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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官兒,把家里僅剩的那點兒物件都換了銀錢送禮,上青州來時,手里便打著饑荒呢,這宅子還是湊了銀子添置的,也掂量著在這青州也不見得就能長久,如今又從梅鶴鳴哪兒得了升遷謀職的信兒,更不會白費銀錢置辦新宅,故此,雖身為通判,這宅子比梅鶴鳴王家巷的宅子還要小些,倒是收拾的不差。到了大門前,早有那幾個在外迎候著,宛娘的轎子卻沒落下,直抬了進去,有吳婆子跟著,陳夫人身邊的婆子接著,梅鶴鳴倒也放心,只叮囑吳婆子小心些,便跟著陳子豐幾個到前頭廳里吃酒敘話。再說宛娘,好容易出來放放風,打從上了轎子,便掀開窗簾往外瞧了一路,常日總聽李家婆娘說這青州府如何如何繁花,何曾親眼見過,便是那日來牢中探王青的時候,也不過匆匆而來,忙忙就去,哪有心思打量這青州府,這會兒看來,卻是繁盛之地,道路寬闊房屋氣派,往來人等,即便販夫走卒穿戴也干凈齊整,沒有絲毫困頓之相。想想也是,古來南北往來皆靠水路通行,這青州府臨著水,交通便利,自然繁盛,自己若想跑,這通達的水路倒可優先考慮,若順水南下,出了青州府地界也不難,若南邊跟她想的那樣,逃出生天再謀個安穩,梅鶴鳴的勢力再大,也不是手眼通天,自己若能逃出這青州府,到南邊改換個名姓,不信他能找到,或許開頭會發狠的尋她,若一日兩日甚或三月四月尋不見,哪有如此大的耐心,說不得便丟開手,從此兩便了。正想著,忽聽吳婆子在外小聲道:“奶奶到了。”說話兒轎子落下,打起轎簾,扶著宛娘出了暖轎。說起這位陳子豐的夫人,莫怨梅鶴鳴說,卻是個賢良溫婉的婦人,乃是陳子豐得中之年,跟他同榜的進士,姓張叫張恩的嫡親胞妹,因知陳子豐尚未成親,便給妹子保了這門親事。陳子豐那時正缺倚傍,那張恩的父親雖說只是個縣丞,可大小也是個官身,娶妻娶賢,掃聽的張恩的妹子是個穩妥的女子,便應了。成親之日挑開蓋頭一瞧,見模樣也算齊整,難得更是性子溫婉,也頗和心意,過門后cao持里外,妥妥帖帖,膝下只得一女,過了年才五歲。這吳氏也果是個大度賢良之人,慣不會做那等拈酸吃醋之事,便是陳子豐在外如何胡為,她也不曾說過一字半句,倒越發得了陳子豐幾分敬重,把個妾所出庶子養在吳氏身邊,有個什么心腹事也跟她商議。宛娘這個事,陳子豐家來就跟吳氏說了,吳氏不禁道:“一個外頭的婦人罷了,怎的梅公子如此看重,巴巴的做了你這個人情?”陳子豐道:“你莫要輕看了她,別瞧著是個寡婦,可盡有的手段,如今梅公子連明月樓都不去了,竟是一門心思都跟她過起了日子,這回是趕上過年,不得不回京,怕這婦人獨個在府里憋悶,才想起我這里,念著你大度隨和,故此讓你多陪著她往來走動,卻要好生待承,告訴底下的人,別話不妨頭的胡亂嚼說,這位如今可真真是梅公子的心頭好呢。”吳氏不禁暗暗納罕道:“若真如此,怎不納進府去,豈不兩便。”陳子豐道:“前一陣倒是聽著有這意思,還說請杜大人做個現成大媒,不想那寡婦卻不應,也不進府,白等在王家巷新置了一座宅子。”