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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渣女在線閱讀 - 云生(21.靈魂遙遠,rou體接近)

云生(21.靈魂遙遠,rou體接近)

    誰的房間早早熄滅了燈,誰在彼岸直入沖天的高樓里西裝革履開著會議,誰的車隊還在深夜里向著確定的遠方前行?

到底是孕婦,又勞累了一天,明天還要去趟學校,連月洗漱完畢就準備換睡衣。她扭頭看看喻恒,男人坐在床上睜大了眼睛一動不動,滿臉笑容,一副等著要看好戲的樣子。

眨眨眼睛,連月拿著睡衣去了浴室。

等她換好睡衣出來,又把自己的被子攤開,某個一直盯著浴室看的男人還故意居心叵測問她為什么不洗澡——

“我不喜歡洗澡。”某個孕婦回答。

燈滅了。

窗簾拉上了,縫隙里透過外面路燈的光。車子行駛的聲音從外面傳來,還有人深夜還在外面游蕩,也或許是正在回家的路上。

房間里一片安靜。旁邊有個男人——呼吸聲平靜。

這里是云生。

連月在黑暗里睜著眼睛。這里是承載了她黎明破曉前那最黑暗的那段時光的地方,學校就在不遠處。前路跋涉,她在淤泥里摸爬滾打,只能看見前方微弱的星光。

這趟回來,她還有很多地方沒有去。比如學校門口的那條路,比如那家常去的文具店——回憶并不美好,她現在也稱不上衣錦還鄉。她現在是過好了,可是那個她希望鼓掌的人已經不在了。

其他人的掌聲對于她并沒有意義。

旁邊的男人突然咳嗽了一聲,他似乎是翻了身,床墊震動了幾下。

床上有了老鼠。

搭在身上的被子被細細的扯動,漏了一絲風,有一只老鼠慢慢挪了進來——連月伸手抓住,用力一擰!

“嗷嗷嗷!”老鼠一下子縮回去了。

“連月我們干嘛分開蓋被子?”

表面的和平一下子被扯破,遮羞布已經沒有了。旁邊的被子一下子搭在了她的被子上,喻恒破罐子破摔,直接往她這邊蹭,又來扯她的被子,“我們一起蓋啊!來我抱著你睡,你和老四睡覺他是不是抱著你睡的?”

“去去去!”

被子拱了起來,男人的手大大咧咧的伸了進來,連月又去推他——卻剛好摸到了他鼓起的yingying的肌rou,男人熱氣騰騰的結實身軀已經靠在了她身邊,他還在笑,“都幾十歲的人了,和女人睡覺還要各蓋各的被子——搞得我像個處男似的。”

“季念讓你去睡地板!”他身上太燙,連月又推他。

“我才不怕老四。”男人在她耳邊低聲笑,又故意把胳膊搭在她軟軟的rufang上蹭了幾蹭。他蹭了過來,虛虛的圈住了她,在她的推拒中又往她臉上親了一口。有什么硬物已經抵在了她肚子上——肚子里的胎兒又咕嚕了一下。

男人頓住了,下身突然往外面挪了挪,沒有再緊貼她的肚子。

摸著她rufang的手也停住了,又慢慢往下挪——按在了女人鼓起的腹部上,里面的東西又咕嚕嚕的轉了一下。

好像是習慣了,他這次沒有拿開手。

“唉——”

手放在她的腹部一會兒,喻恒嘆了一口氣,又翻開身自己躺平在了床上。

“我都懷孕七個月了,”連月笑了起來,任由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念念都快要和我分房睡了,你還來湊什么熱鬧?”

沒有人回答,旁邊男人胸膛起伏。

“搞什么事?老四陰得很。”

過了一會兒,他又喃喃自語,又一下子掀開被子翻身坐了起來。

一邊系睡衣下床,喻恒一邊汲著拖鞋,走到衣柜前。從自己的羽絨服外套里摸到了煙和打火機,他走到窗邊,把窗戶拉開一條縫,坐在椅子邊開始抽起煙來。

房間里一片黑暗,打火機的火苗串起,煙頭開始明明滅滅。

窗戶邊還有男人長腿長腳的剪影。

煙味慢慢傳遞了過來,連月皺了皺鼻子。

臥室里一直靜默,只有男人偶爾點煙的聲音。

外面路上的汽車聲音格外的清晰。偶爾還有缺乏素質的機車黨飆車而過——那馬達的聲音尖利,扯破了寂靜的夜,讓人心驚rou跳。

“你不來睡覺?”

