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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凜冽的北風里,搖搖晃晃更添幾分趣味。幾人逛了得有一個時辰,漸有些吃不消,香巧抬手指了指那邊茶樓的招牌,道:“逛了這許久時候,可把我的腳累壞了,不如咱們去那邊茶樓上歇會兒子,吃上一碗果餡兒元宵,也算應了今兒的景。”翠玉忙著附和道:“是,是,我這腳可再走不動一步了。”吳婆子道:“既是逛累了,不如就回去吧!外頭的吃食恐不干凈,奶奶脾胃一向弱,看吃壞了肚子便不好了。”香巧嘴角撇了撇酸酸的道:“可見meimei是個金貴的,我們都不怕吃壞肚子,偏meimei怕。”宛娘道:“前頭還有好些燈沒瞧呢,既是兩位jiejie累了,便先去歇息片刻,過會兒還要陪著meimei逛去的。”那兩個也都應了,一行人這才上了茶樓來,到了跟前,只見招牌上寫著天桂二字,門簾不小,臨街的兩層樓,樓下是散座位,樓上是雅室,吳婆子做主要了個二樓臨街的雅室,既能吃茶歇息,又能隔著暖簾瞧外頭街上大熱鬧。宛娘從一進來就打量了一遭,坐下不一會兒便跟吳婆子道:“出來時倒不覺得多冷,也沒戴手爐,這會兒覺得手冷起來,過會兒還要逛去,不然你回去拿一趟來吧,別使丫頭小廝們,恐年紀小,貪著街上熱鬧,不定多早晚才回來,橫豎我在這里等著,你去會子也不妨事。”吳婆子略有些猶豫,暗暗瞟了香巧翠玉一眼,她倒不怕別的,就是怕這兩個使壞,又一想,下頭小廝巴巴的守著,這里也有兩個丫頭看著,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她快去快回,想來不會出什么事,便答應一聲,下樓去了。宛娘一看支走了吳婆子,心里暗暗松了口氣,這會兒伙計送了果餡兒元宵上來,香巧跟伙計使了個眼色,把其中一碗遞給宛娘道:“吳mama不在,我服侍你,既是胃口不好,趁熱吃吧!冷了更不好克化。”宛娘心話兒,估計這碗里不定下了什么東西,真真不愧是梅鶴鳴的妾,這下藥的手段倒是學了十成十。宛娘小口喝了一勺湯含在嘴里,趁兩人不注意,低頭吐在帕子上,過了小會兒就說腹疼,要去凈手。香巧翠玉對看了一眼,心話兒,不過就這一小口,怎就這樣厲害,卻也暗暗歡喜,想來這藥是有用了,就不知是不是像那婆子說的那樣神了。兩個丫頭待要跟去服侍,宛娘皺著眉道:“不過去凈手而已,你們跟去作甚,好生在這里等著便是了?”兩個丫頭哪里敢違逆她,只得在這里候著。二樓盡頭一件屋里,劈做了女賓凈手的所在,正在樓梯口角上,宛娘跟本沒進去,直接下了樓梯,奔著后邊院子去了。一般這種門面房,大都有前后門,宛娘在后頭轉了一圈,終于找到角上的后門,悄悄打開門往外看了看,是個窄小的胡同,黑不隆冬的,前面便是街市,從這里出去拐到街市上,倒是神不知鬼不覺,這真是天賜的機會,此時不走更待何時……☆、53章宛娘閃身便進了暗巷,沿著巷子往前十幾步便是游人如織的燈市,她把頭上的風冒裹得嚴實了些,穿插過行人,快步往燈市口行去。