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魔界28
梓鈺回憶了一下之前他們敘述的整件事,道:“可是我就奇怪了,按照你們說的,你們拿到蠱惑鞭的時候不是應該在上面嗎?”“我們發現它的時候它確實在上面。”葉歡道:“可是這里的痕跡一看就是它啊!難道是誰把它拿到上面的不成?”一說到蠱惑鞭葉歡不由得又是一肚子疑問。她轉頭問拾壹,道:“關于那個鞭子你知道些什么嗎?”拾壹認真的想了想,搖了搖頭。葉歡道:“自從拿到它,我試了很多方法,結果它就像是睡著了一般,既無法認主,也根本用不了,無論施展在上面多少靈力都像是泥牛入海,一點反應都沒有。”葉歡越想越郁悶,她的兩條鞭子“歸來”和“同心”都讓仙界的人給收走了,正高興自己不但治好了腰傷還得了個神器,沒想到居然不得其法,空有神器在手卻用不了。拾壹急忙安慰道:“別急,是你的,終究會有辦法的。”葉歡知道也確實如此,于是點了點頭。“我有一個想法。”就聽梓鈺開口道:“這個想法可能有點不太靠譜,但是我覺得這個好像是目前為止唯一可以解釋這件事情的了。”葉歡急忙道:“說來聽聽。”梓鈺有點不確定的道:“會不會是一種叫‘海市蜃樓’的法術啊?”葉歡皺眉,沒有聽懂:“海市蜃樓?”“其實說白了就是幻影術。”梓鈺解釋道:“就是把一個地方的東西投射到另一個地方,形成一個以假亂真的影子。”“可它卻被我們拿到手了啊!”葉歡不解的道:“如果是幻影,那在被拿的時候應該意識到了。”梓鈺問道:“記不記得你們說過,在最開始的時候上面出現的只是一個模糊的影像,后來你們到了那兒才拿到了它。”拾壹點頭:“不錯。”梓鈺又道:“應該是你們在打斗的過程中將它召喚了出來。”葉歡道:“我們哪里有那么大的本事!”梓鈺道:“可下面看到的符咒什么的卻顯示的就是這樣的事實。”“那我明白了!”葉歡眼前一亮,立刻就明白梓鈺的意思,可隨即她又疑惑道:“若是按你這種說法的話,我怎么感覺,被封印的不像是混沌碎片,而是那蠱惑鞭啊!”梓鈺也是頭疼。葉歡道:“這說不通呀。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人界的陰陽球封印的又是什么?還有那妖界的王杖封印的又是什么?”“真是太煩人了,這到底有沒有一個明白的人能把這些事情跟我們說清楚呀?”梓鈺揉著額角,道:“在這猜來猜去,每次都以為自己找到了真相,結果發現的線索又會將這個真相推翻。”三個人在下面看了一圈都沒再看到什么異樣,于是拾壹背起葉歡,三人騰空飛起,很快就到了入口,準備往回走。突然,梓鈺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說給他們聽,道:“如果我們猜的是對的呢?”葉歡有點沒聽清,問道:“什么?”“就是說,確實有人曾經在這封印了什么。”梓鈺道:“或者說,有人用什么東西封印了什么,然后這封印被人打破了之后,又有人拿了其它的東西將這個封印重新封了回去。”這話聽著有些繞嘴,葉歡和拾壹卻聽懂了。葉歡皺眉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必須去一趟人界和妖界查看才行。”“還有冥界!”拾壹道。“對,還有冥界。”葉歡道:“之前馳槊已經傳了消息說引魂燈就是陣眼,可是他并不會查看地脈,所以根本不知道冥界的地脈里有沒有混沌碎片。”“我陪你!”