過了一會兒,他還在抽煙,連月咳嗽了一聲清清嗓子,開始說話。

他要來睡就趕緊睡——明天還有事呢。

“這么早哪里睡得著?”黑暗里有喻恒的聲音傳來,他又抽了一口煙,木木的,沒有感情。

“那你平時都幾點睡?”

其實連月也覺得有點睡不著,似乎到底有那么點近鄉情怯的意思。

“十二點,兩點,有時候有事就三四點。”喻恒又抽了一口煙。

好像沒話要問了,房間里又沉默了下來。

“你和季念都是美國長大的?”過了一會兒,連月又說話,有點沒話找話說的意思。

“嗯。”

“那你們以前在美國都在干什么?”

似乎覺得這個問題太蠢,喻恒扭頭看了她一眼,沒有回答。

空氣沉默了。

房間里一片安靜。遠遠的似乎還有女人哭泣的聲音模模糊糊的傳來,不知道是不是哪里在看電視——

又抽了一口煙,喻恒開始說話,聲音輕慢,興致缺缺的模樣,“學習,玩樂,聚會。”

是回答她剛剛的問題。

“聚會——聚什么會啊?”連月又輕聲問。

“各種聚會,”似乎被她問煩了,他扭頭看她,笑了一聲,“老四沒和你說過這些?”

“我也沒問過他啊。”連月也笑了起來。

喻恒哼笑了一聲。

“那可多了,”可能實在沒人聊天,他彈了彈煙灰,開始說話,“那邊也有各種小團體。我在那邊也搞了一個社團——”

“什么社團?”

“社會主義研究。”

“噗嗤,”連月一下子笑了起來,“那邊有人理你?”

“當然有,還不少。”喻恒又抽了一口煙,“社會模式的純理論研究和探討么。老二老三還有那個AnLin搞的那種神神叨叨的神秘學社團都能拉到十幾個人,沒道理我這種正式的學術研究沒人參加。其實來參加我這個社團的還大都是白人——還得到了一個教授的鼎力支持。”

“嗯。”

連月來了興趣,把胳膊從被子里拿了出來。

他身份特殊,可是卻從小美國長大。這種天生的人中龍鳳——他們手握資源,站的極高,看到的經歷的做過的事,都不是她能夠接觸得到。

她很好奇。

正想聽他多說幾句,可是他卻又不說了。

“那你畢業回國,有沒有不習慣什么的?”連月想了想,又問。

“又不是第一次回國,”喻恒站了起來,哼笑了一聲,覺得這個問題也很無趣,“雖然說是一直生活在美國,可是我們一直是中式生活——每年也要過農歷節日的,又經常回國,哪里有什么不習慣的?”

“睡了睡了,”他摁滅了煙頭,又把窗簾的最后一絲縫隙合上了,“你這個女人,今天晚上話真的多的很。”

有人汲著拖鞋過來了,床墊重重的陷了下去,是有人躺在了另外一邊。被子又被扯動,剛剛搭她被子上的被子被扯了回去。

哪怕還隔得還有一些距離,可是男人的體溫還是輻射了過來,冬日里更讓人覺得溫暖。

靈魂隔的很遠,可是rou體卻離得很近。連月捏著被子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此刻突然又想起了自己當年住在學校宿舍的樣子。那是二十年前——二十年前,她還在苦苦求生,一天只有五塊錢的生活費,學費都靠學校減免;而他們天生貴胃,又或許早已經站在另外的高度上展開了人生。

不取于相,如如不動。

一切有為法,應作如是觀。

看見了。知道了。了解了。

連月摸出了手機,趁著夜色又點亮了屏幕。翻出了微信里的聯系人,她的視線停留在上面的聯系人上。

熊大,熊二,念念。他們還靜靜的躺在她的聯系人名單里。

往下翻翻,還有向坤。他的頭像還是那個放在黑暗背景里的散發著微光的戒指。

“不睡覺在看什么?”旁邊有人在問。

她放下了手機。

摸了摸無名指上的戒指。

肚子里的孩子又動了動。

“今晚的酸湯鍋真好吃啊。”她輕聲說。

云生(22.靠譜)

22.

