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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花

    

晚飯花



    沿海城市的清晨,是海浪的翻騰聲充當所有人的鬧鈴。

    尚裳六點鐘就醒了,身體生物鐘使然。

    以前在夜場做陪酒女的時候,作息顛三倒四,早起晚睡都是為了多賺幾個錢。現在能夠賴床了,她卻睡不著。

    尚裳抬頭,目不轉睛盯著身后這個將下巴抵在她肩膀的男人。

    他好像睡得很沉。

    一雙無論是在官場還是私人場合都凌然威度的眼睛此時此刻闔閉,面容上淡映寧靜平和。尚裳抬起手途徑男人幾十年來不變的好看眉眼,摸向他的鬢邊。

    從她這個視角,清楚看到白了一片。

    尚裳用拇指心摁了摁,男人睜眼了。他靜靜看著她,然后用手包住她細潤的手,扯拉至胸口前,從身后環抱她。

    薄言低頭問她:才六月的天,手怎么這么涼?下巴蹭了蹭尚裳的肩膀,隨后整張臉埋入她的頸窩。

    男人平駿的眉頭劃過她臉蛋的側頜,他應該是閉了眼,睫毛張合時掃過她的皮膚,距離頸窩最近的喉結有瞬間的凝滯,然后是他高山挺實的鼻子,撞了一下她柔嫩的肌膚。尚裳張了張嘴呼吸,和他對視。

    然后她在這個男人黑漆漆的眼底看到自己擰著眉頭的樣子。

    他的手掌寬大,暖融融,一握便把她整個手收進掌心,貼合上她的手掌時,每片區域的掌紋都和她嵌合。他很暖,她很涼。所以尚裳感覺自己整只手就像一塊冰,他就像四周是篝火那樣熱烈的火簇圍繞著她,她不必試圖掙扎,一秒就被冰融。

    尚裳說:我體寒。

    他擰起眉心,小山一樣。你以前從來沒有這個毛病,除非冬天。

    香港的冬天,抵得上內陸南方城市,濕冷。寒氣侵入體內,凍得人哭鼻子。懷里這個很怕冷,怕到冬天拒絕外出,拒絕上學,她能夠編出一百八十種理由說服他。有她在的地方,壁爐要燒一整天,晚上會來和他搶被子,睡醒時她是八爪魚黏在身上。

    他話落,彼此都怔了一下。

    尚裳掙了掙,意欲抽回手,薄言不許,緊緊攥住,身體貼近,靠她越來越近。兩人中間,昨晚尚裳以其為界的長尾巴狐貍玩偶在剛剛被他擲到地板上,此刻他的腰腹緊貼尚裳,很熱。

    他靠過來的瞬間,帶來一股潮濕的氣味。這里的人都有這種味道,輕輕的、淺淺的,從居民門前經過,都能聞見。混著他本身獨有的馥郁氣息,獨特的能令人著迷。

    耳朵里聽見他說:再睡會吧。

    她鬼使神差的答應了,嗯...

    眼睛掠過對面的電視柜,簡約大方的歐式柜上擺了含苞的荔枝玫瑰,水漫過莖葉,旁邊有個殘留咖啡漬的馬克杯。

    她不喝咖啡。

    五點時侯的記憶她還有點。那時候她迷迷糊糊翻了個身時感覺自己挨在床邊,腰上有股力量把她拉了回來,身上彷佛背了一個暖烘烘的熱水瓶。

    他五點就醒了。

    這個男人,極度自律。從前香港時候的他,夜晚看文件到夜深,她已經睡過一輪的時候他才休息。早晨起得比做早飯的啊媽還早。

    下午,日頭盛。。

    啊良匆匆從門口上二樓,邁入書房時候余光發現旁邊閣樓的窗戶隱約有人影,駐足片刻,呆了良久。那是仙女嗎?突然明白了司長賴在這里辦公的緣故。

    仙女有一頭鋪散的長發,她的發尾彷佛會發光,掩在光暈里的肌膚幾近透明色,撩動書本的手指纖細。陽光鐘愛她,她的面容掩在光影里,瓷白肌膚微泛著紅,嫩出水。如玉的女人。

    他敲門:篤篤,片刻后推門。

    書房內靜悄悄,文件堆山的案桌前埋首的男人,眉心緊皺,手持文件翻閱,忙碌極了。

    司長。

    嗯。薄言放下翻閱的文件。

    拉開抽屜,從里面拿出一份文件,你把這份文件交給董老板,他若是同意,那就簽訂書面協議。

    阿良接過。

    躊躇片刻還是開口:司長,上次的政府會議討論,像是不打算繼續發展東嶺海洋館了。

    薄言手抵眉心揉了揉,阿良想上前為他點上安神香,他擺手。

    男人嗓音沉鑄,雖說如今東嶺海洋館沒有以前那么大受大家喜愛,但總有人念舊。它代表老一輩人民的回憶。過去沒有它的貢獻,香港也許發展不了那么快。上一年靠著撥款支持繼續運營,現在還是好好的,所以政府的支援發展計劃至關重要。不管會議結果如何,政府不會放任不管。現在猶豫的就是怎樣規劃支持,到底是注入新的活力,還是重新對海洋館進行修整,都需要時間。

