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兄莫若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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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謹言的懷抱像是個熱騰騰的火爐,再加上厚實的棉被,唐檸被蒸了一晚上,一個老早就熱醒了。她一睜眼,尚未完全清醒,看著面前驟然放大的俊顏,忽然腦子一熱,鬼使神差的,就把頭湊了過去,噘起嘴偷親了一下顧謹言那微紅的唇瓣。剛親完,唐檸立刻就心虛了,正要紅著臉把頭縮回去,一只寬厚的大掌就搭在了她脖頸上。“難得啊,平時可見不著你這么主動。”顧謹言的聲音懶洋洋的響起。“你怎么醒了?”唐檸瞬間就跟炸了毛一般,她沒料到他會醒這么早,結果現在偷親被抓了個現行。“早醒了,看你還在睡,我又繼續躺了一會。”顧謹言淺笑著,順毛似的撫弄著唐檸滿頭烏黑的秀發。“我剛才…那是……不小心蹭到的。”唐檸還在嘴硬,說出的話卻沒什么底氣。“是么,那你是什么時候長出來的長頸鹿脖子啊?”顧謹言好笑的捏了捏她后頸,要知道,唐檸睡著的時候,腦袋可是窩在他胸口的,再怎么蹭,也不可能蹭到他嘴唇的,這理由太牽強了。“……”“怎么不狡辯了?”顧謹言繼續逗她。此時,房間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拉了開來,光亮頓時傾瀉進來。“兩位,醒了沒啊?”顧慎行踱著步子走進來問道。“醒了。”唐檸應了聲。“那你們知道現在幾點了嗎?”顧慎行停步站在床頭。“七點多?”唐檸按著往常自然醒的時間猜測道。“哪還有七點多給你睡,早就八點半了,所有人都在等你倆起來吃早飯呢,你們要是再不起,別人恐怕都要以為,你們一個老早就按捺不住的擦槍走火了。”“八點半?沒有吧,你不會又騙人吧。”唐檸對他的話將信將疑,因為昨天中午,顧慎行也用這種方式誆她起床過,但實際時間卻遠比他所說的時間要早上很多。“meimei不相信啊,那你就自己看嘍。”顧慎行說著,直接快步走到了窗邊,手一揚,遮擋的嚴嚴實實的窗簾就被拉了開來。刺目耀眼的陽光透過玻璃窗照進了房間,把屋子里的一切照的清清楚楚,墻上懸著的小掛鐘上面,時針正穩穩停在“9”的位置顧慎行確實沒說謊,他甚至還把時間報早了半個小時。“我的天!”唐檸驚了,她懷疑自己最近一定是被瞌睡蟲附體了,要不然怎么會兩次睡覺,兩次睡過頭呢。“快點起吧,早飯都要涼了。”顧慎行把衣服給她遞了過去。顧謹言也已經從床上坐起身來,見顧慎行沒幫他拿,不禁挑眉看向他。“有手有腳,自己動,離得又不遠。”顧慎行別過眼去,干脆把手插進了衣兜。這不是他小心眼,實在是沒有對比,沒有傷害。想想昨晚,他一人打著地鋪,孤單寂寞冷,他哥倒好,不僅有溫暖大床睡,還有柔香軟玉在懷躺。真的是,人比人,氣死人!唐檸利索的穿著衣服,倒沒注意這些小事,她現在只想著其他人都在餐廳等自己開飯,急得要死,不敢有半分耽擱,哪怕顧謹言勸她別著急,她也沒聽進去,三下五除二就已經穿戴整齊、梳洗完畢的出現在了餐廳入口處。“早。”望月正端著幾個已經喝凈的牛奶杯走去廚房,見唐檸過來,便朝她打了聲招呼。餐廳里的場景與唐檸之前的料想大不相同,她一時間有些懵,但還是回了望月一句:“早上好。”此時,雪奈、貝拉還有喬治已經圍在了大富翁游戲桌旁,斯蒂夫和李秀元也選了個靠窗邊的位置坐那嘮嗑,望月和林靜則在廚房整理。人確實如顧慎行所說的齊了,但他們似乎已經全吃過了,并沒有等著她和顧謹言起床開飯。