“還行。”黑暗里有人回答。

連月沒有再說話。

旁邊只有清晰的呼吸聲。

被子又有些悉悉索索的扯動,被窩里空氣開始流動——又有一只手伸了進來。

連月一下子捏住了他的手,可是男人這回目標似乎更明確。肌rou鼓起用力,他的手臂強硬的拖著她的手——

一起放在了她的肚子上。

小腹鼓鼓,里面一片平靜。

她一直捏著他的手。過了一會兒,發現了他似乎沒有亂摸的意思,女人的手慢慢松開了。

他的手開始上上下下的沿著她的肚子慢慢撫摸。從頂端一直摸到底端,從上面一直慢慢摸到下面——

在勾勒輪廓。

掌心guntang,肌膚接觸,熱量傳遞到了她的肚子上。

手指接近了她的下腹的時候,他的手指頓了頓,似乎還想繼續往下延伸——女人全身一緊,抓住他的手往肚子上面一擱。

登徒子。

“你們女人懷孕真神奇,”旁邊有人咳了咳,突然開始低聲說話,打破了沉默,“十個月就有個孩子——”

連月嗯了一聲。

“像個蛋。”他說話,手掌又在慢慢撫摸,似乎在喃喃自語,“好像也不大。”

“你沒看過孕婦?”任由他的手撫摸她的肚子,連月看著眼前的黑暗,輕聲回答。腦里一過,她卻又想起了他是應該見過孕婦的——

“沒有。”他說。

頓了頓,他又笑了一聲,“不過就算看見,也不可能上手摸的。”

連月笑了笑。

他在外面倒是正經,就是在家不怎么靠譜。

“是老四的。”他摸了摸她的肚子,又說。

“嗯。”她輕輕嗯了一聲。

“這個生了你真的給我生一個,”肚子上的手動了動,黑暗里他的聲音清晰又平靜,“我也懶得去找別人了。反正就十個月——”

沒人回答他。

“最好是男孩,”他的聲音又響起,“好交差。”

連月這回真的笑了起來。她輕聲道,“喻恒你真的很重男輕女誒。女孩就不好?女孩就不行?”

她也是女孩,她覺得自己很好。

“女孩不行。”

他的聲音平靜,又一本正經,不是開玩笑。似乎是覺得自己說的太絕情,他又往她這邊挪了挪,似乎靠了她很近,以至于她都能感覺到氣流吹過了發絲,他沉聲道,“女孩我也會養的,放心。只要孩子生了,到時候要是你和老四過得不好——”

他頓了下,“我不刪你號碼,你來找我,靠譜。”

連月笑了一聲,又沉默了。

她嘴唇翕動,有點想說什么。

可又什么都沒說出口。

“你就好好找個人結婚不行?”過了一會兒,她又說話,聲音沙啞。

“找誰結?”他聲音平淡。

她沒有回答。

“單身挺好的。”他的聲音又響起,“生活呢,就應該簡單一點。我平時就一個人過,想熱鬧就過來和你過。嗯,還有老四。”

“大哥把這個家的責任扛了大半,”他的聲音又在黑暗里響起,十分平靜,“我感覺我應該能輕松一些。”

房間里這回真的沉默了。

女人眨眨眼睛,看著眼前的黑暗,沒有回答。

男人也沒有再說話——他似乎也沒準備她現在就給回答。

外面公路上的汽車聲漸漸的稀少了,小城是真的入了夜。

他的手還在她的小腹上。

小腹一片平靜,像一顆安靜的蛋。

云生(23.你們女孩子也要主動一點)

23

孕后期的孕婦尿頻,一晚上也要起夜兩三次。

每次起床,連月都能看見窗外路燈的光透過窗簾縫隙灑落在地板上,窗外還有汽車路過的聲音遠去。

床上另一側男人胸膛起伏,呼吸均勻,儼然已經是睡熟。

時隔十年,她又再次和喻恒躺一個床上。

連月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躺在了床上,想起了上一次和他睡一個床還是在二欄村那個希望小學;那時候他還是剛剛畢業“回國待業”的紈绔二代,某個現在日趨老練的資本家那時才剛剛被父親正名;現在執政一方的某個人那時也還在偏遠山區手握教鞭。那時在深山里,天遙地遠,她躺在他和那個人中間,無人觸碰她,卻也感覺那么的溫暖。

再一次醒來的時候,天剛蒙蒙亮,旁邊沒人,房間里卻似乎有男人均勻的呼吸。連月翻身循聲望去,房間的地毯上已經有一個男人正在做著平板支撐——男人只穿著背心短褲,背部和胳膊上的肌rou虬結鼓起,鼓鼓囊囊,線條分明,是一副結實的好身材。

似乎發現了女人的目光,男人抬頭一望。

“連月你要不要上來坐坐?”他開口說話,笑了起來,露出了一口大白牙,胸膛有些微微的起伏,“過來坐我背上,我托著你做俯臥撐。”

“不來。”連月躺在床上笑,一動不動,“我都一百斤了。”

