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等等
第四章 等等
魏鶴樓真沒想到能有人來救他。他那天被白茍下藥時,試圖自救,掙扎大喊。那些守在外面的宮人個個充耳不聞噤若寒蟬,任由白茍這個禽獸強上了他。 今夜三皇女找他夜談。盡管白天時白茍把他氣得夠嗆,可他心里已然把自己當成白茍的人,自然不愿意他與白羽私會的事情被白茍知道。入夜后,他沒讓家丁在東苑巡邏,院里兩個小侍也打發(fā)走了,當真是求救無門,自討苦吃。 你、都看見了? 魏鶴樓不知自己為什么要開口問這個。許是因剛剛白羽牽他的手,還試圖強jian他。這情形放在鳳國,若是被自己的妻主發(fā)現(xiàn),妻主休棄了就是常態(tài)。 嗯,看見了。白茍實話實說。 沒成想魏鶴樓聽見后,眼眶泛紅,決然把臉撇開,掩飾掉自己的難堪,說道:終于如你所愿了。不用娶我,六皇女很高興吧。 白茍和魏鶴樓想得不太一樣。只聽她說:我要是知道我三皇姐是這么個禽獸,而你并不多喜歡她,我死也不會讓她娶你啊! 魏鶴樓沒有接話。白茍看他碎發(fā)散落,在月色中打下陰影遮住他眉目,也拿不準他此時所思所想。 白茍一咬牙,挽起袖子,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嘴里大罵:媽的,白茍你真是個畜生,不要臉的東西,強jian犯!這要是放在華夏,叛你十年八年,再給你來個化學閹割,讓你她媽的強jian別人! 說著,又用力扇了兩巴掌。 不論是原身下藥之錯還是她白茍隨性推諉之錯,總之現(xiàn)在都只能由白茍一人扛著。可她不能殺了自己以死謝罪,只能用這種方式,來表示自己悔悟。 聽白茍巴掌扇得啪啪直響,魏鶴樓咬唇,心里亂到了極致。 他恨白茍強要了自己。可現(xiàn)在此人這番作為,真讓他看不懂,而且他心里絲毫沒有好過。 白茍扇了自己三巴掌,臉已經(jīng)腫了。她前撲,執(zhí)起魏鶴樓的手腕,道:我知道這樣不能讓你解恨!你說怎么辦!除了我死,只要是我白茍能辦到的事,你只要說我就絕不逃避推諉! 魏鶴樓琥珀似得眸子漸泛出震驚。 白茍何時有過這么硬氣果決的時候?以往,她都只會拿yin蕩的眼神看他。可現(xiàn)在,她目光清明、神色肅然,流露愿負泰山萬鈞,砥礪前行的豪態(tài)。 魏鶴樓心里猛跳,從震驚中反應過來,迅速抽出自己的手腕。他一手按住心口,一手成拳指甲陷入手心。 心跳若兔,忐忑不停。魏鶴樓從沒有這般心動過。掙扎糾結讓他難受,而萬事春也在不停消磨他的意志。最終無法解決心里的悸動,他退而求其次,輕喘道:魏鶴樓有一事求六皇女。 白茍一聽還債的好機會來了,眸子一亮,洗耳恭聽。 請六皇女扶我到屋內,用繩子將我綁起來。 白茍早先偷聽,知道白羽給魏鶴樓下了春藥。如今魏鶴樓求她所做之事,她幾乎一瞬便知其目的。 她遵從將魏鶴樓扶進屋內,找到繩子捆綁時猶豫道:魏公子,真的要這樣?其實我?guī)湍悖膊皇遣?/br> 白茍話沒說完,接收到魏鶴樓兩道瞪視,連忙閉嘴。從此知道魏鶴樓是個有骨氣的。 她將魏鶴樓雙手、雙腳捆起后,也不敢離開相府,決定在屋內守著魏鶴樓藥性過去。 當然,她先有件事要做。 白茍到樓后扛起暈過去的白羽,出了院丟在連翹腳邊。 翹翹,找個馬車把三皇女送回去。別暴露你是我宮里的。 連翹領命,拿帕子把白羽臉捂住,走了偏僻的竹間小路。白茍目送兩人片刻,轉身回院,視線不小心撞見半個熟人。 魏雀堂?他怎么在這兒。 白茍心里疑惑,但也不想多費事。一沒有打招呼,二沒有再觀察,進院落了門拴。 回了屋,魏鶴樓藥性已經(jīng)完全發(fā)作。他難耐不已,長身蜷縮,額間一層密汗,喉間不時露出壓抑的吟叫。 白茍看此不忍,心里直道:白羽白茍,兩個禽獸。 萬事春,鳳國皇室只對男人有效的御用春藥。男人用后,下體久硬不軟,可以大大延長伺候女人的時間。此藥妙在對身體沒有后遺癥,若真想用意志力扛過去也無妨。但是這藥藥性極猛烈,研發(fā)至今百余年,尚未有男人逃脫過。 魏鶴樓中了兩次萬事春。第一次的時候,他撐了不到半刻就屈服了。這一回,許是因為他離第一次中藥時間未久,體內有了一些抗性,故可以勉力支撐片刻。 然而這滋味兒難受如百爪撓心,身體上更是萬蟲爬過。下體腫疼難忍,不時流出晶瑩的胰液,燒得他會陰灼疼。 啊!他半是嗚咽慘叫一聲,渾身發(fā)顫不止。 白茍心急,坐在他床前小榻上。