拾壹說的斬釘截鐵,絲毫不許反駁。葉歡張了張嘴,最后還是沒拒絕,道:“好吧!不過貌似要和那群長老們好好商量商量。”“我看到是不必!”梓鈺道:“他們之前沒有拾壹的時候,不是也把魔界統治的不錯嗎?”葉歡點頭道:“你說的好像有點道理!”“所以先去哪里?”梓鈺問道。葉歡皺眉想了想,道:“先去妖界,畢竟現在那里的地脈已經不同了。”梓鈺點頭,道:“好,那等回去收拾一下,咱們三個就出發。”“等會兒!”葉歡道:“你說你也跟我們一起去?”“對啊!”梓鈺理所應當的道:“這么危險的事情我當然要跟著,拾壹就是再厲害,總有一個人照顧不過來的時候,我不是正好可以補漏保護你啊!”葉歡卻根本不領情,雙手掐腰,道:“你省省吧!你趕緊回去把我未來的嫂子追到手才是正經事。”梓鈺眼神一慌,急忙看向別處道:“你瞎說什么呢!什么嫂子不嫂子的?”“你少給我打馬虎眼。”葉歡毫不客氣的追著梓鈺道:“你和影嬈姐到底怎么回事啊?”“什么怎么回事?”梓鈺急忙又一次躲開葉歡的逼視。葉歡瞇起眼道:“你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們兩個都已經那么親密過了,怎么?吃過了想不認賬啊?”梓鈺幾乎是立刻道:“我沒有。”“沒有?你現在這是什么態度啊?”葉歡毫不客氣的直接戳穿他,道:“她來魔界你就借口說有事不來,她回去了你又借口跑出來,你擺明了就是躲著人家嘛!”“我沒躲著她……”梓鈺有些無奈的道:“哎呀,你小孩子你不懂!”“誰是小孩子呀?我比你懂得多好不好?”葉歡理直氣壯的道:“再說了旁觀者清你知不知道?我看著你們兩個明明就互相喜歡,不知道到底在弄什么!我告訴你啊,影嬈姐那么好的女人,你要是真錯過了,活該孤獨終老一輩子。”“我知道她好,我也知道她對我的心思。”梓鈺罕見的有點遮遮掩掩,道:“但就是我們兩個不合適。”就是因為知道,才格外沉重。梓鈺知道,影嬈這丫頭看上去嫵媚風sao,其實骨子里是個很保守的人,在人界的時候就眼中和身邊就只有自己,到了冥界也是如此。是個一愛上就很認真的人。可他葉子瑜卻非常清楚自己是個什么貨色,自己是個魔修不說,還背著仙界、人界和冥界的三重通緝令,看似很威風,其實只要一現身就容易被逮個正著,別的不說,那些賞金獵人就有一堆等著他呢。可謂是三界之內,人人喊打,著實不是什么良配,找個小幺蛾子無牽無掛地玩玩也就算了,估計許不起人家天長地久。最好少去招惹影嬈這種認真又執拗的好女人。“不合適個屁,你當我是瞎的呀?”葉歡狠狠翻了個白眼,不過看梓鈺確實像是有什么難言之隱,于是道:“行,我現在也不追究你這個事情了,不過你至少得跟我說說你們兩個是怎么認識的吧!”見葉歡不在步步緊逼,梓鈺送了一口氣,回憶道:“我們兩個啊?!其實也挺簡單的,我那時剛剛在江湖上闖出點名頭,被正道人士喊打喊殺,她父親是一個魔族,隱藏在人界的魔修門派做掌門,大概是覺得我是個可造之材,多次表示想要收我做客卿。后來我被追的煩了,就答應了他。我們也就這么認識了。”葉歡雖然對他這種一筆帶過的敘述方式很是不滿,不過既然人家開口了,也不好問太多細節,于是她又道:“那你們兩個怎么會都跑到九幽去的?”梓鈺道:“后來,她父親的門派被仙界和人界的修仙門派屠戮一空,上上下下一百多人,最后只剩下了我們兩個逃了出來。作為最后的幸存者,我們兩個肯定要替門派報仇,于是乎我們想盡了所有的辦法,最后一起為門派報了仇,可是同時也搭上了自己的命,因為殺戮太多,又有屠殺仙族的罪名,便一起落到了九幽。”