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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至死感公子大恩。”“大恩?”梅鶴鳴冷哼一聲,不想她如此不知悔過,本想饒過她,她偏來勾火,梅鶴鳴忽然厲聲道:“你的身子給了那粗鄙漢子了?”宛娘臉一紅,半晌才道:“婦人雖無知,也知無媒茍合的是丑事,自然要三茶六禮過后才會委身相隨。”聽了宛娘這句,梅鶴鳴揚手吃了手中半盞酒,只覺這半盞酒下去仿佛烹在熱油上一般,怒意上涌,一抬手掀了炕上的花梨炕桌,只聽噼里啪啦,炕桌上的盤盞酒菜盡數傾在地上,宛娘急忙往后一躲,卻沒躲開,一支粉彩纏枝的盤子正巧砸在她的腳上,宛娘只覺一陣鉆心的疼,低呼一聲,向后栽在地上,抬頭驚怕的望著梅鶴鳴,腦子里一時閃過千百個念頭,這男人要怎樣?難道要打她,或是旁的……梅鶴鳴把炕上包袱抖開,打開匣子看見里頭那套他費心讓匠人打造的赤紅火玉頭面,那紅燦燦的光落在眼中,越發惱上來,把上頭一支金鑲火玉的簪子,拿到宛娘眼前,咬著牙道:“你可知爺雖在京里,卻時刻惦記著你,恐錯過你的生日,特特挑了這些火玉與你打了頭面上壽,你自思自量,可對得起爺這一番心意,背著爺勾搭了野漢子不說,還要瞞著爺嫁他,宛娘啊宛娘,你當也是那院里的龜公不成,任你如此糟蹋。”燭火跳躍數下,映著梅鶴鳴充斥著怒意的一張臉,有些猙獰可怖,宛娘身子不由自主瑟縮一下,可聽到他口口聲聲說什么心意,宛娘只覺不知從哪兒生出一股子勇氣來,扶著旁邊的小幾立起來,目光掠過那支簪子道:“公子心中的佳人如春日的桃李,公子的心意又豈是獨獨對著宛娘,公子府里有三妻四妾,外頭也有知情著意的佳人,何必勉強宛娘,宛娘是平常婦人,只想嫁個本分男子過活,伺候公子,宛娘不愿。”這幾個字真是說的斬釘截鐵,梅鶴鳴忽然冷笑數聲,坐回炕上,望了宛娘良久開口道:“你當真不愿?”“當真不愿。”宛娘幾乎毫不猶豫應了他一句。梅鶴鳴真想當即就掐死這不識好歹的婦人,偏偏就算到了這當口,他仍有些舍不得,下不去這個黑手,他梅鶴鳴找女人什么時候用過強,只宛娘一個用了些強硬手段,得了身子,卻不想卻得不著心,宛娘一顆心如今可不都在那個什么王青的野漢子身上。想到此,梅鶴鳴眼中陰狠閃過,敢娶他梅鶴鳴的女人,他倒真想看看,究竟是個怎樣膽大的野漢子,只宛娘想如此擺脫他嫁人,想的真真如意。梅鶴鳴道:“我最后問你一句,你若悔過,在我跟前跪下賠個不是,爺雖惱,說不得就饒過你,若執迷不悔,你需知道爺的手段……”梅鶴鳴的話沒說完,宛娘忽從袖子里抽出剪子來,比在自己的脖子上,顫著聲音道:“公子若再逼我,我就死在公子面前。”剪刀明晃晃的刀刃劃破她的頸項,點點血花滴落,映著她一張蒼白小臉,越發觸目驚心,梅鶴鳴真沒想到她會以死相挾,剪刀藏在袖里,可見是一早就打好了主意,他若不放她,她便死在這里,倒不妨她是這么個烈性女子,看著那滴落的血,梅鶴鳴越發恨到不行,真有膽子,就為了嫁那個野漢子,連死都不怕了,只她大概不知道自己的性子,他不點頭,她就是想死也難。