吳氏道:“依著你這么說,這位莫非很是刁鉆厲害的主兒了。”陳子豐道:“倒也照過一面,瞧著倒是體面模樣,底細的性子,我一個外人怎得知曉,你只記的莫怠慢了她,也就是了。”這吳氏得了老爺的話兒哪還不能上心,在里頭聽著信兒,忙著就迎了出來,立在二門首,一眼就瞧見了吳婆子,吳婆子她自是認識的,知道她是來祿兒的娘,在梅府里很有些體面,如今竟然伺候了這位,可見是得了梅公子的意。見吳婆子攙著人出了暖轎,忙打疊起精神迎了上去,打頭照了個面,微微打量一遭,只見,外頭羽緞狐貍毛里兒的斗篷里是件大紅通袖妝花錦緞袍兒,下頭玄丁香色織金裙兒,裙擺微動,露出腳下遍地金扣白綾兒軟靴,好一雙小巧的紅鴛小腳,頭上梳了挑心髻,當中戴了支赤金拔絲觀音,右戴一支紅寶石絳桃,兩點兒赤金鑲火玉的墜子,垂在耳側,映著一張白凈小臉,說不出的端莊標致,只這一身穿戴,就可瞧出梅公子有多著緊了。忙笑道:“一早聽說meimei要來,我就盼著,不想這會兒才到了,這酒席可都擺下半天了,來來,你我姐妹里頭吃酒敘話。”作者有話要說:親們看文不是受罪,如果不喜歡的可以點叉,欣欣向榮不會強留各位,不必口出惡言,倒壞了彼此的心情。☆、49晉江獨家首發吳氏攜著宛娘的手進了后再,說說笑笑很是親熱,仿佛兩人并非頭一回見,而是親近的手帕交一般。雖是內眷也正兒八經擺了席,擺在里頭花廳,相陪的除去吳氏尚有兩個挽著婦人髻的女子,比吳氏年紀略小些,瞧著也有二十一二了,姿色都算不差,吳氏一一指給她。穿著豆綠金沿邊兒比甲肌膚微豐白凈圓臉的是方氏,另一個穿著銀紅比甲瓜子臉丹鳳眼的是蔣氏,吳氏穿著一件紫丁香灰鼠皮的對襟襖,紫綃翠紋裙,比之兩個妾侍,更顯貴重大方。宛娘暗度吳氏,跟這兩個丈夫的妾侍倒真跟姐妹一般,三人想來事先得了囑咐,并未把宛娘低瞧,親親熱熱的一味勸酒吃,宛娘推脫不過,吃了兩小盅下去,吳氏待要勸第三盅。吳婆子忙上前攔道:“不是辜負了夫人的情兒,我們家奶奶著實吃不得多少酒,若是這盅子吃了,說不得就真醉了,爺剛頭還特特的叮囑了老奴,不讓奶奶多吃酒的。”吳時沒說話,那蔣氏笑道:“早聽說宛娘meimei是梅公子的心尖子rou,常日還不理會,如今可不得不信了,聽我們家爺說梅公子是個千杯不醉的海量,宛娘meimei怎能就這點酒量,今兒天寒,這盅子又小,酒也是果酒,溫過早散了酒氣,再吃些也不妨事的。”吳氏也笑道:“蔣meimei說的是,再吃了這一盅,咱們便聽曲兒耍子吧!我們這府里雖比不得梅府,個個丫頭都能彈會唱的,卻也有兩個通些音律,平日伺候我們爺的,今兒前頭尋了外頭院里的,就用不著她兩個,倒偏了咱們,也消遣消遣。”宛娘只得吃了,這酒的確是果酒,有種香香甜甜的味道,也不很難吃,吃下去覺得身上暖暖的舒服,宛娘既不吃酒,吳氏便讓撤了下去,另讓擺上四疊細點,果脯等物,讓丫頭捧了熱茶來,親手遞與宛娘。宛娘忙謝了道:“夫人何需如此客氣?”吳氏道:“若認真論起輩分來,我還得稱meimei一聲小嬸嬸呢,只我們爺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