“你剛才就應該聽我一句勸的。”顧謹言在一旁打著哈欠道。他本來是早就睡醒了的,結果陪唐檸躺回去躺了一會后睡意又重新漫了上來。“meimei喝牛奶嗎?我給你去熱。”顧慎行笑呵呵的從他們倆身邊走過,“顧慎行!”唐檸氣結,剜過去一記眼刀。“那要不然你們再回去睡會。”顧慎行攤攤手,一副無辜純良的樣子。顧謹言顯然不相信,直接瞥過去一眼,把他那點小心思摸得透透的。顧慎行美其名曰是過去喊他們倆起床,實際打的主意卻是防止顧謹言今早再拉著唐檸做一場,彌補昨晚欠下的。不得不說,知兄莫若弟,要是顧慎行再去晚一會,顧謹言說不定真要把這個打算付諸實際。雪奈坐的不遠,聽見顧慎行勸兩人再回去睡會,忙抬頭招招手道:“別啊,唐檸,快點吃早飯,我們昨晚那局還沒結束呢,喬治目測要比你先破產了。”“哦,好的,馬上來。”有了雪奈的招呼,唐檸這才勉為其難的放過了二度騙人的顧慎行,坐去了一張空餐桌旁邊。顧慎行很快就端上來三份三明治、蒸雞蛋、以及一大瓶熱牛奶。他編的謊話里面,也不是全然都是假的,比如,他自己就還沒吃早飯,正等唐檸和顧謹言起床開飯。——————本來昨晚應該發的,結果又睡昏頭了今天可能雙更?(我在做夢),沒有的話,就是明天有更新!下船三人靜默的埋頭吃著早飯,顧慎行最先喝完牛奶,他清清嗓子,忽然開口朝眾人問了個問題:“你們昨晚有聽到呼救聲嗎?”“什么呼救聲?沒聽見。”“沒。”“我也沒有。”……好幾個人都搖頭否認。“那看來就只有我一個人聽到了。”顧慎行隨意搖晃著手里的空杯子,繼續道:“昨晚大概凌晨兩點多的時候,有人在走廊里呼救,說是有鬼。”“鬼!不是吧!”喬治嚇的得直接從座位上竄了起來,他最怕鬼了。“別急,我話還沒說完呢。那個呼救情況應該十有八九是假的,不過,那個人的聲音卻很熟悉,和meimei你幾乎一模一樣。”“和我?”唐檸抬手指向自己,表情困惑。“嗯。”顧慎行肯定道。“不可能吧,我一覺睡到天亮,中途沒醒過啊。”“放心吧,那個人肯定不是你,要情況真有那么急,直接敲門遠比呼救來的有用,那人應該只是想把我引出去而已。”“為什么?”李秀元疑惑道。“還記得我們昨天那個猜測嗎,十張卡牌加上四個房間拼湊出來的字母“wolf”,寓意狼人殺。天黑了,農民請閉眼,狼人請睜眼,然后狼人可以選擇殺死一個農民。”“你的意思是,你就是昨晚被挑中的那個農民?”“很有可能。”“那誰會是狼人啊?”貝拉環顧四周,有些不可思議。周圍的人都是那么的熟悉,就連顧謹言和顧慎行也是多次搭檔了,她覺得,就算其中真有人成了狼人,也不太可能會對同伴下手的啊。“這個就不清楚了,可能是我們當中一員,也可能是這個密室的無形力量。”顧慎行不確定道。顧謹言聽的很專注,正準備和唐檸討論幾句,就發現她神情不太自然,似在走神,便問了句:“在想什么呢?”“哈?哦,沒什么,就是想想這個狼人會是哪種情況。”唐檸勉強展露出一點笑容。她不是不會說謊,只是她不習慣在顧謹言他們面前撒謊,所以很難做到動作表情自然而然。出于對唐檸的信任,顧謹言沒有多想,只當她是在擔心顧慎行的安危,于是伸出手拍了拍她肩膀,安慰道:“別擔心了,我們不會那么蠢的。”“嗯,我知道。”唐檸看向他,妻用力點了點頭。她現在心虛的很,腦子里想著的也并不是告知給顧謹言的那些,有了昨天拿到的那張狼人牌,她已經能篤定,狼人就是由玩家扮演的,只不過她暫時還猜不到,這十人當中,除她以外,還有誰會是狼人?以及,為什么晚上沒有人通知她去挑選“農民”?為什么另外的狼人第一個動手對象就是顧慎行?為什么要假扮成她的聲音呢?……一系列的問題在腦海里左右徘徊著,攪得唐檸不由有些心煩意亂。雪奈也在一旁托著腮聽他們討論,腦子里倒是忽然冒出來一個主意,她提議道:“顧謹言,你用用看你的讀心術,不就知道我們當中有沒有狼人了嗎?”