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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落了晚,衣裳記得早晚添換,吃食上更要小心,莫忘了吃藥……”叮囑了不知多少話,見吳婆子一一答應了,才去了。吳婆子送爺出了二門,才回轉過來,收拾安排過年事宜,這眼瞅就是小年,雖說爺走了,這宅子里可還有個正經主子呢,里外收拾,卻也沒得多少清閑。只自打爺走了,吳婆子在一邊暗暗品度宛娘,倒有些猜不透了,爺臨走那日,瞧奶奶那意思倒真有些動心動情的舍不開,可爺這真走了,奶奶這兒倒也沒看出多少思念愁苦來,每日該怎樣還怎樣,也沒說問問爺?shù)侥膬毫耍缮恿诵艁淼鹊取?/br>話說過了二十三,便擺著手指頭數(shù)著年了,天也越發(fā)冷上來,宛娘怕冷更是連門都不出了,到了臘月二十三這一日,陳府里的吳氏來請,說他府里一株臘梅一早開了,合著臘梅報春的景兒,邀宛娘過去吃酒賞梅也說說話兒。吳婆子記著爺?shù)脑挘愣鄮е鴰讉€人跟去散了半日,至下半晌兒,才從陳府出來,暖轎剛至這邊大門口,遠遠就瞧見一輛熟悉的車馬。落了轎,吳婆子才認出,可不是梅府里的馬車,車把式正是老夏頭,老夏頭一見吳婆子,忙趕著上前行禮。吳婆子瞥了他兩眼道:“你怎跑這兒來了?”那老夏頭忙道:“哪是老頭子樂意跑這一趟,大冷的天,今兒又是小年,還不是府里的奶奶們非要過來。”吳婆子一愣:“你說誰來了?”老夏頭道:“府里的二娘三娘,說爺既回京了,這邊撂下個奶奶獨個過年有什么趣兒,倒不如接進府去,姐妹幾個在一塊兒守歲,也省得冷清清的難受。”☆、51章吳婆子一聽是這兩個,不禁皺了皺眉頭,若是旁人還好應付,這兩位卻有些棘手,爺當年娶的雖是工部侍郎之女,卻是忠靖侯府那位老太太的外甥孫女兒,這忠靖侯府又是他們梅府里老太太的娘家,這親里套著親呢。老太太是侯府里正經的嫡出姑娘,當年許了老太爺,也算名副其實的下嫁,故此在梅府里,舉凡老太太說一句話,就是老太爺也不敢逆著,不是如此,自家這位爺也不能成了今日這個霸王性情。爺自小養(yǎng)在老太太跟前,看的跟眼珠子似的,誰曾說過半個不字,到了成親的年紀,老太太更是滿京城的閨秀都相看了,不是嫌這個生的不標致,就是嫌那個性子不好,或是說話聲兒粗,不好聽,腳太大的,rou皮不細粉的,身段不婀娜的……那真是挑挑揀揀,怎樣都不如意。白等忠靖侯府這位老太太做了個大媒,說:“我倒是有個外甥孫女,就是潘侍郎之女,因是九月里桂花開的時候落生的,起了個閨名喚作桂娘,生的倒好,配你家鶴鳴正合適。”雖有著嫂子的人情,老太太還是去相看過了。模樣生的倒也標致,最難得一個溫吞好性兒,又只是個侍郎的閨女,趕明兒也不能仗著娘家的勢轄制丈夫,老太太這才點頭應了。老夏頭嘴里的二娘三娘是有些抬舉了,這兩個本是奶奶的陪房丫頭,香巧翠玉,慣在房里頭使喚的,后奶奶去了,便收成侍妾,帶了來青州,因有這個來歷,也比旁人有幾分膽色,平日爺?shù)囊?guī)矩大,她們也敢放肆,這會兒想是瞧著爺走了,覷著空使壞來了。