葉歡走累了,便扯了扯拾壹的袖子,讓他蹲下來背著自己,堂堂一屆魔王就這么被她當搬運工用。偏偏拾壹就是寵著,她說什么,他就做什么,一見她似乎累了就已經做好了準備。如今看她拉自己立刻蹲下身,將人背了起來。葉歡趴在拾壹的背上,道:“那這么說,你們兩個也算是同甘共苦過了。”“你是不是又想說我們兩個合適啊?歡兒你不懂。”梓鈺頗為語重心長的道:“她太好了,我現在是什么情況?過一天算一天。我給不了她幸福,也給不了她未來。”“我相信影嬈姐不在乎未來,她只要跟你的現在。”葉歡有些累了,伏在拾壹的背上昏昏欲睡,道:“否則的話,她早就轉世投胎了,干嘛還賴著這里不走?如果你真的想不通,到時候錯過影嬈姐,我看你哭都找不著調。我言盡于此,你自己看著辦。”葉歡說完居然就這么閉上了眼,一副準備睡覺的樣子。見她終于不再追問,梓鈺心里先是一松,可是隨即,他居然在心底隱隱有些失望。三人順利的走出了夜鬿的墓,一路回到魔族王城。不知道拾壹用了什么方法說服了諸位長老,總之,第二天他們便順利出發了。前世番外一:白澤1(一更)白澤似乎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里是他忘記了的,曾經的記憶。那時他剛剛成年,是妖界的二王子,同時也是妖界的太子,未來的王。所以他從小,便進行著超乎常人的訓練,有時候嚴厲的他想逃走,可是他還小,他又能跑到哪兒去呢?青櫻樹下,他將手里的箭矢統統射完,依舊得到了周遭一眾內侍婢女們的一陣喝彩,可是他卻像是沒聽到一般,只因為他知道,在這些喝彩聲里有多少虛情假意。他是白澤,所以從出生開始,就知曉這妖界里的一切,只要有妖站在他面前,一打眼他就能知道對方是什么種族?修的是哪門法術?是什么品級?甚至對方的心里在想什么,他都可以一眼看穿。當然,也有例外,那就是他的父親,同樣身為白澤一族的妖王。“澤兒!喝湯了!”母親微笑著叫他,手里端著一碗羹湯。白澤跑了過去,接過湯慢慢的喝了。“澤兒,累不累?”母親一邊幫他擦去額邊的汗水,一邊柔聲的問著。白澤搖了搖頭,道:“不累。對了,母后,今日父親布置的功課我都提前完成了。”“我的澤兒真乖!”母親伸手撫摸著他的頭發,目光柔和如水。母親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女人,不同于白澤一出生便無比尊貴,他的母親卻曾經是一個小種族的庶女,不過是被父兄在酒宴上送給妖王的“娛樂”。被酒醉的妖王寵幸了一次,便扔在了腦后。可是誰又能想到,千萬的恩寵居然落到了她的身上,只一次她竟珠胎暗結,而且生出來的孩子居然是白澤。據說他出生的那一天,滿天祥瑞,整個妖界都為之震撼。從那以后母憑子貴,他的母親被大張旗鼓的接進了王宮,就這樣被封成了妖后。可是白澤知道,他的母親其實并不開心,他能看穿他的母親,所以他知道她每夜等待父親時的那一抹落寞。墻頭上突然出現一個黑色的腦袋,白澤瞄了一眼便知道對方是誰,可是他卻假裝沒看到,繼續同母親閑話。父親的孩子太多了,在他之前已經有好幾個了,雖然對方并不是白澤,但是出于父子之情,父親還是將那些人留在了王宮里,照顧有加。白澤從小就知道時不時會有一個,不知是哪一個族的哥哥偷偷的跑過來看他。他們也許會一語不發,也許會跟她聊上幾句,甚至還有的過來對他大肆恭維,可是白澤卻知道他們內心的想法。他們沒有一個喜歡他,都在瘋狂的嫉妒他,甚至恨他。