    啊良恍然大悟。司長深謀遠慮。

    董老板是江城漁業管理局局長。

    江城去年發現了兩頭極其罕見的擱淺角島鯨,經過三十天的救助,兩頭角島鯨被送往江城海洋館。角島鯨一度被人們認為早已滅絕,在2003年才被確認存在,不再是標本上的動物。倘若有一頭角島鯨能夠出現在東嶺海洋館,對海洋館的持續發展具有深刻意義。

    海洋館最吸引的是孩子,還在探索世界的孩子。這里存在的每一種動物,都有教育意義,也都是孩子們的伙伴,它們不再是簡單意義上的熊貓,熱帶魚,石斑魚,海豚...孩子們何嘗不是它們的玩伴。

    薄言點頭,去吧。

    是。

    司長原本來內陸是為了參加中央組織的有關基本法的最新修訂會,自北南下,阿良原先認為是為了海洋館的事。下樓梯時,他再度望了閣樓邊的女人,如今突然有些不敢確定。他搖頭,司長所要做的事,他只需聽從便好。

    閣樓是尚裳栽種盆栽的地方。她日常會在閣樓窗邊看看書,做做瑜伽,順便給花澆水,松松土。

    前天上普拉提私教課時認識了一位花藝老師。

    兩個愛花的女人湊在一塊,有聊不完的共同話題。課程結束時兩人結伴回家,居然發現對方竟然是自己日常光顧花店的女兒。花藝老師送給尚裳一盆曇花,她說:這花嬌貴,開的時間又摸不透,不過花朵雪白,就配你這樣玉一樣的人養。

    此刻花苞垂頭,還沒開。

    在看什么?

    男人的嗓音把尚裳嚇了一跳,握著書的手顫了顫。她回頭,沒曾想這人竟然渾身僅著一條濕漉漉的泳褲,陽光打在他身上,胸前的肌rou壯實,包裹水珠的冷白色肌rou像奶油棒,狂野又儒雅。

    尚裳迅速收回目光,手緊了緊書皮。

    空氣莫名有些干燥,她舔舔嘴,輕喃:隨便看看

    他說:我也看看。

    男人身軀陡然湊近。

    影子罩在她的身上,也很沉重。

    他的呼吸灼熱guntang,灑在尚裳裸露的圓潤肩頭,那片肌膚快要起火。他的胸膛沁著水珠,此刻正沾濕她的衣裙,透入肌膚,有點涼。這種冰火兩重天的感覺,很難熬。

    一面經受大火炙烤,另一面又被鑿入冰窖。

    薄言眼里哪有什么書。

    湊得再近,書的內容他都不清楚是什么。鼻息間的芬芳麻痹他的腦仁,眼底渾濁,清晰的只有她瑩白細嫩的耳珠。

    性感的喉結微動,他欺身把那小小的可憐見的耳珠叼入嘴中。溫熱的舌尖不安分,舔了舔,在她受驚的輕呼里咬了一口,好軟。

    書啪嗒砸到腳尖。尚裳憋出眼淚,痛的。腳疼,耳朵痛。她說:別...

    他說:給我親一會兒,好不好?嗓音暗啞,像一頭野獸,和她對視的眼眸微紅。尚裳看他這樣,張嘴也說不出話來。

    吻從耳珠降落來到她的肩頸。

    他來回舔舐那片敏感的肌膚,麻癢的感覺從那塊肌膚竄上大腦,人開始變得暈乎乎。她呢喃:熱...男人的唇齒舌尖guntang,貼在身后的肌rou硬繃繃。他的手忽然穿過裙擺,撩動裙邊的薄紗,尚裳立馬緊繃身體,下意識夾緊腿。

    他低低笑了一下。

    尚裳腦袋暈乎乎,臉上很熱,抬頭去尋他眉眼,兩個人彷佛隔著一團霧對視,有那么點霧里看花的感覺。

    他面容清俊,眼角細紋幾絲,豐姿卓韻,這個男人就像不會老。

    尚裳在他幽深的眼底看到了自己此刻的樣子,眉眼搖曳的好比春池邊的蘆葦,臉頰紅撲撲。

    薄言扣住女人細嫩的手腕抵在桌邊,問她:親你的嘴行不行?尚裳美目睜大,瞳孔里的迷糊從眼珠里飄出來,迫不及待搖頭。

    那這里呢?男人長指下滑,點了點露出一角淺藍色內衣布料的領口。她的肌膚白中映粉,淺藍色在她身上,有種破碎的純真,他想狠狠撕碎。

    不!那更不行了。

    男人手指再度下滑。這里呢?他撓了撓尚裳纖細的腰肢。也不行?他問。

    尚裳身體抖了抖,點頭。不行,不可以。他的手仿若魔術師的手指,所經之處引起極其劇烈的戰栗,肌膚甚至凸起小顆粒。

    從閣樓往外看是前院,越過柵欄然后是馬路,馬路附近有一大片適合遛狗、露營、進行親子活動的草坪。城市工人正推著除草機來回對草坪進行定期的修剪保養。細碎的草絮跟隨塵埃粒子飄搖,空氣里浮躍著清新、濃郁的青草味。

    他的手指持續往下,觸及危險又脆弱的地帶,他還使壞的勾了勾指尖。

    嗯..尚裳被刺激得哼出聲。

    恍惚的時候男人已經撩開薄薄的蕾絲底褲,鉆了進去。

    尚裳一激靈,掙扎要掙開男人的桎梏,想握住他的右手去阻止,卻反被他兩根手指捏住,雙手被迫仰過頭頂。耳畔里他還在繼續問:親你這里呢?

    所有人新年快樂,新的一年身體健康開心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