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穩(wěn),側(cè)過頭去睡著了。謝嘉楠調(diào)暗客廳的燈,但沒關(guān),怕他晚上起夜,麻煩。她剛想上樓回房間睡,想想便算了,她在沙發(fā)委屈一夜。房間安靜如同這夜色幽深靜謐,睡在塌塌米上的男人突然睜開雙眼。他雙眼一片清明,早已沒了酒精熏染后的醉意。醉是真的,但是是什么時候醒來的呢,大概是在她無心靠近的那一刻,在他唇邊擦過的那一刻。也在她眼色沉沉看向他,向他靠近的那一刻,他一直在看她,準確來說是她讓他不得不去看她,不得不去注意她。她以為他醉了,但他卻很清醒,清醒到心臟的某一角轟然塌陷,清醒到他第一次有種自己身在人間,真切活著的感覺。他不敢承認,但他卻明白自己對于她的吻是存有多大的期待,可吻過后呢,他會不會推開她。他想,他會。甚至將所有旖旎都摧毀。可她的吻未落下,他的心飄然著失落的同時,有一股慶幸漫上心頭。他太卑劣。——這段改了很多遍,許琰的反應改了很多遍,他是個很復雜很矛盾的人,每次寫到關(guān)鍵時刻我常常想他會有什么反應,有時候覺得自己越寫越不對,許琰不是這樣的,他不會這樣的,還好最后自己改得還算滿意。如上文,在我眼中,他就是這樣的。為我投珠,送我上新書榜吧。他有罪謝嘉楠抻抻懶腰發(fā)現(xiàn)身下的感覺不對,睜眼一看自己居然睡在了臥室的床上。她是怎么過來的?許琰給她弄上來的?不對吧,許琰都醉成那樣了,還能給她弄上來?難不成,他昨晚根本沒喝醉?那她偷親他的事她不會知道了吧?想到這謝嘉楠心頭震驚,轉(zhuǎn)念一想,她根本沒親下嘴,她緊張什么,真是的。謝嘉楠換好衣服下樓時,卻看見坐在餐桌前的謝致遠。謝致遠聽見她下樓梯的聲音,說道:“過來吃飯?!?/br>她走過去時還特意回頭看了眼榻榻米,毛毯已整齊疊好,全然不見有人睡過的痕跡。她看了下餐桌,突然不習慣這粗略的飯菜。謝致遠看出來她的心思,拿了根油條:“愛吃不吃。”她坐下來,也拿了根油條,試探性問了句:“許琰呢?”謝致遠埋頭喝了口豆?jié){,“有事唄,”他停頓下,抬頭看她,“我說你怎么一起來就許琰許琰的,不是跟你說了離他遠點?”謝嘉楠冷笑一聲,“你既和我說離他遠點,又讓他看著我寫作業(yè),況且人家長得帥又好相處,還會做飯,我想不跟他搞好關(guān)系都難?!?/br>謝致遠罵她:“蠢貨?!?/br>“你又罵我!”謝嘉楠氣得不想吃了,謝致遠永遠學不會跟她好好說話。謝致遠看她那樣兒就知道她心里想了什么,“愛吃不吃,不吃省了,”他說完抬頭看了她一眼,“不知好歹?!?/br>“你……”謝致遠嘆了口氣,慢慢說道:“你也十七八了,也懂事了,哥哥這么和你說,我知道許琰這人確實招人喜歡。以前上大學的時候,誰不知道材料專業(yè)的許琰,長得又帥還是第一名,多少小姑娘往他身上撲,結(jié)果呢,”謝致遠冷笑一聲,“連人家衣服邊都沒摸著,別看他一副隨和好相處的樣子,其實他對誰都這樣。”“我認識他這么久,從來就沒見過他跟誰急過臉,也沒見過他在意什么,對什么都不冷不淡的,說白了就是誰都入不了他的眼。原本他有碩博連讀的資格,他們教授也非常看好他,點名讓他進實驗室,那可是多少人擠破腦袋都得不到的機會,結(jié)果人家看都不看一眼,直接說了句不想去,結(jié)果一個人來了桐城。”“謝嘉楠,我知道你們小姑娘的心思,喜歡優(yōu)秀的男孩子很正常,哥哥也不反對,但是別怪我沒提醒你,你喜歡的人是誰都行,唯獨不能是許琰,你拿不住他,誰都拿不住,還有你也別妄想自己能成為特別的那個,以前的那么多人都是這么想的?!?/br>謝嘉楠沉默片刻,將手上的油條扔在小碟上,氣急敗壞說了句,“鬼才喜歡他,我就隨便問問他,哪有你說得那么嚴重?!?/br>謝致遠難得笑了:“行,是我錯了,我不對,吃飯吧,大小姐別和我置氣了,對了,你作業(yè)寫完沒?”“還差一點,很快就寫完了?!?/br>謝致遠恢復以往的刻?。骸昂芸焓嵌嗑茫俊?/br>“兩三個小時吧?!?/br>“行,吃完飯就去寫?!?/br>“……”“對了,以后困了就回屋睡,你睡在沙發(fā)上,可倒好,跟頭豬一樣,你舒服了,美了,可苦了我這老胳膊老腿的,死沉死沉的,還得我給你弄上去?!?/br>謝嘉楠吞咽的動作一頓,神情有些說不清的恍惚,她咽下嘴里的食物,壓制住自己想反問的欲望,說道:“行,我知道了?!?/br>明明他說的很清楚不是嗎?抱她進臥室的是謝致遠,不是許琰。為什么她還是想要反問呢?——許琰睡得并不好,一整晚昏昏沉沉的。天剛亮時,他便起了身,輕手輕腳去洗漱。他站在沙發(fā)前看著女孩兒熟睡的臉龐,眼色深沉。他第一次見她如此安靜,有種不一樣的美感,以往見她時,她表情豐富,神采奕奕,什么無聊的事在她口中都生動有趣,她開朗活潑,熱情,甚至是用美好這個詞形容她都不過分。雖然她有些麻煩,但不可否認的是,她給他帶來許多新鮮感,甚至消減他心中些許塵封已久的孤獨。他或許想明白了些,他是享受她在他身邊的感覺,但也只是享受而已,男女之間的情誼還差上許多,并且,他并不想與她發(fā)展別樣的關(guān)系,甚至連想都不能想。四年前的事情始終刻在他的腦海中,時刻警惕著他不能松懈,不能妄動,否則引火燒身,害人害己。他一直都是被困在陰暗牢獄的人,四肢捆綁層層枷鎖,他不配窺見天光,更不配去動不應有的妄念。說白了,他有罪,他得贖,而這罪名,這罪期,他也不知道,說起來也是夠可笑的。女孩兒似乎有些不舒服,換了個姿勢,眉頭微微緊蹙。他下意識想將她抱在懷里,送她上樓去睡,可當手不小心擦過她裸露在外的肌膚時,電流般的觸感涌上他的指尖,他猛然縮回了手。天光正亮,他驅(qū)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