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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晚了一步,又晚了一步!國師急忙抓住他,文閑君靠著國師的肩膀,一只白骨似瘦弱的手索命般緊緊抓緊他的衣領,扼住他的喉嚨。眼眸中燃燒著幽幽鬼火,聲音仿佛是從咬緊的牙齒縫中擠出來的。“去……去救她……”他勉力說著,忽然“嘩”地一聲吐出一口暗紅色的血,噴在國師和他自己身上。國師英俊的五官逐漸被郁色包裹,沒有拍掉文閑勒著自己脖子的手,啞聲說:“你先冷靜,小心怒極攻心傷了內腑。”“她剛剛逃出皇宮,暫時沒事。那女妖下令關閉城門,想把她堵在京城里,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去找依依,哪怕你死……也要找到她。”文閑虛弱地抹掉自己嘴邊的血液,眼睛閃著異樣的光,“記住,這是你欠我的。”“你欠我,和我母后的……”“我知道。”國師把文閑放回他的輪椅中。他怎么會忘記?十六年前的那個夜晚。他的法術讓皇后忘記了斐奐的生父,也讓她變成了一個廢人,一個瘋子。她發(fā)狂時日夜打罵自己的親生孩子,安靜時又像個木偶一動不動,任憑斐奐如何叫她都不回應。最后,連斐良這個罪魁禍首都忍受不了,十六年前當著斐奐的面,親手將皇后溺死在了水中。那天起,斐奐的心就壞了。他不再相信任何人,把親情愛情,甚至所有的感情都托付在自己唯一的meimei身上。斐奐日漸變得偏執(zhí)瘋狂,不過,他掩飾得很好。只是偶爾流露出的病態(tài),甚至讓國師以為,死去的皇后將她的瘋癲,遺留在了斐奐身上。那天起,他就知道,他欠斐奐的債,永遠都還不清。“就算你不說,我也會救她的。”國師苦笑一聲,“好歹,你和她我都是親眼看著長大的。你不必……老提醒我我做過的錯事。”其實,他很清楚自己的罪無可赦。其實,他從沒有一日忘記過。只不過,他從來沒有把心底的煎熬表露出來過。每活一天,就是新的一天煉獄……但這都是他應該受的,懲罰。……執(zhí)劍帶著斐一逃出皇宮,找了幾匹快馬一騎絕塵朝京城城門趕去。可惜他們要躲避追捕,等到達城郊時,鎖城的消息已經(jīng)傳到。他們徹底成了甕中之鱉。“怎么辦?”斐一在腦中拼命搜尋著對策。她可以不當這個皇帝,不代表她愿意就這么去死。如果她死了,跟著她的暗衛(wèi)、執(zhí)劍,和朱羽都難逃一劫。“陛下,屬下有一個辦法。”執(zhí)劍翻身下馬,把她交給另一個暗衛(wèi)。他深深吸了一口氣,閉眼摘下自己面具。露出那張和君堯有八分相像的臉,氣勢凌然一變,立刻化身為手握大權的君后。他說:“屬下假扮君后,騙過守城護衛(wèi),陛下趁機逃出京城。”“這是……唯一的辦法了。”執(zhí)劍看著高頭大馬上的纖弱女子,想把她的容顏刻在腦海中。他必須留在那拖住所有護衛(wèi),直到她平安脫險。“什么?”斐一怔忪間,執(zhí)劍已經(jīng)像一道閃電般飛身離去,不給她挽留的機會,只留給她一個……決絕的背影。“——執(zhí)劍!”她伸手去抓他的衣角,卻險險擦過。她逃走了,他呢?執(zhí)劍的動作迅速,在有人察覺到異常前,讓守城護衛(wèi)打開了城門。載著斐一的暗衛(wèi)立刻毫不遲疑地駕馬朝敞開的城門飛馳而去。逐漸擴大的門縫,就是他們的一線生機。很快,守城護衛(wèi)就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急忙關閉城門。“駕!!”在城門閉緊的前一瞬,斐一一行人沖出了京城。城門上嘈雜喧囂,打成一團。不斷有護衛(wèi)被打落,像個西瓜般摔得稀巴爛。斐一回頭看著,生怕砸在地面,手腳彎折的尸體中,有執(zhí)劍的影子。飛舞的劍刃一把把染成紅色,在月光下閃著妖異的光暈。“啪嗒、啪嗒。”士兵們驚呼著墜落危樓,尸骸累成一座小山。京城城外車轔轔,馬蕭蕭。來喜給她通風報信,被人刺死在宮道。君堯被人下藥,還要抓住她。阿淵沒能逃出皇宮。現(xiàn)在,連執(zhí)劍也為了她,命懸一線,生死不明。她幾乎失去了一切。可為什么呢?她到底做錯了什么?她的確占了別人的地位,但她兢兢業(yè)業(yè)想要做個好皇帝,對得起這個身份。整治了百官給斐家奪回大權,放了心愛的男人去邊關保家衛(wèi)國。不愿給百姓更重的稅收與負擔,甚至冒著生命危險去偃國談判交換糧草。她沒有——沒有哪怕一丁點——比不上原先的那個暴君。那憑什么,她說回來就回來,把她身邊所有重要的人都奪走,然后坐享其成?斐一回頭看著燃燒在哀嚎中的京城,開始笑。夏日guntang的風盈滿懷抱,空蕩蕩,冷得她骨頭發(fā)疼。她用一國之主的心去愛,去保護這個城這個國家,可它卻沒有給她留下絲毫余地。一邊笑,一邊任由冰冷的淚水滑進她的嘴角。她揚聲大笑著,笑意顫了又顫,開始發(fā)抖。綻開的笑容在夜幕中像一朵狂風中的花,被卷走一片又一片花瓣,卻不肯停止盛放。她突然懂了。懂了初見江之鄴,他渾身悲涼尖銳的戾氣從何而來。恨意爬進她的心房,又苦,又痛,又燙。原本放棄皇位,安安分分度過余生的想法變得無法忍受起來。懷揣著這種恨,她做不到就這么簡單地放棄。老師,當年被斐良背叛,你是不是也和我有同樣的感受?身后已經(jīng)有追兵趕來,逼近的馬蹄聲和暗衛(wèi)迎擊的打斗聲攪成一團。拼死保護了斐一一天的暗衛(wèi)已經(jīng)是強弩之末,眼見就要敗下陣來。斐一攥緊懷中,執(zhí)劍塞給她護身的短劍。“——你是!”“沒事,他沒有武器……呃啊!”追兵紛紛從馬上被打落,斐一回頭。那個一直被她叫做“狐貍精”的國師剛剛收回打在追兵臉上的拳頭,甩了甩手指,哼道:“呵,沒武器又怎樣?”“當年我用拳頭揍人的時候,你還沒生出來呢。”他搶過敵人的馬,衣角獵獵翻飛在風里。“嘿,小皇帝。”挑起長眉。“我來救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