是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只好拿了把折扇給他扇風。 再忍忍,我一直守著你,不會有人打擾的。白茍細聲安慰。這話聽在魏鶴樓耳朵里若清泉石上流,慰藉著他熱燥的心。 魏鶴樓微睜開眼睛,琥珀色的眸子在黯淡的燭光中染上朦朧的夕色。他衣袍因掙扎凌亂,領口大開露出里面奶白色的肌膚,一層淡粉盤踞其上,活色生香。 白茍咽了咽口水。她是個正常女人,也是個正經(jīng)兒人。可是,哪個正常女人看A片的時候不起反應?就算是正經(jīng)兒人也必然會有反應啊! 何況,這個男人長得好看。白日里覺得他清俊非凡,如今染上欲色,更是吸引人。 白茍連忙閉上眼,深吸幾口氣。 這人她也不是沒嘗過。怎么現(xiàn)在的,就和那天在身下的感覺不一樣? 啊! 又是一聲慘叫。白茍嚇得忙睜眼,見到魏鶴樓手指死命掐自己的胳膊,試圖用疼痛壓制自己體內的欲望。 白茍嘆了口氣。她不知道是該夸魏鶴樓守節(jié)還是該說他性子倔。但她知道自己是心疼又不忍的。 白茍將魏鶴樓如今的慘狀歸咎于自己身上。雖然是原身做的孽,但她醒來時又確實干了魏鶴樓一次。她也有一部分責任。 魏公子,讓我?guī)蛶湍惆桑堪灼埿⌒囊硪碓儐枴?/br> 魏鶴樓鳳眸溟濛發(fā)直,緩緩抬眸看白茍。這一眼白茍驚為天人,覺得蠱惑異常。她心里升騰起欲望,小腹一陣熱流。 不行,不行!白茍再三告誡自己,不讓自己再做次禽獸。 魏鶴樓啞聲道:六皇女不要再折辱我了。既然不娶我,又何必這樣對我?鳳眸掠過一絲自嘲。 這一抹炎涼的嘲弄狠狠撞了下白茍的心。一個現(xiàn)代的靈魂讓她為這個男人悲哀。在這樣的世界里,何談自由?一個男人被女人上了后,就只能綁在那個女人身上。這樣的思想,還要荼毒這里的男人多久? 可是她已經(jīng)不能改變魏鶴樓的觀念了。魏鶴樓是個成年人,要把這種根深蒂固的思想從他腦子里剜出去談何容易?絕非一朝一夕的事情。況且現(xiàn)今的世界,一卻社會秩序、習俗風氣都是女尊男卑。就算一個男人不在乎自己的貞潔,要擺脫女人的掌控,他也要面對世人的指責,甚至這其中還有家人的指責。 白茍意識到,現(xiàn)如今最好幫助魏鶴樓的辦法是順應這個世界,先把他保護在她的羽翼之下。慢慢改變他的一些觀念,甚至,慢慢改變這個不平等的世界。 魏鶴樓,若我說,我愿意娶你呢? 不會拖泥帶水的白茍,沒有轉彎抹角,直接拋出一句。魏鶴樓顯然有點沒接住,心里和身體上的欲望暫時消停了會兒,愣神中。 我明天就去和母皇說,然后親自上門給你母親道歉。我要娶你魏鶴樓,我決定了。 說著,白茍爬上了床,身下的男人緩緩反應過來,神色震顫。 半晌抖聲道:你是不是為了現(xiàn)在要我,才這么哄我的? 白茍搖了搖頭,長衫襦裙一脫,露出褻褲和粉紅的肚兜。魏鶴樓大驚,連忙把視線移開,臉紅如血。 我不是那種人額,現(xiàn)在的我不是那種人。白茍說完,覺得這么太唐突了怕嚇到魏鶴樓,又裝模作樣拿衣衫擋住胸前。 你愿意不愿意?白茍問。 魏鶴樓認為自己若是不嫁給白茍,除了死也沒別的路子了。他自小就清高,第一次受辱已然擊垮半身傲骨。要不是娘和爹勸著,弟弟攔著,他已經(jīng)死了。若真被白茍拒婚,他知道自己絕不愿意活著。 哪怕這人是強要了自己的人,他也沒辦法。這世間像他這樣的男人多了去。不都妥協(xié)了求生存?就算他是丞相嫡子,面對這些世俗禮教和皇家貴胄也沒有半點反抗的余地。 愿意不愿意?白茍認為這很重要,非要聽到個答案不可。 魏鶴樓閉眸,心中痛苦難受,最終輕輕點了點頭。 這幅迫不得已的樣子讓白茍心中一絞,道:魏鶴樓,你必須甘心愿意,因為現(xiàn)在只有我能保護你。我知道你不想嫁給我,可是你沒辦法。但我保證,在你最終能夠并且想要離開我的庇佑時,我絕不攔你。在此之前,我會一直對你好,我白茍發(fā)誓。 白茍今夜給魏鶴樓的第二次悸動隨著話音落地緩緩而上。 白茍表現(xiàn)出的平等尊重,是魏鶴樓從未在女人身上見過的。哪怕是十分愛父親的母親,也會不尊重父親的意愿隨意施為。 白茍她何時變了?變得如此令他心動。就算往日與三皇女私會游玩,他也未曾感受過這樣的悸動。 萬事春不適時地作亂,打斷了魏鶴樓的思緒。 他垂眸囁嚅道:我知道了。 白茍的吻雨點般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