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能愛我

    有些事，到此為止就是最好的收場。

    當顧澤川將某個人的痕跡消除于腦海，輾轉(zhuǎn)在蒸蒸日上的事業(yè)與安穩(wěn)的婚姻生活中，他還是會在某個清閑下來的雨夜，憑吊起他似乎擁有過的愛情。

    他已然不記得了，那段歲月，那段感情，那個人，他只是很深刻體驗過，他的心臟為著某個朦朧的瞬間跳動不已。

    在張燈結(jié)彩、綠植鮮花濃郁包圍的會場里，顧澤川甚至在見到余森的第一瞬，晃神間并不能很快地想起他的名姓，他看著他與自己的頂頭上司神情自若地交談走來，才入喉的白酒在胃里翻涌。

    直到他們來到自己跟前，失了禮節(jié)，沒能在上司介紹對方時回過神來，他蹙著眉毛，微啟的雙唇吐不出一個字來。

    老顧你怎么了？

    好不容易爬上了高位，顧澤川在一陣眩暈中勉強地敷衍一笑，李總，不好意思我身體不大舒服。

    余森好整以暇地笑，聲音與以往一般清冽干凈，顧總怕是又在公司熬夜加班了。

    熟捻的口吻，顧澤川不由得倒抽一口涼氣，他甚至還能感受到他曾經(jīng)這樣調(diào)侃自己時手在自己脊背上輕劃的觸感。

    我記得以前余總在我們公司實習過？

    上司并未察覺其間端倪，只將話題輕輕帶回了年少有成的余森身上。

    當初顧總可沒少讓我吃苦。

    不論有意無意，顧澤川默然地盯著余森的臉，心中多年來難以填滿的溝壑急需他的撫慰。

    偏偏未曾對視一眼。

    上司還在想著該如何替這個老伙伴解圍，倒是恰好來了旁人。

    氣質(zhì)翩然的男人端著酒杯款步站立在余森身側(cè)，目光流轉(zhuǎn)，只是一笑，沒有先開口的意思。

    顧澤川漠然地盯著來人，莫名敵意。

    倒不是因為他對自己愛人目光過于熱烈，只是習慣性地，男人的手虛攬著余森的腰，眼眸似會說話，余森只是搖頭。

    上司在一旁看著不甚明了，但還是在腦海里迅速搜尋，不大明確地打招呼：小張總？

    你好啊。

    隨意的一聲回應(yīng)，男人目光始終停留在余森身上。

    顧澤川頗為不滿，厭惡地偏過頭去，不過片刻又恢復(fù)了往日的肅穆，道了聲失陪，轉(zhuǎn)身離去時又瞥了余森一眼，似在控訴。

    不巧合的兩秒對視，讓余森呼吸一窒。

    第一次，他用這樣的眼神看自己，不滿，嫉妒，還有那么一點悲戚。

    原來他也會難過？

    只是是因為什么難過呢？

    剛才他不過是故意說一些曖昧的話語看看這個人還有沒有心。

    怎么了呢？

    全然不顧眾人的看法，張楚兮竟將手從他腰側(cè)抬起，捏了捏他的耳垂，語氣低柔地哄他。

    別這樣。

    余森扒開對方的手，目光仍舊停留在顧澤川早已離去的方向。

    心中覺得好笑又困惑，為什么以前的自己，會喜歡這樣的人？

    不開心的話，要現(xiàn)在做嗎？

    張楚兮替坐在副駕上的余森扣安全帶，氣息似有若無地在他的耳邊縈繞。

    不要！

    余森惱火地用手推他湊過來的腦袋，對方倒也沒有再繼續(xù)，自覺地坐回身子，準備發(fā)動引擎。

    森森

    欲言又止的喚他。

    余森原本已經(jīng)靠在椅背準備小憩片刻，被他這么一喊，只是用鼻音應(yīng)了聲，嗯。

    呃？！

    瞬間愕然，余森猛地瞪大眼睛看向身下，罪魁禍首的手已然滑進他的褲子里。

    倒也不是第一次被突襲，只是現(xiàn)在還在外面，余森頗為意外且不解，窘迫地摁住下面作亂的手，別這樣。

    做吧？就現(xiàn)在。

    張楚兮不由分說地扣住他阻擾的手，輕巧地扯下他的西褲，被連累的底褲也被扯下一邊，半掩著，欲拒還迎的模樣，他眸色暗沉地看著，忽地笑出聲，森森

    他抬頭，才見余森用另一只手擋在眼前，咬著下唇，滿臉春色。

    其實剛才張楚兮后悔了，他覺得在車里做會很不舒服，太窄了。

    可是看到這樣的余森，他說不出口，一團火往身下竄，他也想要他。

    椅背漸漸靠后，余森感受著微涼指尖探入他的襯衫在他的身體上游走，他享受這種溫柔與欲望并存的挑逗。

    喉間溢出舒坦的低吟，他不再緊咬下唇以示抗爭，只是才慢慢接受這樣羞恥的情事，對方忽然停了下來。

    余森移開遮擋在眼前的手，想看個究竟，對方卻迅速地用手掩住了他的眉眼，襯衫的扣子也被強行扯開，你？

    身上重量忽地增加，余森輕呼，隨即身上一陣酥麻，不用看也知道，他開始在自己身上留下獨屬于他的痕跡。

    森森

    張楚兮松開捂著他眼睛的手，跨坐在他身上，上半身幾乎貼著他的，面色緋紅地與緩緩睜開眼的余森四目相對。

    才要開口說話，便被張楚兮堵上了嘴，他的唇永遠柔軟清甜，舌尖輕輕掠過他的上顎，對方忽地像被電擊一般，渾身顫栗，終于雙手緊緊抱緊他的腰，用力的，迫不及待的，似乎很想與他融為一體。

