，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許琰倒沒覺得什么，他只是略微有些驚奇，原來小姑娘還有這么孟浪的一面，確實有些嚇到他了，他想安慰她幾句，卻見小姑娘的頭別向窗外，臉頰連帶脖子上染著淡淡的紅暈，安慰的話被他咽了回去，他放了首歌。

男人沙啞略帶幾分磁性的歌聲在這狹小的空間內流淌，仿佛剛才的尷尬都被這歌聲掩蓋，但謝嘉楠慌張的心跳聲和緊盯窗外風景的眼神暴露出這一切都只是掩耳盜鈴。

她不想在這享受什么音樂，她只想打開車門逃竄到一個沒有人認識她的地方讓她好好反省。

許琰輕輕說著：“到了。”

謝嘉楠不敢看他的眼神，她能猜到他的眼底必定滿是戲謔的笑意，他的嘴角定是微微上揚著的，好像是在嘲笑她，她聲音有些悶，“我走了，拜拜。”

謝嘉楠剛要邁進校門時，她猛地停下腳步回頭看去。

果然幽深黑夜中那輛銀白色的保時捷依舊停在她的面前，似是察覺到她的注意，那兩顆車燈明晃晃地閃了幾下，而后掉頭離開。

謝嘉楠于夜色中看著車身越來越遠，最后于這夜色融為一體，她收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