“已經用過了。”“呃……好快,那有什么發現嗎?”“沒有。”顧謹言一口否認了。他話是這么說,但他也并沒有真把所有人都驗了一遍,比如說唐檸,他就完全沒考慮她會是狼人。“等著吧,狼人昨晚沒得逞,肯定會再次行動的,我們做好迎擊準備,他下次出現恐怕就不會像這次這樣簡單了。”顧慎行給出了比較保守的建議。現在這種情況,敵在暗,我在明,沒有線索引導的話,最好的方法就是先按兵不動,守株待兔。“也只有這樣了。”望月點點頭。就在此時,一直沒有動靜的行進播報器突然再度響了起來:“女士們,先生們,飛船還有十五分鐘降落,請坐穩扶好。”“What?太快了吧,這局來不及結束了。”雪奈驚訝的瞪大了眼睛,第一關心的,還是手頭正在玩的游戲。望月扶額嘆氣,直接抽出根筷子敲了她腦袋一下,提醒道:“這個心之島就是出密室的關鍵了,你怎么還滿腦子就想著玩,快點把游戲收起來吧,等到出了密室,隨你怎么玩,你就是想玩上個幾天幾夜,我都不會攔著。”雪奈委屈巴巴的看了望月一眼,自知拗不過她,只得垂頭喪氣的應了下來。“沒事,出去以后我繼續陪你玩。”唐檸出聲安慰了她一句。十五分鐘后,飛船在眾人的翹首以待下,成功降落在一座“心形”島嶼的海岸邊上。甲板距離地面還有兩三米的高度,唐檸他們一行人紛紛跳船入島,雪奈走最后一個,就在她即將從甲板上躍下來的時候,不遠處的天空隱隱出現了幾枚黑點。斯蒂夫正好站在石塊上眺望遠方,最先注意到這一幕,忙大聲提醒道:“不好,有襲擊。”密室自動發起襲擊的情況并不少見,但像現在這樣明目張膽的,還是挺少見的,大多時候都是暗戳戳的,要么給玩家挖陷阱,要么支使NPC對付玩家。雪奈見其他人都擺出了迎擊的架勢,也飛快從游艇上跳了下來,手一揚,一柄太刀就憑空出現。“喂,不要急著下船啊。”n倍放大的聲音遠遠的傳了過來,未見其人,先聞其聲。“什么意思,干嘛叫我們不要下船?”貝拉警惕的問了句。“你們快回頭,我們的船……船出問題了。”喬治驚到說話都有些結巴了。所有人趕忙回頭看去,載著他們來到這座島的游艇已經被一層透明的半圓形屏障給徹底封鎖住了,透明屏障上還出現了一個倒計時。yin亂密室逃脫(NPH)十天,十人十天,十人遠處天空上的那些黑點不斷逼近,逐步放大,已經隱隱有了人形。其中有一個女的飛的最快,拉開其余人一大截距離,也最先看清楚唐檸他們的游艇已經被屏障鎖住了。那一瞬間,一股子怒意直沖沖的竄入了女人心頭,她氣到眼睛泛紅,直接拿起手里的大喇叭道具破口大罵起來:“TMD,你們腦子被屎糊了吧,我都喊那么大聲的不要下船了,你們怎么還全部下來了。”她已經飛的很近了,聲波傳到海岸邊時也自然而然的變強了,可以算得上是音波攻擊了。“我去,這瘋女人是打算把我們全部震聾嗎?”貝拉捂住耳朵吐槽了一句。“Maybe,我們這誰有道具反擊一下子嗎?”斯蒂夫同樣也捂著耳朵大聲問道。他周圍站的就是顧家兄弟和唐檸三人,按照以往的經歷來說,那兩兄弟絕不是什么老實本分型玩家,沒以牙還牙,加倍奉還就算不錯了。然而,今天的情況卻有所不同,因為斯蒂夫把反擊的話茬拋出來后,不僅沒聽著人回應他,也沒見著人出手教訓對面的女人。嗯?怎么回事?老虎怎么不發威?斯蒂夫一頭霧水的轉過頭去,只看了一眼,表情瞬間垮掉。好家伙,難怪沒出手,原來全都去朝女人獻殷勤了!只見顧謹言站在唐檸身后,臂彎圈著她的同時,兩只手還搭在她耳朵上,捂得嚴嚴實實。顧慎行也沒閑著,直接運用風控的能力豎起了一道全面環繞式的氣流屏障,徹底隔絕聲音,解決辦法不可謂是一勞永逸,并且遠比他哥的捂耳朵來的有效。沒一會,那個拿著喇叭大吼的女人也飛臨了海岸邊,她腳踩大團云霧,大衣飄飄,紅唇烈焰,一看就是個強勢的御姐。