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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碧荷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97

分卷閱讀97

    告訴呢,還是不告訴呢?

碧荷看著眼前的這個金發(fā)白人少女。

當(dāng)然,少女也在打量她。

男人雖然就站在自己旁邊,攬著自己的腰,也表演了對她足夠的“尊重”和“疼愛”,可是,這是只屬于兩個女人的視線交

匯。

可能自己真的不適合混這個圈。

碧荷看著眼前的這個少女想。

一個私自離家,來投奔自己丈夫的少女。

唉。

林致遠啊——

碧荷突然覺得,很疲憊。

發(fā)自內(nèi)心的。

這個圈里,道德缺失,紙醉金迷,情欲涌動。充滿了一種,她不適應(yīng)的感覺。

她不屬于這里。

以前是她不想去面對,也沒有融入的能力,總是游離在外。

也可能是林致遠一直在有意無意的護著她,不讓她接觸太多。

所以一旦接觸到,總覺得——難熬。

早餐的時候,林致遠和她說,讓她來陪這個少女,阿芙羅拉,在紐約玩幾天——

“朋友的女兒”過來了。

她看了他一眼,點頭答應(yīng)了。

男人捏著刀叉看了看她,俊美的臉上還難得的有了些猶豫的表情,又和她說——

這個少女,“可能有點小問題。”

“什么小問題?”碧荷記得自己問。

男人伸手拉過她的手,欲言又止。

“你看見也許就知道了。”他最后說。

是啊。這個“朋友的女兒”。

當(dāng)她看見少女在看見林致遠的那一刻,哪里還不明白?

這濡慕愛戀欣喜雀躍的眼神。

自己也曾經(jīng)是這樣的少女,用這樣的眼神,看過那么一個人。

朋友的女兒啊。

男人本來是握著她的手的,可是不知道為什么,碧荷卻輕輕的掙開了。

她強忍著自己要扭頭去看男人的沖動。

林致遠要她來陪這個小女孩玩幾天,心里在想什么?真當(dāng)自己是泥捏的?碧荷看著眼前的少女想,朋友的女兒——還是他自

己處理不了?

或者,是想學(xué)別人三妻四妾,想讓自己和她“和睦相處”?

不可能。她想。

她想扭頭去看他,可是又覺得懶得看他。

太累了。

“謝爾蓋業(yè)維小姐,”碧荷看了看眼前這個用熱烈的眼神,癡癡看著自己丈夫的少女,沉默了一下,然后扯出了笑容,“歡迎

你來紐約,你想去看自由女神像嗎?”

成年人的世界,沒有委屈二字。

雖然碧荷不“想”陪著她玩,但是還是去了。

少女看起來也并不想和她玩,但是也還是去了。

男人臨走時對妻子的擁抱親吻,少女看在了眼里,臉上的委屈掩飾不住,眼里甚至都差點涌出了淚花。

“以前來過紐約嗎?”

女人坐在船上,微笑著看著對面的白衣少女。

身姿修長,纖腰美腿。年輕又漂亮的臉。挺直的背。優(yōu)雅的姿態(tài),無一不顯示出完美的出身和背景。

少女點點頭,隨后又搖搖頭。

碧荷看著她,笑了笑。

“你是什么時候認識An的?”

林致遠什么時候招惹的爛桃花?

游輪行進,有些晃蕩,女人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心情出奇的平靜。她看著面前的少女,甚至有一種看見了以前的自己的錯覺——她當(dāng)然知道這只是“錯覺”。這個少女背后有一個極其有權(quán)勢的家族。

比以前的自己,條件背景好到哪里去了。

“三個月了。”對面的少女回答的很詳細,“是三月初認識的,在M城。”

哦——

碧荷在心里嘆氣。

是他去熊國的時候啊。

自己臨產(chǎn)的時候。

提前破水了,他隔了一天才回來。

所以是發(fā)生了什么,才會讓少女離家出走,來到幾千公里外的異國找他?

少女也一直在觀察著對面的女人,一個普通的華國女人。雖然她看起來極為普通——甚至來之前她還了解過這個女人的資料——但是她從小的教育告訴她,不要小看任何一個能夠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的人。

特別是她還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不管外表看起來多么的普通,“能擁有”就是她的實力。

至少那個An和她結(jié)婚了,不是嗎?

