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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怪物:末噬谷

    不只有導石,施泰紋還提供了一件非常珍貴的物品,那就是甘波的末噬谷手札。

末噬谷并非乖乖的一條直線裂口,而是宛如烤裂的蛋糕表面般不規則,許多處潛藏在能量云暴覆蓋與干擾之中,不止如此,更有刁鉆的谷中谷,至今無人參透它的完整面貌。

當初骨堊派出的搜救隊伍,也只能從與巨堊最終戰場的地點,大概去猜測可能位置,然后挑選幾個比較可能的方向進行搜尋,由津的夢境可知,有一條路線是最吻合的。這是好的開始,有了初步的方向,就不用在過于廣大的谷里漫游。

忘藍終于有了貢獻,津利用旅途中幾個夜晚休息時間,很認真的讀完一遍甘波的手札。由于手札多處應用了特定部族的古字、古語,應該是甘波的原生部族,她看不完全懂,也很難直接從文字中去辨別哪些是桀經歷過的區域,不過,很幸運的,她找到了盲怪、茫霧陣的重要字眼。

這兩者是最后一次在夢境意識重合,從與桀同行的伙伴對話中聽見的關鍵字。也是最后線索。

甘波對茫霧陣的記載不多,感覺那兒對他亦是一個待開發區域。至少,盲怪區之后緊鄰迷霧陣的說法和夢境是一致的,這點讓津很興奮。

于是,他們鎖定迷霧陣作為主要目標,不過,末噬谷入口在最南端,而迷霧陣在極西北…將是很大段的艱辛路程。

到了茫霧陣之后呢?若桀他們還活著,經過這么長的時日,一定不會待在原地。

那時候,就得要靠運氣了!

前方重重未知,猶如巨大山脈越發高聳起來,讓津還沒出發就壓力不小。

離開嶼城后,穿過山林,他們來到一處被重山絕壁圍繞的淺水邊,或許是受鄰近末噬谷影響,盡管有水源,卻已經有種與世隔絕的塞外凄涼,披上陰險面紗。過了這里后,即將要進入末噬谷的首要關卡瑚墳之地,據說是個無水荒漠,而且生物稀少,正是入谷的兇邪守衛。

草樹漸漸稀疏,原本蒼翠的山峰,由造型奇怪的不規則巖石丘陵取代。他們走在滿地白色、灰色的碎石礫漠,再無蟲鳴鳥叫,只??ι晨ι衬_踩石礫地聲。

若看仔細,會發現樣貌詭異的巖丘是成堆死去的魔瑚石化骨骼。從那高聳如連棟樓房的群瑚規模來看,實在很難想像這里曾經孕育大量生命物種、生機勃勃;強烈對比著此刻眼前死氣沉沉的魔瑚墳場。

就連生存千萬年之久的超級老生物都徹底死去,再沒復蘇,意味著環境艱困,生物難以生存。

「魔瑚群為什么死去?」津問。

沒有人能回答津的疑問,就連愛好自然、致力守護魔瑚的秘林侏人都傻眼。

靠著甘波留下的記錄,千萬不要想直線穿越瑚墳荒漠,恐怕有烘成人干的風險。途中還有其他暗藏危機,外觀看似無異狀的流沙,不幸落入就只能活葬地底;隨機噴發的高溫沙塵泉也能讓人瞬間變成千年不化的木乃伊。

手札里提供了一個風險較小的秘密通道,那就是繞到瑚墳之地最外圍,那里還有條谷中谷,而且是深不見底的那種,沿著斷崖邊緣找,有機會找到瑚骨化石層疊交錯所形成的天然隧道。

這個方式太瘋狂,繞往邊界和找出通道非常費事費時,對于飲水食物有限的情況下,無疑是在消耗精力資源,絕大多數探險者不會做出這樣的嘗試。但,津決定信任甘波的經驗…

凄慘的是,她沒料到,經過幾十年地貌改變很大,甘波標注的幾個地點不是坍掉,最大可能就是被埋在深深地層下。這下糗了,花了大家這么多時間、力氣、物資來到這里,卻…只有一大片灰白的礫漠。

站在淵邊,望著大量沙礫不斷被風刮入狹長深淵里,宛若銀白流瀑,津面臨困難抉擇…要繼續找嗎?還是回頭?回頭又是一倍耗損,或許更多;但要繼續找一個不確定是否存在的通道,代價也不小,而且最后很可能一無所獲。

徘徊在淵邊,津反覆比對著手札里標注的隧道位置,還可望能找到什么蛛絲馬跡。嘶嘶沙沙,身旁的沙地上突現一圈圈大漣漪,接著揚起nongnong沙塵,讓她視線受阻,當場嗆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從沙里竄出好大一條沙蟲,露出地面的軀體足足有一截火車廂大小,還有部分藏在沙里,它張開圓型口器,隨即往津的位置罩去,轉瞬間,只聽見乒乒乓乓,無數碎塊殘骸碰碰啪啪陸續落在四周……她回過頭去,大伙正將武器收起來。