她本著教訓之意而來,在看清楚海岸邊居然有十人之多后,不禁動作一頓。她雖然氣,但也不是什么沖動無腦之輩,這么懸殊的人手差距,不論對面實力如何,她也沒強到以一挑十的程度。“bitch,你怎么不來了?剛才不還罵的挺歡的嗎?”斯蒂夫舉著個大喇叭朝空中喊話道。這是他用自己的一個道具變出來的喇叭,平淡無奇,唯一作用就是放大音量,并不能造成音波攻擊。“滾你媽B!十打一有意思嗎,有種上來單挑啊。”女人被激得怒火又高漲了幾分,但她還是十分理智的克制住了步伐,只提起喇叭反罵了回去。一時間,超強音波迎面襲來,轉眼就炸掉了海岸邊數十塊礁石。這一回,顧慎行總算升騰出了點團隊意識,及時的擴開了氣流屏障,把整個隊伍罩了進去,防住了音波攻擊。“激將法好像對她沒用。”斯蒂夫無奈攤手。“那就把她從天上打下來?”雪奈冷著臉建議道。每當她使用能力,武士魂附體的時候,整個人的氣勢都會一變,不復之前的大大咧咧,變得冷靜又冷峭。顧謹言想了想,搖頭否決道:“不急,再看看吧,她還有同伴。”“你們說,她干嘛那么氣啊?難不成她想征用我們的游艇?”李秀元托著下巴揣測道。“很有可能。”斯蒂夫點頭附和她。“這船上難道還有什么我們沒發現的秘密?”喬治不得不回過頭去,重新審視那艘被封鎖住的游艇,以便想起什么之前被忽視的細節。唐檸同樣也在側頭打量著,不過她的關注點并不是游艇,而是游艇外面那層透明的屏障,以及屏障上顯示的倒計時。“奇怪了,這倒計時究竟會是什么意思呢?”她蹙著眉頭,不禁喃喃自語起來。林靜正好也在想這個問題,見唐檸問了出來,便出聲回了她一句:“或許,倒計時終止,屏障就會再次打開?”唐檸一直在專心思考問題,絲毫沒注意到林靜已經站到她身邊了,他這樣冷不丁的開口,反倒把她給嚇著了。“呼…嚇我一跳…”唐檸長舒口氣,下意識的拍了拍胸口。不過她很快就緩過神來,開始就著林靜給出的猜測,繼續分析起來:“這個倒計時的起始時間應該是240小時,一天24小時,折算一下,也就是十天。”“嗯。”林靜點點頭,緊接著說道:“而我們正好有十個人。”經他這么一提醒,電石火花間,一個念頭迅速在唐檸腦海生成。十天,十個人,又是有所關聯的數字,難不成會和上個密室一樣?此時,那個停滯在空中的女人的同伴也都陸續趕了過來,不多不少,同樣也是十人。“他們在干嘛?”貝拉見他們明明人都齊了,卻遲遲沒有行動,忍不住發問道。“好像,在吵架?”李秀元瞇著眼,不確定道。她沒有猜錯,飛在天上的那一行人確實爭執了起來,“麗卡,不要沖動!”用著翅膀道具飛行的男人正在勸阻最先到達的女人。“不可能!我做不到!西流,要是他們沒下來,我們現在早就坐上返程的船離開這個鬼地方了!”那個叫麗卡的女人顯然對唐檸他們不聽話的下船耿耿于懷。“對啊,我們都那樣提醒了,他們還盡做蠢事,就應該好好教訓一頓。”十人當中和麗卡一樣同仇敵愾的顯然不少,他們都主張打一架好教訓對方一頓,唯一持反對意見的,似乎只有西流。西流即使遭逢了這樣一面倒的碰壁,也依舊沒有氣餒,轉而去問了另一個站在邊緣,始終一言不發的女人:“凱西,你怎么看?”凱西抬頭,嘴角微揚,她端莊的面容造就了她獨有的、頗具神秘意味的微笑。“我覺得,還是饒人處且饒人吧,畢竟以后還要一起過很久的。”她這么一說,主戰的聲音立刻就弱了下來,幾經猶豫后,也就只有麗卡還在憤憤不平了。“OK,那就讓我們去歡迎新朋友吧,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一個臉頰清瘦,蓄了把胡子的男人念叨完這句古詩后,最先收起道具從空中降了下來,然后朝著海岸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