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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認知的倒掉

    

論認知的倒掉



    到了樓下,豆花迎面見姜琪抿著嘴兒一臉不虞,帷帽也沒戴,心知自己離開這片刻怕是發(fā)生了什么事,忙走到她身旁,將手中食盒塞給賀隱,又從賀隱手上拿過幃帽和薄氅給姜琪穿戴好,擁著她回了馬車里。

    一上馬車,豆花便問:奴婢不過走開這一會兒的功夫,小姐怎么就一副吃了掛落的樣子,這是發(fā)生了什么?

    姜琪倒沒隱瞞,一五一十同她說了。

    也不知是哪家公子哥兒養(yǎng)的這么放浪,合該澆他一身水好好醒酒!豆花自然是一心向著姜琪,把事全部歸咎到那人身上,小姐一出門就遇著這些事,到了鎮(zhèn)國寺可得洗塵去晦。

    姜琪托腮不語,她事后再想此事只能自認倒霉,要不是她拿頭去撞桌,又找不見鏡子,也不會碰上這么一出。

    這個小插曲很快就被她忘在腦后。

    姜府給她準備的這個馬車十分寬敞,足夠四五人坐臥。姜琪躺在柔軟的長毛毯子上,隨著馬車的晃動逐漸有些犯困。

    她忽地想起一事,開口道:我們帶回來的賞味樓的東西你拿幾樣給賀隱,他一直跟著我們,還沒吃過午飯。

    豆花道:奴婢剛剛問他吃不吃,他沒理。小姐不用管他,那就是個怪人。

    一路緊趕慢趕,終于在日落之前抵達了鎮(zhèn)國寺所在的山腳下。

    鎮(zhèn)國寺建在京郊云澤山的山麓處,因此要上鎮(zhèn)國寺需得徒步走一段石階,馬車是載不上去的。

    姜琪帶的行李不少,只她們幾人想要把這些東西搬上長長的臺階卻是件難事,她發(fā)愁地看著馬車上裝的大包小包,一時難以抉擇。

    覺真見她如此,雙手合十道:姜檀越不必憂心,自去寺里便是了,小僧稍后會將東西送至檀越下榻之處。

    姜琪奇道:小師傅是要找人來搬嗎?既然如此我們等人來了一塊兒走也好,人多搬得快,這么高的臺階來回幾趟可不容易。

    覺真看著她,搖了搖頭:檀越自去便是。說完,他坐回馬車前室,垂首不再言語,顯見是堅持要姜琪先走了。

    姜琪張了張嘴,又不知道該說什么,只好作罷,轉頭看向賀隱等人。

    豆花她是準備帶在身邊的,至于剩下的這些人,車夫和兩個婆子自然要回姜府繼續(xù)供職,但這個賀隱

    我如今平安到了地方,你們這一趟差事就算完成了,天色不早附近也沒別的落腳處,就同我一道去寺里借住一宿,明日再回姜府吧。她說著,輕輕搭了下豆花的肩,豆花了然,掏出荷包給這四人發(fā)賞錢,辛苦各位了,我們走吧。

    車夫和婆子本就是姜府簽了契的家仆,送姜琪來鎮(zhèn)國寺是他們分內事,拿了賞錢都笑得見牙不見眼,誠惶誠恐地連連道謝。

    發(fā)到賀隱,這人卻不接。他穿著黑衣,天色一暗再看他,就覺得他整個人有種飄忽不可捉摸的神秘氣息,而他的聲音也低低的,像被夜色包裹住了:姜大人派我來保護您,不用再回姜府。

    姜琪點點頭,搭在豆花肩上的手滑到她后頸,勾了勾她衣領:走了。

    天黑戴著帷帽不便視物,姜琪遂只裹了輕薄披風。

    輕裝簡行爬幾級石階自然不在話下。

    進了鎮(zhèn)國寺,姜琪卻被告知國師大人正在閉關,誰都不見。

    什么情況?