「哈…」津有點被自己同伴這般兇悍嚇到。

唰唰唰唰,沙蟲攪動了大地,造成周圍沙礫大量流動…等等,沙礫流逝后,竟現出一處巨大石化骨架!津走近看,有個覆蓋沙礫的洞口漸漸往下延伸,她大膽進入,午夜緊跟在后。

「找到了…是甘波說的隧道。」他們驚喜萬分。

粗壯化石瑚骨厚厚層疊,交錯搭架,竟在淵邊連接形成長串鏤空的天然隧道,可以直接看見下方漆黑的谷中深淵…隧道不大,只能一個人一個人小心通過。比樵走在隊伍后,負責溝通引領騎獸跟隨。

途中,馬帝思一度踩到一塊松動脆化的結構上,頓時腳步下陷失去重心:「哇哇啊!」他整個人順著大洞往下掉去,隨即一只粗壯的綠色臂膀緊緊抓住少年胳臂。馬帝思抬頭,幸好比樵及時出手,不然他恐怕就跟著斷裂的碎瑚骨一起落入深淵。讓大家前進也更加謹慎…

天將要黑,他們找到一凹陷平臺,生起火堆,決定就地歇腳。

「有股怪sao味…惡…不舒服…」馬帝斯用手扇著敏感的鼻子,頗為難受。

「是什么的味道?」芙琳問。

「好像一堆臭男人勞動后的汗味…我也有聞到一點,但沒那么夸張吧?」梅用手肘頂了頂黑角少年,笑他過于夸大。

這時,一只大怪鳥叼著剛獵到的羊獸,靠近他們所在的通道振翅飛旋,充滿恫嚇的沖近,再迅速避遠,忽近忽遠,忽近又忽遠…

「哇哇哇!它想干嘛?不會是要吃我們吧?」馬帝斯趕忙從地上爬了起來。

觀察大怪鳥的行為一會兒,芙琳頓悟,喊道:「是它的巢xue!就在我們后面的巖縫里!」

「哦,看來這就是臭味來源!」梅從背后抽出雙刀。

「喝喲!好鮮的獵物,看來定是要喂食雛鳥!」

「啊——!」聽比樵這么一說,津突然發現到什么,指著怪鳥張大嘴:「晚餐!晚餐哪!」

話音未落,帶鏈條的爪勾、火彈丸、銀魔網、回旋標已經齊飛向怪鳥…嚇得怪鳥嘎吱亂叫。一想到這就是上天送來的晚餐,大伙拼命三郎似的把它嘴上叼著的獵物硬是給搶了過來…

他們將母鳥趕走,烤了那頭羊獸,和巨大鳥蛋。

「哈哈!我就知道來到末噬谷定要大嗑野味!」比樵掏出腰帶里的香料,展現拿手廚藝,給大家充滿野味的一餐。

到了晚上,氣溫驟降,所有人靠緊騎獸擠在一起,圍著火堆,隨意閑聊。

芙琳從行囊里取出一個小壺;比樵登時瞪起亮晶晶的雙眼,像期待rou骨頭的哈巴狗。

「沒有你的!」芙琳知道他想干嘛,「明天還要趕路呢?!怪苯影研剡f給津…她沒忘記她需要助眠。

「噢……那是安德魯出生的年份!」比樵嗅著鼻子,「還有我們結婚的年份,什么時候開封?」

「等進棺材那天吧!」芙琳扶著下巴正經回道。

「那不就永遠都喝不到了?老婆…」

「也對…」芙琳想了一下,說:「這次從末噬谷旅行回去,咱們就把它開來好好慶祝慶祝!」

「好耶!」比樵高舉拳頭,差點沒跳起來。

「喔喔喔!竟然可以喝到秘林侏人釀的老陳酒耶!」馬帝思興奮的歡呼。

「我是絕不可能錯過的!」梅摩拳擦掌。

午夜也把兩指放入口中用力吹響。

津笑了,他們在鼓勵自己,這趟旅程一定會順利圓滿,并平安歸來…

會的。

§

不得不說,甘波提供的這條瑚骨隧道確實相當寶貴,雖然不能騎乘騎獸,加上攀走瑚骨,需要花上許多的時間,但是一路上沒有遇見什么危險的自然現象和怪獸。而且,偶爾還能在一些巖縫找得流水,只不過不能深入地底層太多,以免迷失在瑚骨錯綜的巨大巖洞里。