就憑爺如今對宛娘這著緊樣兒,府里的侍妾若是還想過太平日子,好生貓著是正經,非過來上趕著找不自在,過后有她們后悔的時候。雖知道這些,那兩個也算半個主子,吳婆子卻不好往外捻人,只得回來扶著宛娘下了轎子,稟了這話兒。吳婆子是琢磨著,這宅子從買下那日,就是宛娘的名兒,房產地契如今都在奶奶匣子里收著呢,這邊不是梅府,只宛娘說一聲,把那兩位請出來也不難。再說,宛娘是個好清靜的,試想為著明月樓一個biao子,奶奶還跟爺打了那么些日子,這兩個侍妾必然不會見的。哪想到宛娘一聽卻道:“今兒是小年,既然來了客,我也需好生招待一番才是道理,免得將來爺家來,倒埋怨我怠慢了他的人。”吳婆子愣怔一瞬,忙道:“奶奶這話從哪兒說的,爺怎會埋怨奶奶,如今這些日子,爺哪里回過府里,不都在這邊宅子里嗎,連年下理事都挪到了這邊來,奶奶可莫要想不開,雖說是爺?shù)氖替棠虆s礙不著的。”宛娘不禁暗暗冷笑,礙不著,這兩個能找上門來?不過,早不來晚不來,非等梅鶴鳴走了來,不用想,肯定是來找她麻煩來了,便不是找她麻煩,也必然是口蜜腹劍不定想著什么陰招害她呢。宛娘倒不是想見梅鶴鳴的侍妾,是掂量著,這或許是個機會也不一定,如今雖說自己能走出這個宅門了,卻步步皆有人跟著,即便出了這個宅門,至多便是去陳府里走動走動,雖梅鶴鳴不在青州,她依舊跟坐牢差不多少,梅鶴鳴這兩個小妾或許就是變數(shù)。想著這些,便道:“雖礙不著,總是爺?shù)娜耍也灰娝齻儯y逃出個理字去。”吳婆子沒轍,進了府抓了個小廝問:“二娘三娘可是在前頭?”小廝搖搖頭道:“進二門去了。”吳婆子暗暗叫糟。跟著宛娘剛進了二門粉壁,迎頭一個丫頭撞上來,差點兒撞了吳婆子一個倒踉蹌,吳婆子一把抓住她道:“作死的小蹄子,瞎撞什么,看撞到奶奶爺剝了你的皮。”站定了才看見正是屋里伺候的小蓮。吳婆子道:“怎么是你?”小蓮忙撲通一聲跪在宛娘跟前道:“奶奶饒命,可不怨奴婢,二娘三娘直闖進了屋里,一通亂翻,奴婢上前攔阻說,這是奶奶的屋子,被二娘反正打了兩巴掌,說這兒是爺?shù)恼樱齻兪菭數(shù)恼浥耍m不是正頭妻子,比那什么外頭沒名沒份的總強些。”一邊說一遍抽搭著好不委屈。宛娘低頭看她,只見小蓮臉上一邊一個紅紅的五指印子,可見下手多重,想來是恨不得打自己臉上的,這兩人如此作為,宛娘心里倒越發(fā)高興起來,這說明這是兩個蠢婦人,但能長點兒腦子的,也沒有這么鬧的,先不說她們在府里也不是多得寵的主兒,便是得寵,以梅鶴鳴那個毒辣陰狠的性子,這兩個婦人也別想落到好去。真有心計的,這時候就該頂著一張笑臉,先把自己穩(wěn)住了,再謀個妥帖的算計法子,神不知鬼不覺的把自己給處置了,這才是高招,這樣明目張膽打上門來,簡直蠢的沒邊兒了。宛娘扶起小蓮安慰她:“你莫怕,我知道不干你事。”邁步進了自己院里,就見房里的丫頭婆子均被趕了出來,立在廊檐下。吳婆子喝道:“不好好的在屋里守著,都出來作甚?”屋里的香巧翠玉聽見吳婆子的聲兒,也真有些怵。這兩人倚仗這是正經奶奶的陪房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