    張楚兮能感到他的身下的渴求，只是，這一次，他不想讓他如愿以償。

    挪動坐姿靠近，卻偏偏只是在火上澆油。

    他想要他主動求他。

    像他曾經(jīng)在未曾屬于他時，取悅另一個男人時那樣渴求他的愛憐。

    楚兮？

    兩人之間向來沒有明確地區(qū)分誰進入誰，卻又似乎約定俗成的，誰先挑起的火，就由誰來承受。余森泛紅了眼眶，微抬著下巴，一副脆弱且不堪一擊的魅惑模樣，他不想等了。

    求我！

    低聲喝令，向來柔情似水對他無比珍重的男人，竟強硬霸道起來。

    明明是你先！

    余森也許曾低三下四懇求過顧澤川與他做，卻不曾與張楚兮不平等過。他喜歡他們兩個人的相處模式，既不不強迫對方，又互相尊重。

    他并不為他的要求生氣，只是羞于啟齒。

    明明昨晚兩人還在浴室里相扶相持。

    余森見他不開口，主動湊上去封住他的唇，侵略性十足，柔軟的舌尖輕巧地在他的貝齒上滑過，隨著他不自覺張開的牙關(guān)鉆入他的口中，巧妙的你追我趕，動作輕快地互相侵蝕，力度輕柔地將嘖嘖水聲彌漫整個車廂。

    早已諳熟余森的敏感點，張楚兮劃著食指指腹在他的點上畫圈，小心翼翼的，又故意用曲著的中指刮蹭尖點。

    情不自禁地發(fā)出享受的嬌吟，終于在雙唇分離之際，氣喘吁吁地渴求他的給予，楚兮，給我求你。

    余森的手用力地扣著他的背，下巴抵在男人的頸窩處氣息不穩(wěn)，他渴求下一秒就是疾風驟雨與侵蝕掠奪。

    張楚兮感受著身下的guntang，卻不急著回應(yīng)，手指繼續(xù)慢條斯理地逡巡在他的胸前，最終毫不留情地夾住尖點，此間，又將指腹在頂點輕輕磨蹭，于是，一陣酥麻的感覺從那尖點瞬間竄進余森的四肢百骸。

    他已經(jīng)不能等了。

    楚兮，求你了！坐上去

    張楚兮輕笑，他偏生喜歡他矜持又萬分渴欲的模樣，矛盾的最終核心永遠是熱烈與愛。

    憑什么？

    與以往強烈的反差的霸道口吻，率先調(diào)戲的是他，遲遲不肯融合的也是他。明明惡劣又過分，卻莫名挑起了余森的更深處的yuhuo。他太懂得如何把控他，無論是過去的四年，還是現(xiàn)在。

    憑我愛你呃嗯

    猝不及防的突襲，半掩的底褲被用力扯下，隨后自上而下的貫穿，沒有完全的沒入?yún)s讓雙方都情難自己。

    因為情欲的加持而眼尾泛紅潮濕，迷離且起霧的雙眸濕漉漉地沒了聚焦的點，余森享受著張楚兮的扭動，可是這還不夠。

    手指攥著身上人早已皺巴巴的襯衫，他努力地想再靠近一點。

    想要不分你我，想要永恒。

    楚兮

    慣于因為舒服而在溢出一聲聲悶哼時喚心上人的名字。

    余森扣著張楚兮的脖子用力地在他喉結(jié)上吮吸，他知道他會因為這個舉動而更加賣力。

    在不知道過了多久的翻云覆雨后，寂靜的停車場竟傳來了喧鬧聲，不大，但又分外清晰。

    聲源在不斷靠近。

    只是又遠去，余森緊張地張望，心里安慰著自己緊關(guān)的車窗足夠隱蔽，可才轉(zhuǎn)頭，便透過半開的車窗看見了站在不遠處穿著西裝的男人，鑲了小鉆石的銀色領(lǐng)夾，再熟悉不過了，那是六年前他用實習的工資給顧澤川買的定制款，獨一無二，僅此一枚。

    余森已然忘了剛才他明明沒有開車窗這件事，也沒了在停車場的車里做這種事羞恥的想法，只是遺憾起曾經(jīng)喜歡這個冷漠男人的自己，如果是以前的他，一定會因為他愿意帶他送他的領(lǐng)夾出門而欣喜不已，更會在酒會上見他時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他用了這枚領(lǐng)夾。

    曾經(jīng)明明連他換了袖扣都能第一時間察覺。

    森森？

    張楚兮突然用手扣緊他的腰，微抬起身又更為猛烈地坐向他。

    嗯，呃呃啊！

    被換回思緒的余森沒來得及反應(yīng)，叫得猝不及防且響亮。

    他羞赧地用力捏身上人的肩膀，低頭咬了上去，又仿佛想到了什么，忙伸手去關(guān)上車窗。

    余光恰好瞥見已故情人轉(zhuǎn)身而去的背影。

    心里沒有報復(fù)的快感，更沒有所謂的遺憾與悲傷。

    楚兮，我愛你。

    嗯，你只能愛我。

    張楚兮手指穿梭在余森的頭發(fā)里，抱著他的頭得逞地輕笑，喘息著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