走了好幾天,干糧所剩不多,薰羊rou也吃得差不多,仍不見盡頭。千篇一律、枯燥死寂的蕭條景色逐漸吞蝕影響了人們的情緒,梅跳躍敏捷的腳步變慢了;喜愛蓬勃生命力環境的秘林侏人也有些無精打采;馬帝斯變得絮絮叨叨,直到被午夜警告要沒收飲水才甘愿閉嘴;津則很沉默,努力對抗著不斷侵襲內心的打擊聲音,以及硬撐著多趕些路,她的體力比堊人差,途中大家已經為了配合她的體力和速度多次停下來歇息;午夜受到的影響最少,不過,也只是從表面上看起來。

日夜溫差漸漸不再那么明顯,他們隱隱知道離地獄熔爐越來越近。這一天,夜晚降臨,大伙都看見了一片漆黑的畫面中間有一條金紅光亮的橫線。

「那條金光就是地獄熔爐了。」梅向大家報告。

看到地獄熔爐表示即將通過瑚墳之地,只不過,大家都沒有特別高興的樣子,光聽名字,也知道,這不是個好搞的區域。

終于離開懸空隧道,踩到硬實陸面,陸地像木炭一樣黑,而且只有腳踏的這一塊…眼前反照著灼熱刺眼的光,熱氣難耐,以及說不出是什么的詭異味道。

在燒得紫黑紫黑的熔巖面上,有著金光閃耀的龜裂紋,隨機隨地高高噴起紅色巖漿,宛如一口熔爐在地底燒熔,滾沸的紅色熔巖江河滾滾流動,一路從瑚墳之地下方延伸過來,難怪瑚墳荒漠方可以烘干動物,且了無生機。

烈焰亮光映照在每個人略顯呆然的臉上…

「我不希望聽見我們要穿越這里的話。」馬帝斯害怕的說。

「我們必須穿越這里!」梅回道,「從正門進來,瑚墳之地、地獄熔爐是必經關卡?!?/br>
「唉呀呀,那我們當初為什么不從其他比較友善的路線進來?」

午夜斜睇了少年一眼,厲聲道:「只要沒有被環繞末噬谷的紊亂能量揉碎,你當然可以從任何角度進來。」

馬帝斯一聽,立即禁聲。

「別怕…馬帝斯,甘波已經通過這里好幾回,我想你也會這么幸運?!菇虼舸艨粗鴿L滾巖漿,鼓勵他,也給自己壯膽。

「啊啊…我的小姊姊…」都到這里了,就算害怕也無法回頭。

「要會觀察地面顏色變化,越紅越亮的區塊,就是要噴起來了,在它噴起來之前,必須盡速通過?!姑烽_始解說。

「因為這周圍有一些凍卻能量浮流,所以,灰黑色的區塊是人可以腳踩的溫度;黑藍色的會將人直接凍黏在地面,造成反應遲緩或受傷;黑紫色溫度已經頗高。其它紅黃色調不用考慮,除非你的腳比鋼鐵耐高溫。」

「慢點慢點,我記不住這么多??!」馬帝思緊張喊道。

「喔,對了,噴發起來的巖將會波及周圍一定范圍的陸塊,就連黑藍色也會在短短幾秒內變成紅色,一定要抓緊時機,跳到下一塊陸塊。做好判斷!抓錯時機,短短幾秒就可以造成無法行動的傷害。一旦無法行動,運氣不好的話,很快就掰掰了!」

「看!像那一塊就要噴發了!那一塊最安全,不過時間很短!它在變色了,三、二、一…」

「懂了嗎?懂了就行動了!」梅跳上騎獸蓄勢待發。

「啊啊啊,我有色盲??!」馬帝思頭昏眼花。

「上騎獸吧!靠雙腿是跑不過的。到安全陸地約有十幾公里的路程!」午夜說:「我們腳踩的這片陸地再一段時間也會被漲潮吞沒?!?/br>
遠遠看漿面還滿平靜的,走近才發現,整個巖漿表面呈現波浪起伏,上頭變化的顏色,好像色譜波動,很美麗,也很致命。每一塊陸塊的大小差不多就一艘扁舟。

午夜對津說:「津,我帶妳飛過去!」

津搖搖頭,眼睛盯著熔巖面,捉緊馭獸鏈:「準備好就出發吧!」

午夜帶她飛行速度會變慢,行動靈活度也會變差,兩人的坐騎都必須放棄,周圍又有能量亂流干擾,這不是個好提議。

她不是靠自己,而是和大牛的默契,大牛雖然聰明,卻不是完全能明白陌生環境的情況,仍需由騎乘者去下達指令。

梅已經先沖了,搭配她的騎獸,默契非常好,敏捷迅速,輕盈跳躍在陸塊上,很快身影越來越小。

接著,芙琳和比樵也出發了,比樵維持在妻子身后一段距離,很顯然帶有保護心情。但,這段路誰也替代不了誰,真遇到危險也無法救援。不愧為穩重的秘林戰士,移動速度雖然沒有梅那么快,卻是相當謹慎平穩。