“才100斤,那不是輕輕松松?我們鍛煉的時候負重40千克還要跑五公里呢,”

他還催起了她來,“這里沒有鍛煉的器材,你坐來我背上,給我壓壓稱。”

“不來。”連月搖頭笑。

“快來。”他催她,“早上沒鍛煉開,一天都不舒服。”

真的假的?連月看看他的樣子。喻恒看起來的確十分輕松,身上連汗似乎都沒有出一點。她猶豫了一下,慢慢從床上坐起來,找到了拖鞋,頭也沒梳臉也沒洗的就這么走了過去。

“我真的有一百斤了。”她又一次提醒他。

昨天早上出門才稱過,已經98.2斤了,看樣子到孩子出生的時候得有110——到底年紀大了,到時候減肥又是難事。

“來。”男人變肘為掌,看著她凌亂頭發下的小臉和下巴,只是催她,“坐上來。”

“真坐?”

“坐。”

連月想了想,低頭看了看他肌rou虬結的背,真的慢慢開始往他背上坐——肚子大了,有些不方便,她扶著肚子慢慢試探著坐在他背上,感覺身下男人寬闊的背一下子肌rou繃緊了,女人又伸直了腿,手有點不知道往哪里放——

想去抓他的頭發,可是往他腦袋上一抓,卻是抓了一個空。

平頭。

“抱著我脖子。”身下的男人開始說話,這下子可能重量真的夠了,他呼吸已經重了起來。

連月的手從他的另外一側肩膀伸了下去,手指輕輕滑過了他肩膀上的肌rou,又虛虛勾住了他的脖子。

“坐穩了?”他沉聲問。

“嗯。”

“那開始了啊。”

身下一晃,屁股下重心果然開始下沉,女人的手一抓,抓住了他肩上的背心。

重心下沉一截,又穩穩的上移了起來。

一,二,三——

還挺有趣。

做了幾個之后,連月也感覺放了心,微微松開了他的脖子。

荷爾蒙的氣息又開始發散了出來,還有男人沉重的呼吸。身下是他結實的身軀,不用看她都能感覺到他身上背上肌rou的變化,現在的他,本來就正是一個男人正值壯年的時刻。

能夠給人依靠。

“爽。”

喻恒一口氣做了二十個俯臥撐才停了下來。身上臉上爆汗溢出,開始慢慢匯集成流。他緩著呼吸,還有精力調戲她,“連月我看你現在這個體重剛剛好,我喜歡。等你生完孩子我們倆試試站立式——你對我的尺寸還滿意吧?到時候我抱你靠在墻上,你勾著我的腰,頂得深,很爽的。”

“去你的!”

啪的一聲,連月伸手打了他的肩膀一下。又按著他結實的肩膀挪了挪自己的位置。

這人一大早就開始嘴花花——他們三兄弟,就他是個登徒子,哈佛也不能凈化他的心靈。

“那你喜歡哪種姿勢?”重心又一次下移,他勻了下呼吸,又笑,“老四比較傳統,都喜歡傳教士——哎呦別擰!”

是女人已經咬唇擰起了他身上的一層皮,他喘著氣,又做了一個俯臥撐,“你別害羞,我們又不是沒睡過——女上位我也可以的,你在上面——別擰別擰!”

一邊做俯臥撐一邊嘴里調戲美女,男人似乎更來勁了。氣喘吁吁的坐完了一百個俯臥撐,外面天已經大亮——等連月去洗漱換完衣服出來開始化妝,已經平息了呼吸的男人這才開始去洗澡。

喻恒洗完澡只著內褲從浴室出來,當著她的面找到了衣服褲子穿上了,又過來看她化妝。女人的頭發已經捆起來,鏡子里是一張美麗動人的臉。大概是因為被一早起來就被調戲了半個小時的原因,現在她臉頰微紅,眼里波光粼粼。

“真漂亮,”他夸她,又俯身來親她。連月往旁邊一躲,他的吻落在了她的頭發上。

等連月化好妝弄完頭發已經八點半,兩個人去樓下的餐廳吃了早餐出來,在電梯里又遇到了昨天的那幾個酒鬼——幾個男人的目光上上下下的落在了用圍巾遮著臉的連月身上——連月眉頭一皺,喻恒往她旁邊一站,把手往她腰上一攬,替她擋住了這些yin邪的視線。

“老四讓我陪你回來,看來真的很有必要。”

出了酒店,幾個酒鬼徑直去了停車場開車,這對男女沿著外面的路慢慢往學校的方向走——一輛五菱宏光路過,車上突然傳來一陣口哨聲,還是剛剛那幾個酒鬼,喻恒把她往自己這邊一拉,又瞇眼看著前方那輛破舊的破車,臉色不虞。