作為一個孩子來說,沒有什么比被人討厭更讓自己郁悶的了。可是時間一久,他也開始習慣了。或者說他必須習慣了這樣的生活,他能看穿眾人,最終就會成為這世間最不開心的人。有一天他問他的父親,若是白澤一族都有這個能力,豈不是很痛苦?他清楚的記得,那次父親將他放在膝頭,揉著他柔軟的頭發說道:“這便是我們白澤一族的命運,我們有了知曉世間萬物的能力,自然也需要承擔同樣的痛苦。”白澤曾經一度很絕望,以為自己的生活就要這樣一直過下去,直到有一天,教他讀書的先生說,這世間并不只有妖界,還有其他六界。白澤頓時眼前一亮,他急不可耐的詢問先生,白澤一族的能力,也可以探聽其他幾族的心事嗎?先生笑著搖了搖頭,說道:“白澤一族的能力只限于妖界,所以無法探究其他人的能量,更別說是想法了。”白澤強行控制住自己興奮的表情,也許大概是太開心了,那表情居然有些僵硬,一度讓先生以為他是有些失望的,但其實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高興的,對于他來講,逃出妖界,看看其他的天地,就成了他一直以來的向往。可惜他是妖界,他是白澤,他必須遵守在妖界,配合父親管理這里。一陣整齊的腳步聲讓他手繪心神,原來是他的父親下朝回來了。不同于平日里的意氣風發,今日的父親看上去有些神色十分凝重。母親嚇的一聲都不敢吭,低著頭守在一旁。最近妖界的形式并不樂觀,仙界和人界聯手對付妖界,不得已,妖王只好同意和魔族聯手的反擊計劃。別說是宮里,就是王城百姓都能嗅出空氣中的火藥味。“王后,你去給澤兒收拾一下,”半晌后,父親開口道:“他要出門一段時間。”母子兩個都是一愣,母親幾乎是本能的問道:“他要去哪里?”“你別管了,反正是個安全的地方。”父親說道:“馬上就要開戰了,我作為妖界的統帥,必須親自上陣,為了確保萬無一失,我會將他送到一個與世無爭的地方。”白澤的眼睛頓時一亮,他知道,若說是與世無爭,那肯定不會是將要發生戰爭的四界。也就是說,他的夢想終于成真了,他終于要離開妖界了!后來白澤想,他那時只顧著自己高興,卻沒有注意母親眼中那漸漸熄滅的光芒。北荒大澤,九溪族領地九溪一族,是上古神族,據說在創世之神開天地的時候,他們的族人便跟隨著眾多天神一起征戰四方,后來創世之神將混沌碎片封印在了圣地,需要有人來看護,便選擇了善英勇善戰的九溪一族,他們祖祖輩輩看護著圣地,過著最原始最淳樸的生活。今天是九溪族的五谷節,九溪一族的大多數人都圍在中央廣場上忙碌著。有的打谷子,有的在搓麻繩,年紀小一些的孩子們則圍著大人跑來跑去。白澤身穿九溪一族的傳統服飾,頭發也梳成了他們的樣式,坐在中央廣場上,跟幾個九溪的少女一起搓麻繩。這是他第一次離開妖界,也是第一次,不再被那些吵雜的聲音吵得頭疼,他的世界第一次安靜了,看著眼前笑著鬧著的人們,心里莫名的有一股滿足。“王子殿下,你們妖族的姑娘也搓麻繩嗎?”一個少女笑著問他。“應該是搓的,”白澤笑著回答:“不過一定沒有jiejie們搓的好。”他的回答立刻引起周圍一群少女們銀鈴一般的嬌笑聲。“哼”一身冷哼從一旁響起,白澤不用看也知道是誰。白澤到了這里,很快就和大家融入了一體,雖然他沒有辦法聽到別人的心聲,但是他人長得好看,嘴又甜,又很善于察言觀色,以至于很快他就成為了九溪一族里被大家喜歡的王子殿下。當然這也有例外,比如說九溪一族族長的那個兒子馳槊就似乎并不太喜歡他。