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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起來兩次,靜音模式根本沒有吵醒她。雨越下越大,下午三點多的時候天已經陰暗得像傍晚。綠紗簾被風吹動,雨水漫進來,地磚濕了一大片。閃電劃過,照亮昏黑的室內,沾滿了草泥的球鞋鞋底踩在地板上,留下臟污的濕腳印。翁沛于寒意中驚醒,身上一個黑影壓下來,冰冷的刀尖抵住她的腰眼。狂風大作,綠紗簾子翻卷著飛起又垂落。宿舍樓下的值班阿姨打著盹,依稀看見門口有個高個子收了傘,轉身走來。阿姨打了個呵欠,等他走近了才懶洋洋問道:“你不是后勤處的工作人員吧?上樓找誰,這邊登記一下。”陶珞登記了信息,阿姨拿著他的校卡左看右看:“同學,你是新校區的啊?大老遠跑過來?”“我找法學院11級A班的翁沛,請問她住在哪個寢室?”阿姨核對信息,抬頭看他一眼:“女朋友還是?”陶珞的黑色長柄傘傘尖往下淌水,他說:“她這幾天生病,不肯接電話,我來看看她好了沒。”阿姨將信將疑,又看他校卡上顯示是醫學院的學生,猶豫了半晌才拉開抽屜拿了一串鑰匙出來。“阿姨和你一塊上去,走吧。”被子蓋在臉上,身體卻暴露在外,她的手臂和大腿被水果刀割了兩道,血液沿著肌膚紋理滴落,在床單上洇開暗色的一個圓點。那個人湊近了,嗅她的氣息。手指有明顯的繭子,撫摸過她的大腿,像一條蟒蛇途經花叢雪堆,然后回頭。翁沛從未如此害怕過黑暗,薄被罩住頭臉,眼淚沒入鬢發,仿佛就要這樣窒息而死。上衣被撩起來,一只大手隔著胸罩揉來捏去,那人發出“嘖嘖”的贊嘆,無盡的、悶熱的黑暗,半身好似墜入泥潭,她睜著眼睛,不去管眼淚如何洶涌。會想到一些人,會想到他,卻也在濃重的悲哀中會告誡自己不能再想,哪怕是孤身與蛇對峙。胸罩被拉下來的時候,她聽見自己說:“我不會出聲的,你能不能……將我的手解開?我手臂抽筋了,好疼啊。”那人怪異地笑了一聲,將她翻過身去,弄成跪趴的姿勢,刀子貼著她背部的肌膚鉆到胸衣扣子里,然后暴力挑開了扣子。翁沛頭發散亂,被他按住后腦,臉埋在枕頭里,哀求道:“這樣,我……我會窒息的……求求你……”那個人顯然輕敵,抓著她的頭發欲將她提起來。他一只手去解自己的褲子拉鏈,另一只手抓著翁沛的頭發,不防備她仰起頭的時候蓄力撞上來,鼻梁都著了道,像有個小錘子照面砸下來,疼痛尖銳猛烈,麻木片刻,鼻血涌了出來。她已經摔到了地上,爬都沒爬起來就往門口沖,被他重新抓住頭發扯了回來。刀尖在脖子上劃過,歹徒森冷道:“你他媽再跑一個試試?”翁沛身子一震。她認得這個聲音。嘴巴被捂上的剎那,門被人敲了兩下,宿管阿姨的聲音隔著一道生死障礙響起來,依然是那濃重的南方口音:“同學在嗎?醒了嗎,需不需要去醫務室?”翁沛嗚嗚掙扎著,那個人拖著她往后退去,低聲威脅道:“安分點!”赤裸的雙足在瓷磚地面上踩蹬,水漬和肌膚摩擦,制造了一串微弱而惶然的動靜。“同學,那阿姨進來了哦。”門鎖“咔噠”一聲,陰影被推向后,走廊上并不明亮的燈光以及人影,走進她因恐懼而變大的瞳孔中。偷偷摸摸二更040穿堂<榴花怨東風(蓬萊)|PO18臉紅心跳來源網址:040穿堂<榴花怨東風(蓬萊)|PO18臉紅心跳040穿堂雨還在下,老舊宿舍樓里傳出中年女人的尖叫聲。舊宿舍樓三樓陽臺上有條人影翻出來,攀著外墻管道敏捷跳落地面,貓腰鉆進樹叢里,消失在茫茫雨幕中。綠紗簾子在纏斗中被扯壞,和著雨水污泥堆在地板上,像瀕死的水鬼。有人在自己面前半蹲下來,帶著雨水的潮氣和一絲血腥味,說話帶著喘:“傷到哪里了?”邊說邊解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半裸的身體上。翁沛索索發抖,回答不出一個字,眼淚隨著呼吸換氣從眼眶不斷地溢出。她蹲在地上,緊緊抓著自己的胳膊,在陶珞伸手要拉起她的時候狠狠打了個激靈,喉嚨里發出沉悶的抽泣聲。陶珞左邊胳膊上劃開了一道不深不淺的口子,這會兒血流不止,見拽不動她,就先給自己做了止血措施——這女生宿舍的書桌上化妝盒首飾盒被翻的七零八落,他單手按住傷口站起來,環顧四周,面色冷峻。地上的翁沛在哭泣發抖,陶珞將她一把拉起,她到底是驚懼未消,雙腿麻軟,踉蹌兩下撞進他懷里。“別哭了,”陶珞伸手撫摸她腦后頭發,“先把衣服穿上。”阿姨撥了校園報警電話之后連忙跑下樓去找人,宿舍的門大喇喇敞著,穿堂風灌進來,吹動她散開的長發,絲絲縷縷纏繞在他手臂上。傷口上的血跡半干,痛倒是其次,只是竄著癢。保衛處的安保人員匆匆趕來,又正值放學的點鐘,雨水、泥腳印踩得四處皆是。為了防止好奇心重的學生們圍觀探究,翁沛答應先離開宿舍,去醫務室包扎傷口。陶珞一只手打傘,另一只受傷的手虛虛攬著她的背,走到醫務室門口,兩人都淋得半濕。院領導和輔導員特地來到醫務室慰問探訪,彼時翁沛身上的傷口已經做了消毒處理,小護士纏繃帶的時候下手重,她的眼睫毛哆嗦了一兩下。陶珞坐在一旁的椅子里看手機,忽然出聲:“輕一點包扎。”小護士漲紅了臉,再下手果然就輕柔緩和許多。輔導員也不過是本校在讀的博士生兼職,看到翁沛躺在病床上閉著眼,也不好再叫醒她問話,反而是院領導進來瞧見陶珞坐那兒劃手機屏幕,一臉吃驚。沒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