「午夜!你走你的!不要分神我這里!我可以的!如果你還要注意我,反而會讓我緊張分心的!」看午夜還在原地等候,津對他嚴正拜托。

午夜沒有太多表情,只是點了點頭。

津拉起馭獸鏈,大牛開始沿著岸邊緩緩行走…她專注著漿面,感受著陸塊變化,深吸口氣,「走!」狼蜥獸奔馳出去。

獸腿跳躍,踏上晃動陸塊那一刻,津感到無比刺激,血液也跟著巖漿沸騰起來。耳畔轟轟作響,周圍溫度比想像高上很多,空氣中有許多旋流…眼睛快速閃移,沒有猶豫太久,抓緊時機,與憑著對大牛跳程的直覺,躍上第二塊、第三塊……

“桀!我真的來了!我一定會找到你!”

這么走上一段,熟能生巧,津發現陸塊變化的速度其實還算充裕,只要夠專注,比較怕的是誤判,還有高溫下容易疲憊。她一直感受到有寒涼氣流飛旋身邊,忽冷忽熱感覺不太舒服…

遠遠的,她看見了長長黑色岸線,有三個點狀身影已經等在那里了!

是錯覺嗎?津怎么覺得,熔巖漿面越來越亮,空氣在變冷?她好像聽見身后有一聲喊叫,聽不清楚,現在不是分神的時候,但她還是忍不住回過頭去……

身后一個高大的金色巖漿巨浪涌來,接著地獄張開大嘴,眼看馬帝思、午夜都在那浪濤之下,源靈生在震動,空氣急速變冷,「大牛!」津竟憑著心里產生的共鳴,拉扯獸鏈迅速調了頭,騎著狼蜥獸直沖往巖漿巨浪的方向。

眼前的情況連她都要害怕,耀眼金黃的浪墻,瞬間都成了黑色巖壁,津來到午夜和馬帝思身邊,她是怎么奔過來的?三人一齊回頭都愣住,一條黑色陸塊從她剛剛所在位置直達這里。

喀喀…陸塊發出即將熔化的聲音…

「走!快走!」午夜率先回神吼道。

后面的陸塊又熔成原本的樣子,三個人的騎獸沒命的邁腿。

好冷!真的好冷……怪事發生了,他們所到之處前方五米就會自動結成陸塊,好像造橋一樣,就這么直接跑達終點。

等在那里的三人也是看得瞠目結舌…

「你們…你們剛剛那是怎么辦到的?熔巖浪竟然被瞬間冷卻?」比樵很驚奇。

「不知道…呼呼呼呼…喘死我了…」馬帝斯趴在騎獸上,虛脫無力。

「都是騎獸在跑,你坐在上面,喘什么?」梅忍不住翻白眼。

「剛剛我以為自己死定了…我還很年輕,沒打過炮不想死啊…」

「你的求生意志可真膚淺耶!」梅直搖頭。

午夜對津說:「剛剛周圍聚集了大量凍卻能量,在妳來之后明顯變得強烈?!?/br>
說到這個,津連忙卷起右邊袖子,靈脈內光輝流動迅速,源靈生確實在運作,上頭覆了層薄冰,「為什么源靈生要聚集凍能?」

「一定是知道危險所以想保護同伴!」比樵猜測。

津看向比樵,「我也期望它能這么懂事…」她想了想…不禁起了陣雞皮疙瘩。

?。‰y道,這只饑渴怪物在吃冰!它在吸食凍能,真有這么餓嗎?