連月笑了笑,“是啊。”

她知道自己美麗。可是美麗到底是一種機遇還是一種罪?恐怕因人而異。尤其是貧困且美貌的女子——

就像是一個嬰兒旁邊堆滿了金銀珠寶。居心叵測虎視眈眈的人環繞,可是她又完全沒有能力自我保護只能任由自己被人踐踏成泥。

兩個人沿著公路慢慢往學校方向走。連月和周老師約好了去學校看看——去看一看媽咪出的那四十萬買的實驗器材到位了沒有。

還有三天就過年了,學校已經放了寒假,去往學校的路上也一片冷清,不少店鋪都關了門。冬日蕭瑟,行人不多,只有一男一女慢慢的走在路上。

阿飛牛rou面。

兩個人經過了一個開著的店鋪,照片臟臟的,店家百無聊賴的坐在門口,里面還有兩三個食客。喻恒站住了腳,抬眼看了看。

“怎么了?”連月跟著他的視線看了看,又笑,“你想吃牛rou面?”

倒不像是這個公子哥的作風——他嘴挑得很。那個什么鐵鏟煎雞蛋,也必然不是常態。

“不吃。”喻恒看了一眼,又抬腳往前面走,“我只是突然想起了爸和媽——”

“媽和喻叔怎么了?”有風吹過,連月撩了撩臉邊的發。

心里又莫名的一緊。

“我爸說,”

喻恒笑了一聲,臉上有了酒窩,他低著頭,用腳上的軍靴踢著路上不知道哪里來的石子,聲音愉悅,“說他以前就是請我媽吃一碗牛rou面,兩個人就在一起了。”

“真的假的?”連月笑了起來,又回頭看了看已經走過了的牛rou面館。

“是啊,爸說他當時在云省陪伯父——那時候伯父還在云省當書記。結果媽舍不得他,就追過來找他,”似乎是想起了父母,男人嘴角含笑,“爸想著來都來了,就請媽吃了一碗牛rou面,兩個人就在一起了。”

“要不連月中午我也請你吃碗牛rou面?”喻恒想起了什么,又抬起頭看她笑,“你們女孩子不要那么虛榮——偶爾也要主動一點。你看媽,只要主動一點點,就追到了爸。現在生活多開心?”

24.

白色的圍巾圍著半張臉,女人身段纖細,穿著黑色的大衣揣著手走在街上,沒有說話。

“幸福的生活要努力爭取——”

旁邊的男人還在笑,顯然昨晚和今早的某些親密給了他不少正面的信號。

學校的大門已經遠遠的進入眼簾。

“有人努力過嗎?”連月被他念得煩了,抬眼對他笑。

“什么?”喻恒似乎沒有聽清楚,又問了一次。他低頭看她,女人今天一身黑裙黑衣,圍了昨天的那條白圍巾,只露出了那雙秀眉和那對水盈盈的圓眼睛。

“有人努力過嗎?”

她拉下了圍巾,說話的聲音一下子清晰了起來,似乎還有了一些白氣,她眼睛彎了起來,是在笑,“喻恒你身邊應該也有很多,”

頓了頓,她又笑,“追求者吧?”

就像是他四哥一樣。

青年才俊,巨額財富,年輕英俊,教育背景和家庭背景都極佳——行走的荷爾蒙揮發機。數不清的花邊新聞。就算是婚姻,其實也約束不了他什么。

“沒有。”

喻恒聽懂了她問什么,又看了她一眼。不知道是不是誤會了什么,他笑了起來,偏黑的臉上露出了白牙和酒窩,“誰會來追求我?”

女人笑了笑,又拉起來圍巾蓋住了口鼻,開始往前走。他跟在后面,又開始說話,“其實連月你不明白,我和大哥這樣的,其實比老四這種好多了。”

“我們都守身如玉來著。”

女人低著頭走在前面,發絲落了下來,她沒有說話。

守身如玉啊——

有個人是守身如玉。

明明好幾次,都是她在強迫他的。

他不忍拒絕罷了。

不算他。

“老四他們玩女人,給點錢給點資源就打發了,那還叫風流韻事,”

男人跟在她身后,“我們這種可不行。我們不能隨便被圍獵,沾上就甩不掉——”

“嗯。”這回女人嗯了一聲。前方的校門口已經能隱隱約約看見幾個等待著的身影。

那他和方方啊坡子啊什么的,平時都是怎么玩的?那晚上他帶她去玩,屋里的那些女孩呢?車上的那半管口紅——

她就不信了,他出去玩的時候還要擺出真名實姓不成?不可能的。說不定還有十個八個張三李四之類的化名。

“怎么走路來的?”