一旁的一個女人笑著湊近白澤的耳朵,道:“你別理他,馳槊就這個臭脾氣,我們都不愿意跟他說話。”“他似乎不太喜歡我。”白澤道:“jiejie知道為什么嗎?”“別說,這個我還真知道。”那個女人說道:“馳槊一直向往陽剛之美,所以對于他來說的話,你實在太過柔弱了。”“啊?!”白澤吃驚。沒想到只是自己的長相沒有得到對方的喜愛而已。不過白澤很快就釋懷了,畢竟自己并不是什么金銀珠寶,也不可能得到世間所有人的喜歡。白澤順著馳槊走遠的位置看過去,只見在他們所在的位置的遠處,也就是在結界的邊緣處,有一棟獨立的房子。“jiejie,那里是什么地方啊?”白澤伸手去指,誰知卻被一旁的一個jiejie急忙給按了下來。那女人道:“可指不得!那可是圣女住的地方。”“圣女?”白澤吃驚,道:“她怎么一個人住在那里?”大澤那個地方,一馬平川,看上去似乎水草豐美,但是其實所有人都知道那里是一片沼澤,一個看不好就容易深陷其中。而那沼澤里的水卻苦澀難喝,根本長不出糧食來,只有九溪一族這幫人居住的一小片地方才算是可以生活的。白澤實在不明白為什么要讓圣女一個人生活在距離族群那么遠的地方。“我們九溪是負責守護結界的你知道吧?”另一個女人說道:“其實我們只是負責打雜的,真正能在結界破裂的時候封印它們的,只有圣女一個而已。”“那是不是就像是大祭司一樣?”白澤問道。“當然不是。”剛才不讓他指的那個女人說道:“我們雖然是神族,但是早晚也是要死的,就連祭司也是要死的,所以是一代一代傳下去的,可是圣女不一樣,她可是從出生開始就一直守護著結界的。”白澤道:“那她豈不是個老太太?”“這個……”幾個女人面面相覷了半晌,一個女人道:“其實,大家只有在自己成年禮上才會去圣女的房子里接受祝福,可那個時候圣女是戴著面具的,所以我們沒有人知道圣女的長相,甚至不知道圣女的年紀,只有九溪中最勇猛的勇士才能有幸得到圣女的接見,從而一睹圣女的芳容。”前世番外一:白澤2(二更)顯然,之前的一番話已經勾起了白澤的好奇心。于是乎,有一天他終于抑制不住,偷偷的溜了過去。那是一棟比九溪族長還要大的房子,房子的門上掛著一個編制的花環,白澤推門走進去,只見空蕩蕩的屋子里只有簡單的家具,對于他這個從王宮里出來的人來說這里簡直可以稱得上是簡陋,可是對于整個九溪來說這里確實已經算是豪華了。“你找我?”那是一個宛如天籟一樣的聲音,這一聲白澤的心一瞬間就醉了。他轉過頭,只見一個美麗的少女正站在他身后,她的臉色有點蒼白,一身純白的衣服,簡單的設計卻顯出玲瓏有致的曲線,看上去居然有點像是仙界的款式。那是一個非常非常漂亮的少女,白澤從來沒有見過那么漂亮的人,仿佛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種柔和的光芒,就像冬日的暖陽,讓人忍不住的想去靠近,只是她的眼睛里似乎有種淡淡的憂傷,這點卻是白澤沒有注意到的。少女揚起下巴笑著看他說道:“哦!原來是妖界的小王子。”白澤點了點頭,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大概任何人,任何種族都是共同的特性,只要見到美麗的東西都想伸手去碰一碰,仿佛是為了確定到底是不是真的。意外的是那少女沒有躲開,而是同樣向他伸出了手,兩人之間相處,相互觸碰,一股舒適的暖流從指尖緩緩滲入。“jiejie就是九溪的圣女嗎?”白澤問道。少女微笑點頭,隨后她說道:“看來你并不開心,怎么?不喜歡你的能力。”