PO18情滯幻野【簡體中文】怪物:夢境重游

怪物:夢境重游

雖然滿身疲憊,但大家心情都很不錯。離開地獄熔爐,很快找到一處清澈水潭,所有人看見水池,頓時都松了口氣。

旁邊地獄鍋爐的熱度,潭水維持溫暖,不禁讓人很想好好洗個澡。

為了確保水中活動安全,午夜脫去衣褲,率先下到水里,了解水深及生物…

堊族人間的伴侶追求本就直接大膽。梅對午夜的追求也是火辣辣的…她脫去了所有衣物,只剩一條丁字褲,甩著美臀也走進水里,蜜色裸體直接貼近站在水中觀察情況的男人…

她的身材很好,胸大、腰細、臀圓,rou感帶勁,肌rou勻稱,皮膚緊實…是堊嶺上上等的美女,和午夜那身宛若經過雕琢的健美,兩人站在一起,那畫面叫人血脈噴張。

坐在水邊喝水,津看得差點沒當場噴鼻血;馬帝思也驚艷的嘴巴開開,忘記自己身在何方…;芙琳和比樵都老船長了,倒不易暈船,欣賞著青春洋溢的年輕人們,仍舊聊他們的。

感覺到梅靠近,并用屁股碰撞了自己,午夜轉頭看了她一眼,拉開距離,直接潛進水中,迅捷游去;梅不羞也不惱,還顯得很興奮,嘻嘻一笑也跟著潛入水里,與他一起行動。

在水潭邊露宿一宿后,他們繼續前進。

「有香氣!」走了一段,馬帝思有所發現。

「剛才吃過早餐!你又在想著吃!」梅忍不住逗他。

「不是!是植物香氣!聞起來很舒服!」

跟著馬帝思,他們來到一處,由巖石圍出的交界處,竟然在貧瘠荒僻的區域長滿大片生機盎然的植物,隨風飄來陣陣舒爽香氣,遍布整個平緩坡地…

梅望著這片奇跡草地,說:「如果沒弄錯,這里就是百草原,甘波在手札上有提到…」

—小心,摩曼人的小心眼?!?/br>
一旦被他們盯上,就像被導彈黏上…

朝周圍看了看,遼闊草原并沒有看見任何人影。津敏銳的發現,這片草原的植物都是具有功用的高等藥草,而且不是單一種類,而是多樣混雜生長,她感到奇怪,珍罕的藥草怎么會一起長在荒地上?

草叢中有許多鮮紅欲滴的莓果誘惑人心。馬帝思嘴饞了,正伸手進入草叢想采野果,冷不防被一口利齒咬傷。

「好痛!」他呼疼,忙抽手。

檢視臂上的血孔,咬他的竟然是一只本性溫馴的食草兔獸:「咦?食草兔怎么會咬我?」還咬到流血。

兔子前肢離地,站了起來,嗷嗷嗷嗷發警報般開始怪叫。

芙琳有所警覺:「它的聲音挺起來很不妙…雖然是呼喚同伴…怎么好像…」

周圍立時冒出了許多動物,包括魔異獸,各樣種類,各樣叫聲,有大有小,有吃rou的,也有吃草的…但是全都散發著強烈殺氣。

咻地一聲,一支帶有紫紅魔焰的箭射了過來…

「當心!箭上附魔!」午夜機警喊道,憑經驗察覺那箭上了特殊不明物!才喊完又數支箭射來,同時前方一陣殺勢如浪潮涌來!

頃刻,龍爪閃出大片銀光,擦出大量血花,成群撲來的野獸全成了爪下冤魂;芙琳張弩對著遠方持弓敵人唰唰唰一陣連發;比樵舉起大魔斧予以沖來的大型異獸迎頭痛擊;梅抽起雙刀利落揮砍…

啪、啪、啪、啪,rou塊不斷落地,滿地動物死尸,怪的是那些動物如同死士,前撲后繼,殺也殺不完,好像開啟了異次元大門…;天空地上各種動物、異獸額上不斷浮現秘林侏人的馴獸紋章。

「動物的反應不應該會這樣!」芙琳感到很不對勁:「這些野獸被人用魔藥控制!抗阻我們的溝通!」

「他們和戰獸來了!小心!」比樵高喊。

大批披著厚重板甲、比熊還巨大的戰獸朝他們沖了過來,幾個摩曼人身穿金光盔甲,乘坐戰獸,在后指揮驅趕,他們身上大把精銳魔武光絲一閃一閃。

「嘖,沒完沒了!撤———!」午夜想都沒想就將大牛的韁繩一扯,狼蜥獸隨即載著津敏捷閃跳,往遠處逃。

「啊─────怎辦啊?!他們窮追不舍!」馬帝斯的騎獸跑最慢,幾頭戰獸追得他哎哎叫。掏出幾顆藍色泡泡球扔向戰獸,凌亂腳踏過去,泡棉般的物質膨脹起來,將經過的生物全給黏在原地。

「這些大家伙,真是精力過剩!」比樵嘟囔著,從背后取下長管魔槍,轉身朝敵人開火。

不料,他們排成一排,拉開閃亮亮的盾,不受弓弩、槍炮影響,甚至反擊了遠程魔能。

「噢!子彈沒打到人,先閃瞎了我的眼!」比樵怒道。

大伙騎著騎獸狼狽奔走,大群恐怖動物、摩曼人緊追著他們,絲毫沒有松懈。

「比樵!芙琳!你們能啟動擬境嗎?」午夜展翼大喊。

「我們也想!這地方寸草不生不適合!各位撐著點!到森林里去吧!」女侏人高聲回道。

一進到森林,騎獸邊跑,芙琳立即張開擬境庇蔭,翡翠色魔能急速流動起來,在多處擬態出新的花草石樹和周圍環境相容,同時混淆了氣息,接著跳下騎獸指揮所有人躲進庇蔭擬境里,并另啟護泡以防萬一;比樵則騎著羊獸繼續往深處沖去,釋放誘騙敵人的氣球分散飄向遠方,讓敵人誤以為他們仍繼續往前奔逃,然后找了地方,跳下羊獸,驅趕騎獸讓它們依循本能各自躲藏……