正是最熱鬧的時候,燈市里人擠人噪雜非常,這邊燈市口上卻頗冷清,街角有一對中年夫妻,在寒風中擺攤賣元宵,稀拉拉只兩個客人坐在凳子上,生意不大好。宛娘目光落在那婦人身上閃了閃,邁步走了過去,不大會兒功夫,宛娘便換上婦人身上的補丁棉襖,頭發也用婦人的舊布巾裹住,往城門去了。那婦人看了丈夫一眼,瞧了瞧手里的華貴的衣裳,心話兒竟然有人舍得用這樣的東西換她的破棉襖:“當家的,你說這是咋回事呢?”她家漢子道:“可見老天爺開眼,不讓咱們一家六口餓死,有了這些日后也不愁了,只她特特交代那些話做什么?”他婆娘臉色一變道:“別是哪家的逃妾家奴,咱們得了這些便宜,回頭再惹上官司,可是大禍了。”她男人搖搖頭道:“她這件斗篷是大毛的,可著咱們青州府,哪家里的侍妾有這樣體面的衣裳,她雖梳著婦人髻,不定就是哪個大家主的小姐,趁著今日亂,沒準跟情郎私奔去了,倒可能,不然,這大節下的,往城門奔什么,只管收了這些東西,壓在手里,待過了年再典當出去,想來便無事了,既有了如此造化,今兒便收了這攤子,趁著這會兒燈節沒落,趕回家帶幾個孩子出來看看燈,也算過了燈節。”他婆娘一聽歡喜的不行,兩口子忙著收拾了攤子不說,再說宛娘,換了那婦人的裝扮,又怕自己這張臉白凈招眼,回頭剛跑出來,卻被那些人販子盯上,便得不償失了,尋了些泥抹在臉上,黑燈瞎火的,冷眼看去跟個平常的農家婦人沒甚兩樣。宛娘想跑快點兒都不可能,腳太小,不跟勁兒,且對這青州府的路不是很熟,只出來過幾次,還都是坐在轎子里,只約莫分辨的出城門的方向,便撞了過去。眼瞅著瞧見青州府的城門了,剛要松口氣,就聽后面馬嘶人喊的吵嚷聲越來越近,竟也是奔著城門處來的。宛娘唬了一跳,慌亂中,瞧了瞧左邊不遠若大一個宅門,也不知是誰家的府邸,門口陰影里卻停著一輛馬車,也沒見有車夫看守,估摸這里離燈市不遠,偷個懶去瞧熱鬧去了。宛娘這會兒自然不能出城,出了城就是官道,沒遮沒攔連個藏身的地兒都沒有,若真是梅府里的人,可就毀了,想著不妨先躲一時,靠著墻挪過去,撐著身子跳上馬車。進了馬車里宛娘才有些后悔,雖黑漆漆的看不清,但摸到那滑不留手的絲綢坐墊便知道,這定不是尋常人的馬車,待要下去便聽人聲已近,只得貓在車里,把窗簾掀開一條縫兒往外瞧,這一瞧直嚇的魂飛魄散,打著火把的小廝,跟著一匹大黑馬正好從她眼前過去,馬上人穿玄色大氅,頭戴瓦楞鬃帽,帽下一張臉劍眉緊緊皺起,一雙厲目飽含戾氣,仿佛要去殺人一般,可不正是梅鶴鳴。咱們再回頭說梅鶴鳴,從青州回京一路上也算順利,到了京才落下大雪,進了府里,先去前頭給祖父父親見了禮,才到了里頭祖母屋里,剛進了院兒,臺基下他的奶娘趙嬤嬤便迎著他行禮:“哥兒可是回來了,打從見著報信兒的,老太太哪兒一會兒便問一聲,白等讓我出來迎著哥兒。”梅鶴鳴打小養在老太太跟前,身邊跟著的奶媽子婆子也都是老太太一手挑出來的,趙嬤嬤奶了梅鶴鳴這些年,自然比旁人更有些體面,后梅鶴鳴去了青州,念著她老人家年紀大了,這邊也是孫男弟女的一家子人,便沒帶去,只讓她在老太太跟前應些差事。這會兒一瞧見奶娘在外迎他,忙上前扶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