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泥之別
云泥之別
回春閣,憑欄雅間里,幾個俊朗的男子圍坐著對月小酌。 主位的南宮宸難得換下玄鐵鎧甲,一襲月牙白的便服風流清俊,劍眉星目,常年的軍營生活讓他眉宇間積淀著沉穩之意,如悠悠醇酒,別有一番醉人滋味。 酒過三巡,眾人都有些醉意。 宋寅笑著問道:子褚,這些年你一直是孤家寡人,真不考慮娶妻生子了? 宋寅跟南宮宸自小交好,如今官至御史,也只有他敢直接發問。 南宮宸品了口酒,笑意郎朗,沒有肅石兄的好福氣。 眾人見他面色平和,彬彬有禮,也開始七嘴八舌討論起來。 也不知怎樣的良家淑女能入得了南宮將軍的眼?皇城的姑娘們可是個個都想嫁給將軍呢! 將軍,我家小妹,年方二八,性格溫良,容貌過人,一直都很崇拜您,不知將軍意向如何? 酒喝高了,有些心里的想法都說了出來。南宮宸雖年近不惑,但身為大崇戰神,容貌俊美,讓無數少女為之傾倒,一時間蓋過皇城中所有未婚男子的風頭。 可他本人并無成親的想法。 南宮宸手握酒杯,微瞇著眼眸,如一汪墨色深流。 宋寅暗道不好,他這個友人,面上溫文爾雅,實則疏離。無人知曉他內心深處到底在想什么。 就在他想招呼眾人換個話題時,木門被推開。 來者是張太史,他是劉大司徒的人,而位居四大家族的劉家,是蒙王的黨羽。 劉司徒派張參來的目的,不言而喻。 頓時,室內一片沉寂,南宮宸面上笑意不減。 不愧是皇城萬千少女心中的如意郎君,溫潤有禮,誰又知他是笑面虎呢?宋寅在心中腹誹道。 南宮宸等人跟張參來到劉司徒的雅間里,撲面而來一股脂粉味,絲竹聲不絕于耳,他下意識地蹙起俊眉。 包間里男男女女,人數眾多,南宮宸目光一掃,臉上的笑意有些僵住。 她怎么會在這里? 他下意識握緊拳頭,心口莫名涌起一股濁氣。 南宮賢侄,今日正巧你也在這里,我們叔侄二人好久沒有開懷暢飲了! 聽到劉榮這番話,跪地侍奉的女人后背一僵,纖細的脖子微微低下,她悄然將白皙的側臉撇過,似乎不想讓他看到。 南宮宸眸色一暗,轉而恢復笑意,邁步走過去,劉叔,好久不見了,子褚先敬您一杯。 他看似隨意地將目光落在芙湘身上,就像看陌生人一般。 還不快伺候南宮將軍喝酒! 見一旁的芙湘遲遲沒有反應,暴脾氣的劉榮狠狠踢了她一腳,女人瘦弱的身板狼狽地跌倒在南宮宸的皂靴旁。 她忍著疼痛,咬牙爬起身來,緩緩替他酌酒。 將軍請。 南宮宸沒有立馬接過,他眼眸輕抬,看她修長的指尖微微顫抖,纖細的皓腕隱隱可見擦傷,輕微地呵笑一聲,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芙湘臉色煞白,她知道南宮宸是在羞辱自己,她渾身顫栗,想默默退回到角落,不礙他的眼。 可她剛退下去,就被一名肥頭大耳的參軍抱在懷中。她下意識地掙扎,可抵不過男人的大力氣。 乖乖聽話,你是新來回春閣的吧,看著面生得很,姿色倒不錯,在這里多學學規矩,以后本大爺會常來觀顧你的。男人湊在她脖頸上嗅了嗅,言語變得下流,真香,本大爺迫不及待想cao你了,等下了宴,我包你整夜。 芙湘流著淚搖頭,她淚眼朦朧地望著南宮宸,他正和劉司徒談笑風生,他的笑很溫柔,卻吝嗇地從不給她半分。 你膽子倒不小,竟敢看南宮將軍?胖男人嘲諷道:癩蛤蟆想吃天鵝rou,南宮將軍是你這種風塵妓女能高攀的?別看他沒家室,眼光可高得很,一般貴女都入不了他的眼,就憑你還比配給他提鞋! 我聽說劉司徒想把最小的嫡女指給南宮將軍為妻呢! 一旁另一個男人湊過來說道,看到芙湘絕美的容貌,微微愣神。 真是好貨色他色瞇瞇地將手伸到她半露的胸口,大石頭,你不夠意思哈,有好貨都不跟我分享。 胖男人嘿嘿一笑,眼珠一轉,猥瑣地笑道:要不,今晚我們一起玩她? 芙湘絕望地瞪大雙眼,原本以為被南宮寬賣到妓院就已經是地獄了,卻不想這只是開始。 她下意識望向南宮宸,她早已斷了對他的那點綺念,只希望他能看著相識一場的份上,救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