梅鶴鳴手握成鉗,探手過去,宛娘只覺眼前一花,手肘一麻,握著剪刀的手一松,剪刀就落到了梅鶴鳴手里,宛娘踉蹌的退后兩步,臉白的不行,除了死這一招,她再想不出別的招了。梅鶴鳴抬手把剪子扔到一邊,恨聲道:“你不用跟爺尋死覓活,爺有的是女人,犯不著強逼著你,傳出去卻落了爺的名頭,只爺丑話說在前頭,今晚你出了這個門,若日后再想回來,可沒今日的好顏色了,若思量好了自管去。”宛娘一愣,不想梅鶴鳴真放過了她,尚有些不信,待回過神來,再也不看梅鶴鳴,轉身急步奔了出去,卻沒見,她身后梅鶴鳴手上的一只玉扳指都捏成兩半……☆、21終獲了自在宛娘就跟后頭有鬼追她一樣,也顧不得腳生疼,急奔出來,片刻都不停歇,直到立在大門外才扶著門前蹲坐的石頭獅子喘氣,撫著胸口,只覺胸膛里一顆心撲騰的仿佛要跳出來一般,梅鶴鳴這男人太可怕,宛娘仿佛經歷了一趟生死,有種死里逃生的感覺,抬頭見懸于空中明月,仿佛又圓了些,這是不是預示著她的生活,從此可以走上平順坦途了。想到王青,想到以后,宛娘忽然生出力氣來,她直起身子,左右看了看,這才發現,雖在這清河縣里,自己卻不識回家的路,每次都是車轎相隨,就記得過了幾條街巷,況,這會兒已是深夜,街上起了夜霧,昏暗中更辨不清個東南西北。她看了看身后,大門內隨喜兒常福立在里頭,那意思是等她走了就關門,宛娘一步一步下了臺階,腿一軟,才覺腳上疼的不行,一瘸一拐的扶著墻往東邊挪動,走了幾步就聽身后吱呀一聲,大門閉上。宛娘沒有再回頭,她不想回頭,不愿回頭,她要往前走,她終于擺脫了梅鶴鳴,出了身后的門,她就獲得了全部自由,這種心情說不出的自在。她扶著墻走了沒幾步,就覺走不動了,剛想歇會兒,就聽王青的聲音道:“宛娘……”宛娘急忙抬頭,只見街口不遠那邊兒的夜色中立著一個漢子,可不正是王青,手里提著一盞燈籠照亮,仿佛還不確定是自己,提高往上照了照,嘴里喚了一聲。宛娘急忙用把領口掩了掩,不想他看見自己的傷,王青走近了一看果是宛娘,這顆心才算放下,見她的腿一瘸一拐的,忙蹲下去,伸手想去摸她的腳,想到什么,半截又縮了回來:“宛娘,你的腳怎了?這大晚上,錢家既接了你來,怎的也不遣人送你回去?”宛娘道:“剛下臺階的時候沒看清路崴了一下,不妨事,錢家原是要送的,是我說要自己回去,便辭了她家好意。”王青站起來,要扶她,又覺畢竟男女有別,兩人雖說成親的日子定了,可畢竟還不是夫妻,一時有些手腳無措。離得近些,宛娘才看清楚,這樣入了秋的天兒,王青額頭竟出了一層熱汗,想是急奔來尋她,卻不知他怎生知道的,想著,便問了出來:“你怎的來了?”王青道:“晚上睡不著,恍惚聽見你那邊門響,待出來時,你已走了,問了大妮才知,你被錢家人接來,她說你跟錢家自來有些往來,我便回去睡下,卻更睡不著,索性出來想著來迎迎你,也怕萬一錢家人不送,你一個人走夜路害怕。”宛娘心里一陣熱乎,就知自己沒看錯,王青是個只冷著熱的男人,宛娘把手里的帕子遞給他輕聲道:“如今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