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偷到一個短暫的吻

    顧明夏的臉頰因為喝了酒充滿血色，烏黑的秀發散在枕頭上，秀氣的眉擰著，一定很不好受。

    唔她翻了個身，從喉嚨間溢出呻吟。

    宋司杭的心狠狠抽動了下，顧明夏痛苦，他也難受。

    喜歡她，注定不會輕松。

    俯下身，手指輕輕擦去那滴淚，濕潤的液體化在指尖，一點點侵蝕全身，酸澀的窒息的情緒霸占了心腔。

    顧明夏，不要再喜歡他了，好不好？他卑微地祈求，她卻聽不到。

    又是一滴淚，直直地流下去，落入了發根，尋不到蹤跡。

    為什么？為什么不喜歡我？

    這也是宋司杭想問的問題，顧明夏聲音嗡嗡的，她咬著嘴唇，眼淚一顆接一顆。

    是啊，為什么？

    眼睛忽然睜開，她伸出手勾住了宋司杭的脖子，稍一用力，把他拉得很近。

    顧明夏動作太大，被子被掀開了，她只穿了件純白色的緊身打底，把胸部的形狀全部勾勒出來，隨著呼吸起伏。

    這畫面落在宋司杭眼里導致他的呼吸也急促起來，兩人的氣息糾纏，宋司杭想用手撐著床這樣才不至于把體重壓在她身上。

    手掌摸索之間卻觸碰上一片柔軟，顧明夏嚶嚀了聲，宋司杭明白自己摸到的是什么之后，紅霞從耳根燒到脖子。

    這樣近的距離，他只覺得眩暈，迅速抽回手想退回安全距離，顧明夏卻不讓他走。

    手貼著脖子，印下她的體溫。

    喜歡我好嗎？她眸子不算清明，宋司杭的心被拉扯了。

    她應該認錯人了。

    我一直喜歡你。他將錯就錯，只是你從來沒發現。

    真的嗎？那你為什么一直不說？

    我不敢。

    是的，他不敢，他是個膽小鬼。

    他不如顧明夏勇敢，她對章凡卓的喜歡熱烈直接人盡皆知，宋司杭卻小心翼翼地藏起來。

    距離再一次被拉近，四片唇瓣相觸，火在那一瞬間被點燃。

    顧明夏醉得徹底，舌頭大膽地鉆進去，她的舌尖勾著他的，生澀又莽撞。

    酒的味道并不好聞，但因為是她，宋司杭如此沉醉。

    他真是個卑劣的小人，趁著心愛的女孩喝醉了酒，偷到了她的一個吻。

    熱烈的吻太過短暫，顧明夏松開了他。

    膝蓋撞到床沿，疼痛把宋司杭拉回現實。

    這個騙局結束了。

    背后傳來腳步聲，宋司杭迅速站好，就那么一會兒，他的腿已經麻了，站直的時候身子晃了下。

    把被子拉好蓋住她的身軀，蓋住引起他欲望的柔軟，宋司杭落荒而逃。

    我先走了。

    因為再不走，他怕被發現他可恥的生理反應。

    僅僅是一個親吻，宋司杭就覺得欲望蒸騰，他想吻得更深，想再與她靠近一些，想聽她說喜歡。

    想那些太過貪心的想法。

    實在是得寸進尺，癡心妄想。

    宋司杭倚著車門，任寒冷肆虐，這樣他才能夠清醒。

    他一向是寡欲的人，此刻竟這么想抽根煙冷靜。

    口腔里還殘留著顧明夏的味道，淡淡的酒味，過分撩人。

    宋司杭想，她這么甜，他這么暈，他不會被查出酒駕吧。

    心情無法得到緩解，宋司杭開到最近的便利店，進去買了一包煙。

    點燃后又失去了抽的心情，就任它燃燒。

    一點點紅星在夜里閃爍，煙灰漸漸落下飄散。

    心漸漸落回原地，不清醒的今夜是不是就該到此為止？

    可是他不甘心。

    宋司杭想起以前的顧明夏，他比她大四歲，他們住在同一個小區。

    偶爾會遇見，偶爾會說話，偶爾會因為父母串門聽到對方的消息。

    被明艷動人的小姑娘吸引太過容易，可是有一天，他上大學放假回來，回高中看望老師，撞見了小姑娘的表白現場。

    章凡卓，我喜歡你，你要不要做我男朋友？

    顧明夏笑著把清秀的男生攔在走廊，告白直白且熱烈，正是下課期間，看熱鬧起哄的人很多。

    那天陽光很好，跳動的光線在她臉上轉了個圈，留下暖暖的柔和，五官像是造物主的饋贈，宋司杭看得瘋狂心動。

    他希望那個男生不要答應，可當被表白的男生拒絕了，宋司杭又覺得他腦子有問題，他怎么連顧明夏都不喜歡？

    不要。

    男生拒絕得干脆，連多說一個字都不愿意，轉身就走。

    少女的眼迅速荒蕪，光在消失，圍觀的人也在消失。

    她站在原地，低著頭，滿身的耀眼都變得微弱。

    宋司杭遠遠看著，不忍心上前。

    驕傲又陽光的小姑娘，一定很難受吧。

    可是他連安慰她的資格都沒有。

    一樣難受的，還有他自己的心。

    一場表白，她失戀了，他也失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