極其普通的一天過去了。

晚餐的時候林致遠也來了,三個人坐在四樓的餐廳,氣氛居然詭異的十分融洽。

“今天你們都去了哪里玩?”男人笑意吟吟,握著刀叉的姿態(tài)十分優(yōu)雅,看著面前的兩個女人。

“自由女神像。”碧荷說。

“自由女神像,”少女端坐在椅子上,挺直了背部,脖頸修長,坐姿優(yōu)美,像級了一只美麗的天鵝。她愛慕的視線無法掩飾的

在男人身上流連,“我們明天還想去博物館。”

碧荷垂眸不語。

男人笑了笑。

吃完晚餐,他們先送了阿芙羅拉回酒店。

司機坐在前面開車,碧荷坐在男人和少女中間,覺得此情此景太過于荒謬,以至于有一種不切實際的虛幻感——

男人的手伸過來,握住了她的手。

她掙脫了。

男人側(cè)頭看她。

女人微笑著看著前面,并不看他。

“我就不上去了,”車子開到酒店門口,碧荷扯出微笑,轉(zhuǎn)頭看著林致遠,“你送阿芙羅拉上去吧。”

他們?nèi)绻胍毺帲S時都有機會。

自己跟不跟著上去,根本沒有意義。

還不如“大度”一點——

做一個所有人期望的大度的正房。

麻煩(4.穿上水晶鞋跳舞)

4.

男人側(cè)頭看她,又伸手去拉她的手,被她不著痕跡的躲開了。

碧荷側(cè)頭對著微笑的少女說,“抱歉,我就不送你了,An送你上去——今晚好好休息。”

因她這句話,少女臉上的歡喜和得意難以掩飾。

可能她需要一本。

碧荷一個人坐在車子后座的時候想,說不定也可以。

這是時代的倒退啊。

幾千萬婦女白解放了。

已經(jīng)2XXX年了,還有女人需要對丈夫招惹來的狂蜂浪蝶忍氣吞聲。

不然呢?

給他兩巴掌?

心里難過嗎?

碧荷看著窗外,司機在前面屏氣凝神。外面的喧鬧很遠,車里一片寂靜。

沒有難過,只是好像有什么突然被打破。

十分突然。猝不及防。昨天,昨晚,甚至今早,在見到阿芙羅拉的前一秒,她都還躲在玻璃瓶里。

看著外面的一切,卻知道它傷害不了自己。

可是玻璃瓶突然就破了。

有些震驚。

可是更多的,卻是“這一天終于來了”的感覺。

以前她在玻璃瓶里,“知道”,“看見”,但是沒有“面對”。

現(xiàn)在玻璃已碎,該她“面對”的人生,終于要拉開了序幕了嗎?

她是不是還應(yīng)該感謝林致遠,給了她兩年的時間,讓她慢慢的適應(yīng)這一切,適應(yīng)這種生活?

自己愿意嗎?

成為一個“真正”的,豪門大婦?