確認所有人都躲好,午夜亦隱身高樹,居高臨下。

傀儡動物們奔進受到擬境的森林里,仍舊埋頭向前沖。隨后,幾十名手持巨大魔武的戰士也騎著巨大戰獸進到森林,隊長模樣的人留下一小部分的人在這附近搜索,其他的繼續向前追…

森林里很安靜,氣氛相當緊繃,這些摩曼戰士體格比一般堊人寬厚一倍,四肢也粗上一圈,個子較高,全身穿著擦得閃亮亮的甲胄,看起來很有錢。對,很有錢,津是這么覺得的,那些行頭不止堅固厚重,還很精致,武器附魔十分華麗耀眼,相當奢華夸張,可見他們在軍武上非常傾力。

「哼!」一面搜查,一名摩曼戰士還不忘耀武揚威,舉起武器咬牙往旁邊一個橫劈,一棵無辜的樹瞬間被攔腰斬斷,格格格倒了下來…

就在樹倒下的過程,原本還在他附近的伙伴,一個個神不知鬼不覺的落馬,欸,落下騎獸。

等到樹完全倒下,恢復寧靜,周圍只剩下他,而他也終于發現了…

「誰?!是誰?!」摩曼戰士緊張大喊,揮著武器,左顧右盼,突然,身下的戰獸軟了下去,接著頸子一緊。

「哥哥,你的死期到了喔~」梅一雙嬌臂從男人背后攀附上頸子,嗲聲嗲氣,手里握著一把精亮匕首…嘰!一聲,那人沒了聲息。

梅靈巧地從癱倒的戰獸身上跳下,看向另一邊的午夜,他也正無情的從敵人身上抽離爪子;兩人視線對上,梅隨即對他拋了個媚眼,以示任務完全。

趁這機會,大家從躲藏處出來,比樵吹了聲口哨,喚回所有騎獸,準備遠離該地。

「這些家伙是神經病嘛?為什么非要趕盡殺絕?入侵者不是驅離就好了嗎?」比樵不高興的念著,同時手忙腳亂的指揮著騎獸們。

「幫幫忙!馬帝思有狀況!」津還蹲在地上,焦急喊道。少年從剛剛躲藏時就一直緊靠著她,等她移動卻整個人癱軟了下來。

「不妙,他突病了!」午夜將馬帝思扛上自己的座騎,「敵人很快就會回來,我們先離開這里?!?/br>
這個光禿禿的荒地實在不好找尋休憩地方,津突然指向兩片土坡夾出的一狹地,「那里!那里!那里有個淺洞窟!」

明明看過去是一大片荒刺草蔓延,津怎么會說有淺洞窟呢?但沒有人質疑她,都跟隨她去。他們在荒草中辟開一條路徑,在狹地側邊豎立的土壁中,真的找到一個被野草完全蓋住的淺洞窟。

他們把馬帝斯放下,仔細檢查他的情況。上了隨身攜帶的藥物后,津仍跪在馬帝斯身邊,雙手撐在地上,緊緊盯著少年,毫無松懈,每隔一段時間就拆繃帶檢察,不斷反覆,最后嫌麻煩,干脆不包扎。

大家都感受到津的緊繃,雖不太明白她為何會這么緊張,不過,對她從來沒來過末噬谷,卻能未卜先知找到這個洞窟,比樵夫婦和午夜都多少心里有數。

果然不出所料,馬帝思身上的傷出現持續惡化,一般藥物完全起不了作用。

「梅,甘波的手札有提到持續潰爛的傷口嗎?」雖然行前看過甘波的手札,津還是請同伴再確認一遍…

「呣…我看看…」

梅翻開手札仔細:「上頭沒有寫到持續惡化的傷口,但有說到,摩曼人守護的百草原里的藥草,能夠處理非常多種在末噬谷發生的傷口疾病,是拯救中途傷病旅人的神恩之地,也是續航的重要地點?!?/br>
「啊………」腦海驀然浮現紅夢中,那雙充滿感恩凝視的褐色眼眸…津不禁啊出聲來,鼻子一陣發酸,熱淚盈眶:「原來…原來是這樣啊……」