兩人一前一后走到大門口的時候,周老師已經搶先一步迎了上來。她握著連月的手笑,“早知道你走路,我就開車去接你了。”

“我們就住附近,”連月也笑著握住了周老師的手,似乎在門口等了一會兒,老師的手冰冰涼涼,“好久沒回來了,就想著走走看看。這幾位是——”

她看見了后面圍過來的幾個人。

二十年過去,周老師原來已經當上了副校長。又說校長其實也很關切,就是已經上京去了,實在是來不及回來——后面等著的是學校管設備的幾個老師。門衛開了校門,一群人魚貫而入,連月看見了大門口的道路上掛著的紅色橫幅。

樹枝在搖晃,正有幾個人搭著梯子爬樹,準備把橫幅取下來。

“熱烈歡迎禾縣長蒞臨指導”

“禾縣長也回來過了?”連月抬頭看見了熟悉的名字,笑了起來。

禾縣長——感覺哪里怪怪的。

“你說要低調,我們就沒掛橫幅——”

“不用不用。”連月笑。她和周老師說了的,這只是她的私人拜訪,不用興師動眾。

這邊周老師還在笑著解釋,“禾為是前天來的,他這幾天也是到云生來開會,我們就遇上了,我就請他回來看了看。”

“哦。”連月點了點頭。

原來如此。

身后的男人也抬眼看了看,默不作聲。

“禾縣長當年是去的Z大吧?”

大門主路走了一段,眾人開始往右轉,連月開始說話。

這是去實驗樓的路,她還記得。

那么多年過去了,學校還是一點沒變——大模樣沒變,只是多修了幾棟樓。

“是啊,他去的Z大。”周老師笑,“這么多年了,你們都是老同學,他也還記得你——那天回來還專門問你了來著。”

“咳咳。”

身后的保鏢可能受了風寒,抬起手輕輕咳嗽了幾聲。

“問我?”前面毫無所察的女人笑了起來。

禾為還記得她?

那時候他是學校的活躍分子,她只是一個小豆丁——身材瘦弱,穿的破爛,一心向學。學校可能覺得她漂亮,曾經想培養她當主持人她都不去的——主要是沒錢買那些服裝化妝品什么的,也沒什么見識,覺得對自己沒用。

也羞于把自己的貧窮顯示于人前。

“是啊,問你,”周老師說,“我們聊天的時候他記得好幾個同學,什么王文李靜什么的,不過就把你記得最清楚。”

身后的保鏢默不作聲。周老師又笑,“他還問了你們好幾個同學現在在哪里,”

連月笑了笑。

“我說你現在在外交部——”

連月這回真的笑了起來,周老師感慨,“還嫁了個好人家。”

“是啊。”連月笑了笑。感覺身后保鏢那鄙視的視線又落在自己身上。

她苦苦掙扎加無敵幸運得到的東西,不過是他手里輕輕一漏漏出來的完全不屑一顧的。她就不指望他能懂。

“他還記得當年幫你寫貧困生申請的事情。說你當時害羞不肯去——”

“是啊。”連月笑了起來,“還是感謝他。”

當年的自己不僅是窮,還敏感還自尊心極強。想要錢又不肯去露臉。禾為當時是班長,知道她需要——催了她幾次她都一直沒寫,最后他自己幫她寫了一份送去了校長辦公室。

這也是他們高中幾年為數不多幾次接觸中的一次。

旁邊的周老師又笑著感慨,“是啊,你們都是好孩子。他說他現在在歷縣都不準學校搞什么貧困生演講那套了——還是從你這里學的。愁人。”

渣女云生(25.雞蛋)free

云生(25.雞蛋)free

25.

連月揣著手低頭笑了笑,一縷發絲從耳邊落了下來。

沒想到她這個高中小透明還能給禾縣長留下那么點印象,雖然是以她自己不太喜歡的方式。

四十萬軟妹幣,不過換來幾臺“超出采購清單”的顯微鏡,幾臺設備,一堆連月“早就還給老師所以根本認不出來”是什么的原料,還有一堆桌椅板凳——設備看過了,一群人出來在實驗樓門口停留,周老師又提議大家合影一張。

“讓小喻來給我們照好了,”

幾個人排好了隊形,一個老師自覺的拿著相機開始后退。連月看了看自己身邊老師們特意給“季太助理”留出來的空位——又看了看站的遠遠的根本不想入鏡的喻恒,干脆利落的吩咐。