    把她招來了自己跑去閉關?

    這不靠譜的禿驢該不會是心虛不敢見她吧。

    硬了,拳頭硬了。

    害她六年不能出門,還天天在家抄經,如今趕了這么久的路好不容易來了,居然把她拒之門外。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今天偏一定要見!

    自稱覺善的小沙彌一臉為難:覺善也不知國師大人現在何處,姜檀越一路舟車勞頓,不如先去玉清境安置下來,沐浴洗塵用齋飯,等國師大人出關再去尋他。

    姜琪再惱火總不能和一個小孩子較勁,況且這大晚上人生地不熟的,她上哪找去?如是一番思索,她從聽到閉關這個消息的憤怒中冷靜下來,好聲好氣道:小師傅說的是,我對這兒不太熟悉,可否勞煩你帶我前去?

    覺善微微笑道:檀越隨我來。

    車夫和兩個婆子被安排去寺里的寮房借住。

    姜琪三人跟著覺善走了沒一會兒便看見一座院門,上書三清境三字。

    沒記錯的話,三清境是道家的說法。

    原來剛剛覺善說的玉清境真的是她想的那個玉清境。

    鎮(zhèn)國寺不是信奉佛教嗎?!

    姜琪目瞪口呆。

    覺善只能送檀越到這里了,進門之后往左走就是玉清境,檀越請。覺善朝她一禮,徑自離去。

    姜琪懷揣著滿腹的疑問推開了三清境的大門。

    迎面一陣蒙蒙霧氣。

    三月的山間猶掛著冷意,這么濃的霧卻不多見,姜琪揮手試圖驅散眼前的霧氣,但很快就不再嘗試霧氣散了又聚,她仿佛一只落入無窮無盡幻夢的蜉蝣。

    這院子有古怪。

    方才走過來的路上雖然夜色蒙昧,但風清月朗,視物絕沒問題。

    大概是什么障眼之術。

    姜琪站定:豆花?賀隱?

    沒有回應。

    她心下一驚,伸手四處摸,除了微微濕潤的霧氣什么也沒摸到。

    真是見了鬼了,這院子到底是不是給人住的,怎么跟龍?zhí)痘ue似的。

    憑著感覺往左走,走了約莫半刻鐘不到,姜琪面前的霧氣倏忽散盡,一片竹林映入眼簾。

    林中站著一個人。

    這人背對姜琪倚在一根竹子上,姿態(tài)閑適地微微仰著頭。姜琪目光順著他看的方向上移,望見了高懸在夜空中的一輪圓月。

    更深露重的跑出來賞月,真有閑情逸致啊。

    不過今夜月明星稀,云淡風輕,的確是個賞月的好天氣。

    這人穿著一身月白衣裳,頭發(fā)也沒束,披散在身后,他整個人籠罩在朦朧月色里,恍惚間仿若一顆生著濛濛光華的明珠。

    姜琪盯著這人準確地說是盯著這人的長發(fā)。

    月色如水,而這人的頭發(fā)便如浸在水中的綢緞,順滑中漾著柔軟,像一團浮在水中的輕云。

    鎮(zhèn)國寺不僅有三清境,還有個沒禿的男人。

    姜琪嘆為觀止。

    那個打擾一下,請問玉清境怎么走?

    聽見她說話,竹林中那人似乎愣了一下,緩緩轉過身來。

    他動起來的時候衣袍微蕩,隱隱透出罩在底下的消瘦身形,與旁側的青竹掩映著,說不出哪個更清雋挺拔。

    他拂開面上的幾縷發(fā)絲,露出一張笑吟吟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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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非常好,琪妹再走幾步就能看見頭發(fā)了。

    琪妹:驚惹!鎮(zhèn)國寺竟有不禿頭的男人。(頓時驚為天人(bushi

    某人:?我以為我是靠臉贏的,沒想到是靠頭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