碧荷伸手,輕輕摸了摸車窗。

冰冷。

或許根本沒有人,能夠逃脫角色的限制。

比如“豪門大婦”的角色。

要做這樣階層的男人的太太——就得忍受他們身邊的鶯鶯燕燕,忍受他們,隨時出軌的風(fēng)險。

或者,

出軌的實質(zhì)。

欲帶皇冠,必受其重。

要想穿上水晶鞋跳舞,就必須承受削足的痛苦,哪怕鮮血淋漓,一步一個血印。

不過二十來分鐘,男人很快下來了。

那么快。

碧荷看著窗外想。

她還以為要很久。

車子很快發(fā)動,男人側(cè)頭看向旁邊的女人。她坐的離他很遠,幾乎快要貼到了車門,身子微微側(cè)著,臉看著外面——是一種

無聲抗拒的姿態(tài)。

他又伸手去抓她的手。

在他的手碰到她的一瞬間,女人想被觸電了似的一下子抬手躲開了——

男人卻似乎一下子來勁了。他不依不饒,往她那邊挪了挪位置,一定要去抓她的手。

女人要躲開。

男人要抓。

兩人在車子后排無聲的扭了幾秒,啪的一聲在寂靜的車內(nèi)響起,是女人的另外一只手打到了他的手上。

男人握著她的手沒有松開,他只是低頭看她,眼神幽暗。

女人對他怒目而視。

圓圓的眼睛瞪著他——生起氣來都那么可愛啊。

可是他明明沒有出軌。

下了車,碧荷站在電梯的角落里,任由男人死死的捏著自己的手。她看著電梯里自己的倒影,一言不發(fā)。

男人看了看她,也沒有吭聲。

女人出了電梯,進了房間,終于甩開了他的手。她徑直去了兒童房看了看兩個孩子。

Bel已經(jīng)能走會跳,清平還在襁褓,被保姆抱著喂奶。

“媽咪——”

看見了熟悉的身影,小Bel搖搖擺擺的跑了過來,抱住了碧荷的腿。

女人把孩子抱了起來,臉上露出了笑容。

逗了下孩子,碧荷回了臥室,男人跟著她進來了。又反鎖了門。

“今天累不?”

碧荷在衣帽間開始找衣服,男人頓了一下,走了過來站在她身后,開始找話和她說。

碧荷看了看鏡子里他的臉,又挪開了眼睛。不說話。

“她昨天突然來攔我的車,我也很意外的,”男人喉結(jié)滾動,伸手去摸她的背,“我沒有出軌——我昨晚就和她父親聯(lián)絡(luò)過

了,她哥哥過幾天會來接她,這幾天我們要把她接待好——她是偷跑出來的,身邊就帶了兩個保姆。”

碧荷扭頭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這些話上午已經(jīng)說過了。

可是同樣的話,換一個場景再聽,就能聽出不一樣的味道來。

阿芙羅拉是偷跑出來的。

是偷跑出來找他。

為什么不去找別人?

我和她什么事都沒有,碧荷,”男人接著說,“要是真有事,我也不會叫你去了,你自己想想,是不是這個道理?”

女人不吭聲。

“別生氣了,”男人過來拉她的手,女人又想甩開,這回卻被他捏得死死的,男人的聲音低沉誠懇,“你想想,我要是不告訴

你這回事——你以后從別人嘴里聽見了,是不是會更生氣?”

到時候他才叫百口莫辯。

還不如現(xiàn)在就讓她知道。

是啊。

要是從別人嘴里知道——林致遠偷偷摸摸,背著自己在酒店養(yǎng)了一個投奔他的少女,還安排助理貼心陪玩——她當(dāng)然會更生

氣。

會氣的抽他兩耳光。

但是在知道之前的那段時間,她一無所知,會過的更開心。

坦誠。

人人都說夫妻之間一定要坦誠。

可是真的坦誠來的時候,是否承受得住,面對得了?

“阿芙羅拉過來的事瞞不住,她家里找了她幾天了,她還留了一封信,”男人抱著碧荷說,似乎也覺得有點難以啟齒,“我和

她父親的意思,就說是我們邀請她過來玩的。過兩天她哥哥到了,我們再準(zhǔn)備一個party送她走,把戲做足了。”

“你不想去陪她玩——我可以理解,”他說,“可是我白天很忙,我擔(dān)心你白天看不到我人,疑神疑鬼的,”

他喉結(jié)滾動,“這樣不好。”

碧荷抬眼看他。

男人低頭看她,容貌俊美,神色平靜。

眼神誠懇。

還思路清晰。

絕對理性。

什么都考慮齊全了。

除了——

除了她的感受,和承受力。

而似乎人的情感和感受,從來不會在他的考慮事情的范圍內(nèi)。

林致遠這么坦白,和那個女孩真的沒事?

碧荷沉默。

她覺得自己已經(jīng)快要陷入了懷疑和不信任的情緒里。

這個男人,風(fēng)度翩翩,英俊又富有,熟悉又陌生。

他太好。所以她才有這種患得患失的痛苦。

怕他有一天會離開她。

從來沒有得到過,或許并不會痛苦。

得到又失去,才最難熬。

她還想問他——

她破水的那天,他為什么還要拖拖拉拉,拖了大半天才回?

有什么事情絆住了他?

算了。

有些時候,人還是不要自我折磨。

有些真相,還是不要知道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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