「怎么了?」所有人都注視著津的反應。

抹去眼角淚水,津抬頭對午夜說:「午夜…你再帶我去摩曼人的百草原好嗎?我們去偷點什么都好……」

「嗯?!刮缫箾]有推辭。

寧靜的斜陽下,平和的風徐徐吹動,旺盛蓬勃的香藥草隨著風流迎來陣陣香氣…此景如此祥和,讓人無法想像這里竟是潛藏殺機的噬血之地。

通過末噬谷嚴酷區域后,旅人來到這里被吸引也是正常。

只不過,這猶如沙漠綠洲的百草原竟然不是拿來應用的,而是被人嚴加守護…那些粗獷高大的壯漢,身后跟著幾只巨大戰獸,身穿厚重板甲來回巡邏,比先前更加嚴格。

津站在遠處觀察,鄰近地獄熔爐的成群涼石在夜間凝結了水氣…藥草沿著涼石、長滿大片山坡,再外圈一點又是荒蕪,仿佛有道界線限制了藥草生長,津大膽認為這的藥草并非人工種植而是自然生成。

讓藥草活躍生長的肯定不止是涼石的凝水,不然瘋長的也應該是附近荒地苦苦求生的堅韌野草,而不是茂盛嬌貴的珍奇百藥草……她小心翼翼繞著外圍…源靈生也發出輕微共鳴,附近有什么嗎?

在不起眼的巖石陰影下,津發現了一些有點眼熟的生物,雖然長像很不一樣。她拉著午夜,激動問道:「魔瑚?!午夜…那是魔瑚嗎?」

「樣子雖然不一樣…特征跟魔瑚有點像……」午夜瞇起眼睛仔細端詳。

「如果這些藥草是依附魔瑚而生…那么,其他地方再找找看,或許也有機會…」她在骨梟的藏書看過依附其他物種生存的植物,因而有所聯想。魔瑚自古就不屬于動物,也不屬于植物,卻供養著許多生命…奇特神秘的身份,幾千年來堊族人也沒研究出什么,有些還將它當神只膜拜;亦是被白魔龍尊崇的對象。

「太好了……」

津暗暗觀察,走著走著,果然找到了新生的散魔瑚,她耐著性子繼續找,一些較大的散生魔瑚周圍,稀疏長著藥草。搜集起來,量很少,正氣餒,她觸摸魔瑚的手猶如通電一般,腦里浮現魔瑚附近生長的網路。

走了好幾處,去到很遠,他們終于搜集到了滿滿一個背包,拿回去研搗敷在馬帝斯的傷口上,一部分熬成茶湯,讓大家分著喝,補充元氣。

那膏布貼在患處,不到一刻鐘,膏藥竟然就泛黑發出異味。換了幾次藥都是這樣的結果,津泄氣的垂下頭,差點失去信心。

芙琳握住她的肩頭,提醒道:「至少沒有繼續惡化了?!箤σ瓋扇藢ν艘粫?,芙琳對她點點頭表示肯定和信任。

于是,打起精神繼續換藥,終于膏藥變質的時間間隔開始拉長,大家都松了口氣。

夜深,馬帝斯發起高燒來,不斷夢囈;津整晚就坐在少年身邊,全程觀察、照顧、勤勞換藥。她第一次覺得有忘藍真好,自己完全不會想打瞌睡,就算明天有行程也不受影響。

清晨,藥草已全數用罄,馬帝斯醒來,發現自己握著一只溫暖柔軟的手,轉過頭去,津正看著他微笑。內心不由得一陣激動…這是他人生中,受傷生病第一次有人整夜細心的照看。

§

馬帝思尚未痊愈,津又同午夜前往采集。

為了收集更多藥草,他們專注的找尋,不知不覺越走越遠,周圍景物漸漸變化,正一步步靠近食rou森林…

「津??!」當午夜注意到什么,焦急警告;津抬頭,頭上水桶粗的樹干全都擁擠的蠕動了起來…

兩人一左一右跳開…粗巨的樹干就軟軟垂落下來,大量阻隔在兩人之間。

巨大樹體由四面八方縮攏,源靈生有反應,意思是津可以召喚魔仔摧毀樹怪,可是…靈脈出現宛如跳舞的節奏,從未有過如此活潑跳動,引起了她的好奇。就在這分神的幾秒,津變得沒那么緊張,才感受到一件事…樹怪沒弄死她,倒像在擁抱她。

忍不住內心涌起的一股感動,她也輕輕撫摸著纏繞自己的樹體,源靈生黑色的靈脈延伸出白色芽須,攀附上樹體…眼腦之間出現了樹怪的規模網路,令她倒抽了口涼氣,還好方才沒有沖動發動攻擊,樹怪之間彼此牽連,相互影響,一怪還比一怪高大,群體規模分布廣闊,真打起來,恐怕打個三天三夜也打不完,還會驚動依附樹怪生存的大大小小怪獸群…