白澤點頭用力的點頭,頓時意識到,看來她和他一樣,都有知道別人秘密的能力。圣女道:“若你不喜歡,我可以幫你將它暫時封印,等你什么時候想通了,再來找我,將它開啟。”隨后一股暖流順著白澤的眉心流向了心頭,他整個人像是泡在了熱水里一樣舒服的,隨后,他就這樣迷迷糊糊的睡著了。沒過幾天,白澤又一次的站在了那間房子的門口。他似乎是做了很長時間的心理建設,這才邁步走了進去。圣女正坐在那里對著銅鏡梳頭,烏黑的頭發像是黑色的綢緞。白澤看到圣女對著他微笑,伸手招呼他。白澤瞬間短暫地忘記了自己一貫的套路和技巧,滿嘴的甜言蜜語歸于啞然,只能憑著本能去靠近肖想過許久的人。“乖,叫夜歡jiejie!”圣女笑道。白澤傻乎乎的叫了一聲“夜歡jiejie。”夜歡笑著將梳子遞給他,道:“要幫我梳頭嗎?”他使勁的點頭,接過梳子,笨手笨腳的給對方梳頭。“你的能力已經被我封印了,怎么今天又來了?”夜歡問他。白澤腦子發木,半晌都沒能說出個子丑寅卯來。其實上次他醒來時,人已經在九溪的營地里了,一切的一切仿佛只是他的一場旖旎的夢境,讓他不敢相信,可是那感覺太過真實了,他又不愿去否認。那件事沒人去提及,只是白澤自己知道,從那以后,他再也沒有叫過其他人jiejie。直到傳信的妖族前來,白澤才驚訝的發現自己真的只能知道對方的能力和等級,卻真的聽不到對方的心聲了。他才恍然大悟,原來一切都是真的!從那以后他輾轉反側,夜不能寐,只想再次見到她,哪怕只是和jiejie說說話也好。畢竟她看上去是那樣的寂寞。之后一連好幾天,他都往這邊跑,兩個人也漸漸熟絡了起來,他也開始撒嬌耍賴,話也多了起來。他對夜歡說著妖界的種種怪事,聽到的,看到的,甚至是他自己胡編的。他以為可以這樣霸占著jiejie,直到一永遠。直到有一天,他正在講一個笑話,突然有人推門而入。那是個比他高大很多的青年,身形已經是成年人的樣子。一身黑衣,雖然長得俊美,卻像個大冰塊,冷冷的。就在他本能的想要將對方趕出去的時候,他聽到夜歡對著那人打招呼:“小黑,你回來了!”白澤一瞬間僵在了那里,因為他聽到,夜歡說的是“回來了”。于是他湊近jiejie,忐忑的問道:“jiejie,他是誰啊?”夜歡微笑,揉著他的頭,道:“他啊!是我撿來的,傷養好了卻不肯走,扔了幾次沒扔出去就由著他了。畢竟身強體壯的,留著幫我做點事情。”那人不說話,伸手遞上一封信,隨后便隱在一旁,讓人感受不到他的存在,就像是個影子。他的這個態度讓白澤的心頓時又落回了原處,因為青年的態度像極了父王身邊的暗衛。小黑的大名據說也是夜歡給取的,叫拾壹,因為他是十一號被撿到的,不過夜歡還是喜歡叫他小黑。白澤不喜歡小黑,因為他總覺得若是沒有這個人,他就可以和jiejie單獨的相處,jiejie的眼光也不會被人分走,可是沒辦法,世間總有先來后到,他就是那個后到的人,不過他覺得jiejie應該更喜歡他,因為jiejie對著他笑的時候更多,和他說話的是次數最多,似乎根本不跟小黑說幾句話,這點讓白澤很高興。而一天晚上,白澤睡不著覺,決定偷偷的過去找jiejie說說話,誰知剛走到門口他就聽到了里面異樣的聲音。那是夜歡的聲音,可又不像,那聲音很柔,很媚,像是貓兒叫春有一般。他沒有走門,而是湊到窗前往里看。眼前的一幕瞬間讓他震驚,他看到小黑衣衫半裸的壓在夜歡的身上,像是餓極了的野獸一樣在吮吸親吻著身下少女的嘴唇。白澤只覺得渾身燥熱,他從未見過jiejie露出那樣的神情,仿佛是痛苦,卻又仿佛是享受。