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0
住木柵,低低喚了聲:“王青……”王青已被折磨的不成樣子,他一點不知道自己怎么會到了如此地步,就在不久前,他還想著自己時來運轉,有了美貌賢良的宛娘,有了家,待過兩年,生個一兒半女,一家人和和美美的過日子,怎么忽然就成了人人唾罵的jian,夫了,從進大牢到現在,他已經挨了三頓皮鞭,也不知道什么緣由,那些獄卒個個仿佛閻王,比起梅府里兇神惡煞的小廝們更兇惡百倍,他被打得身上幾乎沒了一塊好rou。縮在角落里想著,自己會不會被活活打死在牢里,死了也帶一個jian夫的污名兒,讓宛娘該如何傷心……剛想到宛娘,就聽見仿佛是宛娘的聲音,宛娘的聲音很好聽,他還記得,第一次聽她說話的時候,他覺得像山林子里的黃鶯鳥,聽在耳里,心里都跟著麻酥酥的,故此,他飛快便抬起頭來,果然是宛娘。“宛娘……”王青幾乎費盡了全身力氣才挪過來,宛娘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他身上,衣裳早破的幾乎不能蔽體,露出身體上交錯的鞭痕,一條疊著一條,觸目驚心,宛娘伸手過去想碰又急忙縮了回來,問他:“他們打得?疼不疼?”“不疼,真的……”王青極力咧開嘴,想露出一個笑容來,卻令宛娘更覺心酸愧疚,眼淚再也忍不住,啪嗒啪嗒掉了下來。王青急忙道:“你,你別哭,我不疼,真的,宛娘,你怎么來了?”宛娘知道現在哭也于事無補,抹了抹眼淚哽咽的道:“曹大貴回去報信,我求李叔送我來的。”“曹大貴?”王青聽見這三個字,幾乎咬牙切齒的道:“就是他害我,宛娘,怨我不聽你的良言,卻被曹大貴這廝誣陷成如此下場。”宛娘道:“果真是他嗎?”王青道:“曹大貴跟梅府管事的婆娘柳兒勾搭成jian,我勸他不聽,也怕惹出禍事,惦記著忙做了活計家去,不想臨行前一晚,剛睡下不久,他推說出去解手,不知怎的,那個柳兒就進了屋來,被梅府的小廝當場拿住,非說我是jian夫,曹大貴更是一口咬定我跟柳兒早有□,把他自己撇了個干凈,宛娘,你信我,我王青上頂天,下踩地,若說一句謊言天打雷劈。”宛娘抬手捂住他的嘴:“休說這樣的話,我信你。”“真的。”王青仿佛歡喜了一些:“你信我,我便放心了,我這里正有一句話要說給你,若我命大熬將過去,待家去成親娶你過門,若我王青死在那杖刑之下,宛娘你便另擇良人去吧,是我王青無福。”宛娘聽了,眼淚滾滾落下來:“你放心,我定會救你出去。”王青忙握住她的手道:“宛娘,我知你的心,想你一個纖弱女子,哪有這樣本事,只要還念著我王青,王青便已知足了。”宛娘知道自己說什么王青也不會信她的,也不再說什么。卻見王青顫抖著從衣裳內里的邊上撕下一塊布來,塞在宛娘手里:“這個你留著,權做個念想吧!”王青知道自己這九十杖刑受下來有死無活,好在既無父母也無妻子兒女,只宛娘是個放不下的,好在也沒正式成親,不會耽誤她的青春年華。那邊兒隨喜兒一聲輕咳響起,宛娘知道是提醒她走呢,宛娘握住王青的手低聲道:“對不住了王青,若你能出去,好生尋個女人過日子吧!再不要惦念宛娘。”說完,轉身走了。王青愣了很久不禁苦笑,他哪里還能出得去,恐過不幾日就是他今生的忌日了。宛娘從牢里出來,外頭已經天光大亮,朝陽從遠處破云而出,燦爛而奢侈的落下來,仿佛所有的蕓蕓眾生都能沐浴在這樣的朝陽下,除了她,她的人生大概從此再無陽光可言。“奶奶……”隨喜兒低聲道:“請上轎。”心話兒,這副依依不舍淚眼汪汪的樣兒,爺看了豈不更要嫉火攻心。宛娘坐進了轎里只說了聲:“我不進梅府。”隨喜兒忙小聲道:“爺吩咐下了,奶奶若不進府,便去城外的莊子上住些日子。”宛娘沒說話,也不知自己矯情什么,但她就是不想進梅鶴鳴的賊窩。轎子穩穩的抬到城門,另換了一輛青帷馬車,車旁立著的不是旁人,正是清河縣錢家胡同的吳婆子,給宛娘見了禮,扶著她上了車。馬車出了城也不知去哪里,宛娘忽覺得手心里攥著的那塊布有些鉻手,她打開看了看,才發現里面竟密密實實縫針一層線,撕開,從里面滾出一枚熟悉的珍珠戒子,看到這枚戒子,宛娘忽然什么都明白了,梅鶴鳴這是一再提醒她,從一開始,她便走不出他的手掌心兒,這男人實在可怕,宛娘攥住這枚珍珠戒子,那種無論怎么掙扎都沒用的無力感,令她的身心疲憊不堪。馬車走了約有兩刻鐘左右才停下:“奶奶,到了。”吳婆子打開車門,扶著宛娘下了車,宛娘立在地上抬起頭來,眼前是一座精雅莊園,后面隱隱依著青山,靠山而建,高高的圍墻從兩側延伸而去,幾乎看不見個盡頭。吳婆子道:“這是我們爺城外的莊子,趕上暑熱之時,或在此住上一兩月,如今雖天氣轉冷,好在通了地龍,卻還住得人。”宛娘心里一跳,難道梅鶴鳴不在這里,卻要把單單囚禁于此,那她如何救王青,她側頭看向吳婆子,吳婆子仿佛知道她的想法兒,嘆了口氣道:“爺如今在里頭候著奶奶呢,既奶奶回轉,只需低些身段,哄爺的歡喜,讓爺好生出些氣,便是有多大的事而都過了,奶奶怎不知以柔克剛的道理。”宛娘不禁暗暗冷哼,以柔克剛?想這梅鶴鳴身邊柔的女子還少了,也沒見克了他這塊鋼,倒越發生就了陰險詭詐的鐵石心腸,也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低下頭,跟著吳婆子進了里頭。莊子甚大,宛娘一想到梅鶴鳴,哪還有心思打量這莊子,想梅鶴鳴算計了這些時日,可不就等的這一天,還不知如何折辱與她,一陣秋風拂過,宛娘本就穿的單薄,更覺這秋風颯颯仿佛有些刺骨的涼意。進了前頭一個院落,卻是兩層的樓閣,中間匾上寫著逢春閣,隱約從閣上傳來絲竹曲聲兒……“奶奶,請先浴更衣。”吳婆子引著宛娘進了旁側廂房,錦繡牡丹屏后已備下香湯,進來四個生臉兒的丫頭跪下行了禮,上來要幫宛娘解衣裳。宛娘還是不大習慣,揮揮手道:“你們出去,我自己來。”吳婆子知她向來有些怪癖,便帶著丫頭出去了。宛娘這才脫了衣裳沉入水中……宛娘也沒磨蹭,反正磨蹭了也沒用,早晚要面對梅鶴鳴,洗好了,自己拿了那邊龍門架上的衣裳套在身上,走將出來,吳婆子怕她真冷到,又拿著一件夾棉雪緞的斗篷給她披在身上,這才扶著她上樓。看得出樓上是寢室,布置的奢華舒適,被層層幔帳隔開里外,隱約可見里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