「午夜!你在哪?」

「妳還好嗎?!」另一端是午夜略顯焦急的聲音,他的情況和津完全不同,樹怪好像能感覺到他滿身的肅殺氣息,而將他給牢牢反綁。

「我沒事!有好玩的!快去找大家過來!」津爬過隔在兩人之間的樹干,卻見被困在樹圈里掙扎的男人。

「隊長,樹怪沒吃你?」她趴在橫著的樹干上笑嘻嘻看著午夜有些狼狽的樣子。

「也沒吃妳…」午夜聽出對方在笑自己,無奈瞪著她。

津順著樹干溜到他身邊:「今晚我們睡樹窩!我們快去找大家來!」

不一會兒大伙全來了…爬上樹怪的身體,進到偌大的樹洞里。這里遮風避雨、溫暖,而且比躺在銳利石礫砂土上舒適。

「不可思議!我們住在食rou森林的食人樹洞里?!」比樵不可思議的用拳頭東敲西捶。

「這里不會是它的胃袋吧?!」馬帝思露出一臉驚恐。

「那它肯定很快就把你給吐出去!」比樵打趣道。

「為啥?」

「因為你腳好臭喔!」梅捏起鼻子。

「嗯?那我怎么沒聞到?」馬帝思把腳掌拉到鼻子前聞了聞,又故意伸到梅面前,惹得女孩驚叫一聲,結果腿部挨了狠辣一掌。

夜晚,他們躺在樹洞里…

「食人樹怪不是敵人…那么…末噬谷里真正的威脅是什么?」比樵將雙手枕在腦后,望著樹洞頂部。

「摩曼人的自私算不算一種威脅?對于落難,需要幫助的人見死不救,寧可守著那片草園?!菇虻恼f。

「那是他們的領地,會守著很正常。」梅視作理所當然。

「正常?!」津激動的坐了起來:「他們并沒有及時的需要!和性命危險!」

「只是把那些藥草當作備品!以備不時之需!但對于有緊急需要的人,他們冷血驅趕、追殺!不拿來使用的藥草!就只是一株草!就像貢在高塔的魔導石一樣毫無用處!」

看見所有人的注目,津發現自己太過激動,而低下頭:「對不起,我太激動了?!?/br>
「馬帝思已經沒事了…妳救了他…」午夜帶著微笑,「就算沒有那一片藥草原?!?/br>
其他人也肯定的點著頭;馬帝斯眼里閃著光輝。

「妳是怎么知道馬帝思的傷口可能出現惡化?」芙琳一直覺得這件事很不尋常。

「對,我也很好奇!」梅也想知道。

「桀他們來過這里…」深吸口氣,長長吐出,津陷入紅色夢中的記憶:「和巨堊艱苦戰斗后,落難末噬谷,亟需醫治救助,這個救命百草原及時出現眼前,為他們燃起一線生機?!?/br>
「他們一定因為受傷而想使用這里的藥草…卻遭到摩曼人以武力強制驅離,就跟我們遇到的情況一樣…而摩曼人不止驅趕還窮追不舍,趕盡殺絕。」

津望著自己的雙手,仿佛又看見夢中自己撕裂敵人的紅爪,和摩曼人猙獰兇狠的臉孔,「他們被追進北方深谷,只得帶傷反擊,以少擊多,奮力硬拼……」

「他們最終沒有成功取得藥草,只能眼睜睜看著伙伴傷口惡化死去。」津手指向陷在藍色迷蒙的森林:「應該再往前面走…」

「可以找到三個作為墓碑的石塊?!?/br>
現場一片沉默,氣氛沉重。

「這里的藥草連摩曼人都種不出來……所以他們只能守著?!刮缫雇蝗婚_口。

「不是他們種的?」比樵驚呼,其他人也很訝異。

「嗯,我們觀察過了,藥草是靠著魔瑚在野外自然生成。」津補充說明。

「這就是內心的貧富差異嗎…」比樵若有所思:「明明擁有很多…多到用不到,也舍不得給別人,而寧可將東西囤積起來,見死不救。哈哈…還不如一個什么都沒有的人,把僅剩的都給了需要的人。」

各懷心事,相繼入夢,經過平靜的一夜,睡了一夜好覺,靠著食rou森林里稀落的藥草,簡單的食物果腹,精神恢復滿點。

翌日,一行人特地前往紅色夢境的北谷森林。眼前的景象與夢中重合,明明沒有來過的地方卻像舊地重游…津整個人相當激動…

依循印象,果然,她找到了…一處被雜草埋沒,用手撥開,不可思議……真有三顆象征墓碑的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