他看了很久很久,從兩個人親吻糾纏,最后彼此抱著對方大汗淋漓的顫抖著。白澤第一次知道,原來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他們居然那樣親密。而jiejie之所以不和小黑說話,是因為他們已經心有靈犀,交流已經不需要言語。白澤近似乎于失魂落魄的走了回去,一連幾天他都沒有再去找夜歡。他不知道要做什么,整天渾渾噩噩的。只覺得自己的心好像被誰硬生生的剜掉了一塊兒,淌著血,疼的他快死了。這一刻他真的很想很想有一種能聽到jiejie心聲的能力,讓他知道,自己在她心里到底是什么。收留他的那一戶人家,看出了他的不對勁,以為他是病了,于是將她帶到了族中的大祭司那里。大祭司一眼就看穿了他這失魂落魄的癥結,笑著說他是得了相思病,他也終于耐不住,將小黑的事情說給了大祭司聽。“你說那個魔族的青年嗎?我們都知道他的存在。”大祭司卻笑了起來,對他說:“其實,在從前九溪一族和四界是有過協定的,他們會每年派族中最優秀的子弟過來陪伴圣女,若是圣女喜歡便會收為夫君,所以這很正常。”“夫君嗎?”白澤自言自語,道:“您說的是四界都會送來人,豈不是有四個?”“對啊!”大祭司笑道:“我們圣女那可是天神的后代,有著無盡的生命和力量,有四個夫君算什么?”白澤眼前一亮,只覺得自己豁然開朗,第一次在腦子里有了分享這個詞。也對!像jiejie那么漂亮的人,又是圣女,身上還留著神族的血統,同時有幾個夫君又能怎么樣?父親作為妖界的王,不是也有好多妻子嗎?那jiejie作為神界的圣女,自然而然可以有好幾個夫君啊!這一發現猶如醍醐灌頂,讓白澤興奮不已,再也不等,一路奔向了夜歡的小屋。拾壹接受的很容易,所以從那以后,白澤也搬進了小屋居住。時間過得很快,三年一轉眼就過去了,而所謂的大戰并沒有他們想象的慘烈,而最終兩方都恰到其分的收了手,開始了和談。白澤知道自己也許該離開了,可是他不想,不想離開九溪,不想離開jiejie。而就在這時,魔界的人來接拾壹了,原來他居然是魔王的兒子——王子鬿炎。據說他是被仙界的人追殺受了傷,這才在無意間逃進了九溪。當然,對于整個說法,白澤是不信的。他覺得,魔王大概和自己的父親抱著一樣的想法,想讓自己的兒子來這躲避戰亂。兩個人雖然都是依依不舍,但是最后也都跟著自家人回到了自己的族里。只是在臨走之前,白澤將自己的白澤豪給了夜歡,與她結下了血契。后來白澤得知,就在他們離開之后,夜歡得到了仙界的邀請,去參加妙義仙尊的法會,之后不知為何被誣陷殺了妙義仙尊被仙界追殺,最后重傷逃回。他偷偷逃出了妖界,跑到九溪看望葉歡。葉歡昏迷不醒的躺在床上,眉心影嬈著濃重的黑氣。屋子里有個男人正在給她輸送靈力,看來正在試圖鎮壓那股黑氣。半晌之后那男人才站起身將夜歡放好,回頭看白澤。男人身材高挑,仙風道骨,臉色卻白的嚇人,連嘴唇都沒有顏色,他渾身是血,鮮血幾乎將身上的白衣染成了紅色。“你是誰?”白澤將妖火凝聚在掌心,惡狠狠的問道。“你是妖王之子?”男人不答反問,道:“是妖族送來的?”白澤也不回答,一挑眉繼續問:“jiejie怎么成了這個樣子?你到底是誰?”“我叫君慕北,道號尚清子,你可以叫我君尚清。”男人平靜的擦了擦臉上的血漬,道:“我曾經是仙界送來的,和你一樣,都是歡兒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