黑著臉的保鏢看了她一眼,伸手接過了老師手里的相機。

穿著紅色衣服的周老師容貌已經不再,身上臉上只有歲月留下的痕跡。她的旁邊,鏡頭第一排的正中,黑衣女人容貌美麗,氣質卓越,眼睛微微含笑——顏值過于突出,男人抿抿嘴,視線在她的臉上微微停留,然后按了按鍵,把一切都定格在了屏幕上。

“連月我就說中午就在望江樓,我都訂好了位置了。”

“不用了周老師,”

看完設備之后,周老師又帶著她去了教學樓走了一圈,看看午餐時間到了,老師又再次邀請。連月再次笑著婉拒了,“這趟回來我還準備去紀念碑上面看一看的,時間有點趕,那邊還約了朋友——”

“那也行。”周老師笑,又拉著她的手,“你忙,我不打擾你。你現在過得好了,昨天還來送了那么大的禮——”

這是開始說私事了。

“哪里,一點心意。”學生笑答。

“那你什么時候回S城?”周老師又笑,“昨天晚上我回去給你收拾了兩箱子土雞蛋,你回去的時候去趟我那里,順便帶上。我這個雞蛋是我老家人在農村喂養的,純天然的,你這個孕婦吃了才好,”周老師又看了看她的肚子,微微的笑,“這是六七個月了吧?”

“七個月了。”

“好。”

昨天中午的師生相見連月一片平靜,今早的回校相見也一片祥和,現在公事完畢,周老師拉著她的手開始絮叨——不過只是幾個不值錢的雞蛋罷了,連月竟然覺得眼睛一紅,還有點控制不住的意思。

“哭什么?怎么哭起來了?”周老師笑了起來,又從包里拿出了紙巾給她擦眼淚,“你是苦過來的,”

她說,“我知道。”

“至于嘛,”

周老師開著自己的車把她和小助理都送回了酒店門口,又叮囑了一番走之前記得拿雞蛋——恩師的車已經遠去了,連月還一直站在酒店,目送恩師的車遠去的方向。旁邊的小助理還在說著風涼話,“你老師就送你幾個雞蛋,就把你感動得痛哭流涕?老四是短了你的雞蛋吃?回去讓他給你一天煮一百個——”

連月還站在路邊一動不動的看著那方,抿嘴沒有說話。

“走了走了,”男人左右看看,四周沒有認識他的人,他又伸手來攬她的肩膀,笑嘻嘻的模樣,“這都中午了,你剛剛說要去看什么碑?我請你吃牛rou面啊。”

渣女云生(26.紀念碑)

云生(26.紀念碑)

26.

“我不吃。”

這個人大庭廣眾下動手動腳,連月往前面走了幾步,躲開了他的咸豬手。

他自己倒是無所謂了,藏在深深的幕簾之后,沒幾個人認識他;可是她現在已經是有偶像包袱的人。上次在天意晚會上她的露臉已經有了一些成效,有些無聊的人已經在偷偷八她——種花幾十億人,總有那么三兩個閑的無聊的,又或以刺探別人的隱私和四處造謠夸大其詞為樂;季念又是風度翩翩的豪門公子,雖然他從不面向公眾公開發言,但是只憑那張臉他就已經有了很深的群眾基礎——嫁給他的她已經有了原罪。

幸而季家有些冷處理的意思,根本無意炒作她這個兒媳婦,她也天天早出晚歸上班,不和娛樂圈的人廝混,雖然偶爾避免不了的要去參加一些“太太的聚會”,也并沒有照片流出。

所以沒有熱度。

一切都好。

但是如果被人拍到什么“神似季太女子在云生和神秘男子擁抱”之類的照片,那情況就又不一樣了——又總是季總的麻煩。

給不了他助力,至少不要拖后腿兒。

伸過去攬她的手落了個空。

喻恒看了看她。女人一身黑色的大衣,側面看小腹鼓鼓,背后看身段纖細,微抬著頭,側后方看過去的臉蛋輪廓極美——

“走,去吃牛rou面。”

