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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婆子暗暗咬牙,卻也恨二郎不爭氣,王婆子本來打算的好好,等大郎真去了,就把宛娘這賤人賣了,養了這大半年,這小賤人的模樣也齊整了不少,又是個青白身子,賣到城里的煙柳閣去,說不得就是一筆大銀錢,有了這大筆進項,再給二郎說個什么樣的媳婦兒不成。打了這個主意,就萬不能讓二郎破了小賤人的身子,披上衣裳忙著跑了出來,宛娘一看王婆子出來,一下躲到她身后,被王婆子抓住頭發,劈頭蓋臉大了幾下子:“浪蹄子,一大早的不讓人消停,讓你勾他,讓你勾他……”雖然打的狠,卻刻意避著臉。宛娘抱著頭,讓她打了幾下,二郎順著墻邊跑了,王婆子才喘著氣放開她吆喝:“還不去挑水做飯,成日就知道勾男人,浪的你渾身的骨頭都癢癢……”王婆子罵的粗俗無比,宛娘就給她一個耳朵,反正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王婆子這一著急生氣就犯了頭疼病,做不得活計,便關了鋪子,王家的院子臨著街,外頭一間劈做了鋪面,出來進去也走前面。王婆子覺得暈頭轉向的,剛在炕上躺了會兒子,不妨外頭有個主顧來尋,是石頭街巷徐家使喚了婆子來問:“那日扎的花可好了,若好了,現在送過去,明珠姑娘說要挑來戴呢。”說起來,這徐家并不是什么正經人家,這位清河縣大名鼎鼎的徐明珠原是官宦人家的通房丫頭生的,后來徐家落敗,被當家夫人把這娘倆趕了出來,落到了清河縣,娘倆無生計,便做起了皮rou生意。徐明珠生的齊整,又兼識得幾個字,她娘又是南邊人,彈琴唱曲的也會些,久而久之倒做出了名氣,后被青州府的梅公子包了,越發有了些體面。王婆子自然不敢得罪這樣的主顧,強撐著想起來,無奈頭暈目眩,那徐家的婆子便道:“既是你病了,不如讓你家宛娘跟我去一趟便了。”王婆子瞧了外頭一眼,低聲道:“你也知道,她是我買來給大郎沖喜的,也怕不妨頭,她就跑了,可不雞飛蛋打。”徐婆子道:“你倒是越發謹慎,就她那個小腳兒小身板兒,能跑到哪兒去,放心有我呢,怎么跟我去的,怎么給你送回來。”既然得了這話,王婆子便放了心,讓宛娘收拾了,提著扎花的盒子跟著徐家婆子去了,豈不知,這一去卻引出許多風流孽障來……☆、2初見梅鶴鳴徐家所在的石頭街巷,離著王婆子這邊不遠,可要走路也要有些時候,且就憑她腳下這雙小腳,走到哪兒說不準就能累死。宛娘穿過來才發現,自己的腳很小,大約小時候纏過足的,估計時候不長,慶幸沒怎么畸形,但走路也走不太快,這種畸形的審美倒酷似明朝。宛娘跟著徐婆子上了徐家的車,這是宛娘這么長日子來頭一回出門,是騾車,后面沒有車棚,想來是專供下人用的,并不講究,宛娘跟徐婆子就坐在邊沿上,搖搖晃晃的往前走。宛娘卻慶幸是這樣的車,讓她能看見外頭究竟什么樣兒,真是一個挺詭異的世界,街上來往行人男男女女,都是一副古早的打扮,感覺像拍電影,卻又如此真實,真實的近乎殘酷,因為她是這個社會最底層的一個女人,命運雖然未知但想也知道必然好不到哪兒去。徐婆子倒不怕宛娘跑了,就憑她這么一個弱巴巴的女人,就是跑了也是死路一條,再說,能跑到哪兒去,不過模樣兒卻真生的不差。徐婆子跟著徐明珠這些年,自然是見慣了風月的,這個宛娘一看就有些身價,得有十七八了吧,穿著一身洗白了的青布衣裳,下面的裙子也是一樣的青布,頭上一塊半舊巾帕裹住滿頭烏絲,盤上頭,開了臉,越發顯得一張臉瓷白瓷白的。要說眉眼兒也說不上多出挑,可俗話說的好,一白遮千丑,尤其女人,光憑著這一身細白嫩rou,男人能不稀罕,且,這個宛娘別著木呆呆的,那雙眼睛里卻仿佛有隱約光芒流動,更顯得跟旁的女子不一樣起來。一路上兩人也沒怎樣說話,到了石頭街巷中間一棟宅子跟前,騾車停了,兩人下了車,徐婆子叮囑她道:“今兒里頭有貴人在,你就跟在我后頭就好,莫沖撞了去。”宛娘點點頭,跟著徐婆子走了進去,轉過門前影壁,從旁邊的廊子到了后面,宅子不大,卻頗有江南韻味,一路行來也是曲廊繞堤,湖石崢嶸的。過了一個月洞門,隱約聽見絲竹縈耳,伴著曖昧軟糯的調笑聲,走了十幾步就見前面不遠的明廳里吹拉彈唱的好不熱鬧,迎鼻是一陣脂粉香。到了廊下,徐婆子讓宛娘在外頭候著,自己先進去回徐明珠,話說這徐明珠卻是個有些心機的女子,當年跟她娘衣食無著,逼不得已做了這個皮rou生意,卻知道不是個長久的安身之法,憑著鮮艷容色,讓她嫁個粗漢子過日子,也不樂意,好容易巴上了梅公子,倒仿佛黑道上瞧見了光亮一般。想著怎生使喚個法兒入得梅府去,即便昨個侍妾,也強過現在迎來送往,這梅公子雖無官無職,在他們青州這個地兒,卻是首屈一指的人物,青州府的恒通當,恒通錢莊就是梅公子手下的買賣。要說這做買賣做的頂大了也不過商賈,哪有什么體面,偏這位梅公子的手段厲害,自打進了青州府,上上下下的官員見了都趕著湊好,就是青州府的府臺老爺,也要客氣的稱呼一聲梅公子。青州府郭家胡同的一棟占了半條街的大宅子,原是青州府望族郭家的,后家道敗落被梅公子購置了去,收拾齊整,變成了今兒的梅府。徐明珠尚沒造化去過,只從青州城西的玲瓏塔上遠遠望見過些里頭的景致,只見樹木蔥蘢映著層疊的青屋檐,不知有多少進去,聞說這位梅公子是喪了發妻的,府里有的只幾房妾侍,若生的腦滿肥腸還罷了,偏生的很是體面,聽說中過武舉,身姿挺拔,卻也不是那等練武的粗漢子,不知后來,怎生就做了買賣,很是個風流的性子。徐明珠早慕名已久,只可惜沒得機緣,可巧上月里,清河縣的縣太爺石大人在富春樓里宴客,差人喚了她過去彈曲湊趣,到了才知請的就是這位梅公子。徐明珠哪有不使出渾身解數的,倒也勾住了梅公子的腳,當晚就是她伺候的枕席,要說徐明珠在風月里也混了這些年,那帳中的云雨之事,自然熟稔非常,她娘就說過,這女人生的再好,也比不上在炕上伺候的好,伺候的男人舒坦了,有什么得不來,因此當年特尋了久歷風月的老婆子,專門教她這些風月里的勾當,自是這里頭的強手,偏遇上梅公子更是個強中之強,兩人翻云覆雨顛龍倒鳳,暢快的干起事來,倒分外合拍。許明珠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