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諳世事、含苞待放
不諳世事、含苞待放
三宗比試將近,不只是青嵐宗,靈均宗、鳳皋宗皆傳訊召回各地歷練的弟子。三大宗門弟子雖多,但是真傳弟子卻極少,幾大宗門加起來,也不過百數,內外門弟子人數卻上萬有余。真傳弟子自不必擔憂修行、丹藥之類的東西,但內外門弟子必須去爭、去搶,三宗大比獎勵又豐厚,因此大部分弟子都選擇回來,少數實在抽不開身的,只得遺憾放棄。 青嵐宗山下的游河街市這幾日熱鬧起來,在接下來幾日,隨著各宗弟子趕到,這里會更加熱鬧。人多了,做生意的也多起來,來往的人群中,不只是幾宗的弟子,甚至還有其他宗門的修士以及一些散修,來此處尋覓機緣。 人群里有不少是初次參加大比的修士,歷練不足,與同伴聊得暢快,絲毫不知在這樣的環境中,會有多少人盯著他們看。 虞時年漫不經心地收回視線。 他此刻正在卿朝樓二樓一間廂房內,房間里陳設奢靡,地上鋪有柔軟的薄毯,擱置在角落里的香爐里燃著熏香,香氣又甜又膩。卿朝樓是尋歡作樂的地方,為了給客人極佳的體驗,那些熏香里也往往加了些催情的東西,不過分濃郁,像是披在姑娘身上最后一層紅紗,將落未落的樣子,隱隱勾動人心中的欲望。 然而靠在窗臺邊的青年好似沒受到香氣的影響,對于一路追過來想要自薦枕席的貌美女修更是懶于搭理。 他或許不知道,或者知道了也不在意。對于房間內另一位不請自來的女客來說,容貌幾近綺麗的青年衣衫凌亂,眉眼疏懶,似含情,又似意倦,那樣姿態閑散地倚著窗邊,莫名就顯露出蠱惑人心的色氣來。 白玉薇心跳快了兩分,許是房間里催情香的效果發作了,她感覺有些熱,不由自主地將衣襟扯開了些,隱約露出雪白的溝壑。 她舔了舔唇,努力裝作鎮定的模樣:如何?虞時年,你我皆是金丹期修士,修為也算不錯,在雙修上能幫得上你。 她的話只換得虞時年厭煩的一眼:聒噪。 白玉薇臉色僵了僵,不過或許是他從未給過她好臉色,這一路上下來,她倒是也學會了安慰自己。 看在這張臉的份上,她不跟他計較。 順著他之前的視線,白玉薇也往外面看了看,路上來往的幾乎都是各宗弟子,腰間懸掛腰牌,說說笑笑地走著。 白玉薇瞥了一眼,道:那些大宗門的女修可不會那般隨意,你若是想找她們,我勸你還是早些放棄。她們可不是我,吃上了要么哭哭啼啼,要么就糾纏不休,還會有數不清的麻煩等著你。 她這句話讓虞時年抬起眼來看她,瀲滟桃花眼輕飄飄地從她身上滑過,白玉薇不由得掐緊手心,只覺心跳如擂鼓。 但是虞時年只是輕扯唇角,至少她們比你干凈。 我嫌你臟。 他的唇薄薄的,形狀優美,吐出的話卻刻薄而惡毒。 我這兒不是收破爛的,你要是想找人共赴極樂,出門右轉就是乞丐窩。沒準兒他們看在你還算看得過去的份上,愿意滿足你呢? 沒有女子能夠忍受這樣的羞辱。 白玉薇先是腦海一片空白,面上因惱怒羞憤氣得通紅,聳立的胸脯劇烈起伏,手快腦子一步,朝他打了過去。 一道雪白的光亮在昏暗的房間閃過,白玉薇的手揮空,揮動產生的氣流只拂過他垂落的發絲。白玉薇脖子上不止何時出現了一把窄窄的袖刀,刀鋒森寒銳利,隔著極近的距離,再近一寸便能飲血。 這是一把非常好看的刀,刀柄上綴有血紅色的寶石,此刻正被一只手握在手里。這只手也是漂亮的,白皙修長,骨節分明,與華麗的刀柄交相輝映,像是兩件藝術品擺放在一起,總歸是令人賞心悅目的。 但是被刀鋒抵著脖子的白玉薇并不這樣想,她額角冷汗都冒出來了,在生死交際,她才終于想起這個一路上不搭理她,眉眼倦懶的青年在修仙界的名聲出手狠辣,殘忍無情。 虞時年,陰陽合歡宗弟子,容貌綺麗,身邊從不缺乏貌美女修。有人說或許正是這個原因,才導致他修行速度極快。畢竟合歡宗所走的路子,多是以雙修功法。 她知道的,所以在看見虞時年的時候,其實是心生歡喜的。她也不是什么正經宗門出身,而合歡宗宗門內有大能坐鎮,亦有資源、弟子無數,若非名聲不好,其實是能與青嵐、靈均相提并論的。她想攀上這條大腿,雙修不禁對男子有利,對女子同樣有利,何況虞時年還擁有一副好相貌。 虞時年本來是想直接殺了她的,他看了看還算舒適的屋子,不想弄臟了重新找地方,微微抬手,直接將她從窗臺上扔了下去。 從天而降的白玉薇驚擾了人群,他們紛紛避開。 白玉薇直接砸在地上,金丹期修士的體質自然無懼這點高度,但是她還是被這舉動中透露出來嫌棄和羞辱氣到了。她從地上爬起來,也不管亂七八糟的衣服,對著二樓窗戶怒罵:虞時年!你以為你就好到哪兒去了?!那些眼高過頂的女修就看得上你了?! 她在下面罵罵咧咧,虞時年有些不耐煩,眉眼壓低,帶出幾分戾氣來:滾!不然殺了你。 語氣中的殺意激得白玉薇一激靈,她咬了咬牙,到底是不敢再罵,在人群好奇的視線中掩了面,灰溜溜地走了。 虞時年心情煩躁,他手一抬,就要關上窗的時候,忽然像是瞥見什么,停下手上的動作,目光略過人群,看向湖畔。 那兒站著一個穿淡青色衣裙的姑娘,裙擺上繡著的云紋襯得她輕靈又活潑,此刻正偏著頭去咬她身邊人遞給她的糖葫蘆。她身邊的人像是她的師兄,含笑喂她糖葫蘆,又帶著幾分寵溺。 虞時年隨意掃過她身側的少年,目光多數落在少女身上。 美麗、天真而不諳世事,是千嬌百寵、被人精心呵護著長成的花兒,花瓣嬌嫩,枝葉青翠,含苞待放。 虞時年微微瞇起了眼睛。 他感覺到心臟像是被柔軟的羽毛輕輕撓過,有不知名的欲望緩慢升騰而起,他沒有著急,而是耐心地等待這股欲望變得清晰,隨后生根發芽。 虞時年看著她,確定自己想要品嘗,看看她是不是如表面上看起來那般甜軟可口。 ...... 芙鸞苦著臉咬下一顆糖葫蘆:二師兄,真不要了,太甜了,而且我都不是小孩子了。 明成歌用指腹擦去她唇上的糖漬,聞言倒有幾分失望,他看了看手上沒吃完的糖葫蘆,為難起來:那怎么辦? 芙鸞從他手中取過糖葫蘆,正彎腰遞給旁邊的小孩,突然感覺背上一冷,似乎有什么人在看她。 她順著方向看過去,只看到卿朝樓二層關上的窗戶。 芙鸞下意識捏緊了袖子。 ......是誰? PS:放心,芙鸞設計之前,男主都是身心雙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