喻恒又靠了一步,又伸手去扶她的背。女人往前走了一步,躲開了。男人又跟著上去了一步,長臂一伸,終于觸摸到她后背大衣上柔軟的絨毛。

手心癢癢的。

摸到了。

老四摸得,那個人也摸過了,難道這個家里就他就摸不得?不應該嘛。從小到大家里缺了誰的也缺不了他的,大哥其實很多回也不會和他爭。

他想要什么,沒有得不到的,為所欲為。伯父是要管他沒錯——可是伯父又太忙,整個精力都給了國家和人民,他的“一些小事”也到不了天聽。

視線又在女人的小腹掠過。

圓鼓鼓的,是個蛋。

下一個就生他的。

要是有個兒子,好像也不錯的嘛。

喻恒咂咂嘴,手里似乎又有了隔著肚子被踢的觸感。靈光乍現不過剎那之間,一直宣稱還沒有女朋友的男人突然間父愛爆棚,開始思考起幾十年來他從來沒有思考過的某個問題——

父親諸事繁忙,任他天天晃蕩也從不催促;大哥已經有了喻成,喻家有后——但是他也有為人子的孝心的嘛。

要是有個孫子,父親他老人家會不會很開心?

那天媽咪也專門安排連月見過父親d了,他老人家看起來也很高興的嘛。

至少情緒穩定。

“不吃。”連月還在扭頭看他,正好他也在看她。她挪開了眼。

要是喻恒早上不說那些胡話,吃也就吃了;可是他偏偏又胡說八道,那她怎么可能吃?

媽咪和喻叔定情的面條——

喻家。

陰影又在內心籠罩,連月縷了縷頭發。喻家人她已經招惹了其中的一個,已經夠夠的了。那個人性格好,溫潤如玉,否則她縱然貪心,也是斷斷不敢惹他的。

“我們去紀念碑那邊,”

喻恒還要說什么,連月已經笑了起來,她提出了替代方案,“那上面有很多店鋪,我帶你去好吃的。云生兔怎么樣?也很好吃的。”

喻恒看了她一眼。

黑色的賓利在山上繞了幾圈,終于爬到了山頂。

紀念碑,其實就是當年的烈士紀念碑——云生人都有拜祭烈士的傳統,碑前時常可見果蔬面點的供奉。山上風景自然也是極好的,眺望遠江和山水,洗滌心靈。當地政府雖然一直都有把紀念碑保護了起來,可是幾十年過去,紀念碑附近也發展了不少,硬生生在旁邊發展起來了一條商業街。

香燭鮮花和祭拜用品的店鋪時而夾雜在餐廳和茶座之間,也算是一個特色了。

快過年了,年假也放了,哪怕山頂寒風凜冽,山上依然有著不少的行人。

紀念碑前廣場寬闊,白鴿飛舞。廣場正中間是一座戰士持刀沖鋒的巨大群像,姿態勃發,眼神堅毅。群像后方是一排排雕刻著黑色白字人名的石碑,十分肅穆——都是在這個山頂犧牲的烈士名諱。

兩人在遠處的店鋪買了鮮花,慢慢走進到了群像下方,烈士腳下的基座上,還有某位元帥親筆寫的提字:

“戰爭,是為了和平。

七一三烈士永垂不朽。”

白色的圍巾圍著鼻口,四周還有孩子的笑鬧,這對璧人站在群像前默視良久,連月挺著肚子俯身在群像腳基前擺上了白色的鮮花,喻恒后退了一步,整了一下衣裝,對著烈士群像敬了一個軍禮。

身后又有孩子們的笑聲傳來。

連月扶著肚子起身,已經有了一些喘氣。她抬頭看他,喻恒難得的眉目那么嚴肅——英姿勃發,目光堅毅,形容肅穆。

哪怕并未穿軍裝,卻依然一片英挺。

男人的舉動已經引起了不少小盆友們的注意,他們追打笑鬧著跑過來,跑到他身邊環繞,也把手舉在腦袋旁,學他敬禮的模樣。

“我們高中也每年都來獻花,”

喻恒敬完禮,兩個人開始往后面的石碑群里慢慢穿梭,連月走了幾步,停了下來,看著上面的名字笑,“我那時可是每年都站第一排,高三那年,學校還安排我去獻花來著。”

長的漂亮的好處,是很多資源和機會自然而然的往身上落,別人苦苦追求一生也求不來——已經三十有五,連月自覺自己已經開始看懂了人生。

男人看著面前的名字,沒有回答。

連月看了一眼。

難得這個家伙這么嚴肅一回。

“這個應該說不定還是我表表表叔公,可能是,”

連月又往后走了幾步路,到了一塊石碑前指著上面的名字,“我還記得我爸以前說過——”

她抬頭看著上面的名字,“是叫連大壯來著。”

黑底白色的名諱里,第五排第十六個,的確有個連大壯赫赫在目。

“可以叫人查一下,”喻恒看著上面的名字瞇著眼,臉上的肅穆還未散去,聲音平穩,“烈士事務管理局可以查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