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檐下
屋檐下
少女從書包中掏出手機,給她的母親林英發信息:mama,你們今天怎么還不來接我,我就在學校旁邊的書吧。 等了五分鐘左右,對方依舊未給予回復。她立即撥通了電話:mama,為什么你們今天還不來接我?而且外面下了雨我還沒帶傘。 寶貝,mama今天去爸爸的公司處理點事情,你梁叔叔也被我征用了,你今天坐出租車或者坐公交回家行不行? 你不是都不工作了嗎?為什么還要去爸爸的公司?既然接不了我為什么不提前說一聲?我是不會坐!公!交!的! 陶千漉覺得自己委屈至極,未等對方回話就把電話掐斷,以此來發泄自己的不滿。她坐到書吧門口的長椅上,背靠一面透明的玻璃。 她甚至都沒有往書吧里面的方向瞅一眼,因為她討厭看到一群人認真學習的樣子,覺得他們在惺惺作態,更不可能在這樣的地方學習。 突然耳邊傳來了扣動玻璃的響聲,陶千漉回眸,心跳漏了兩拍,撞入一雙好看的眼眸,對方神情淡漠,眼底有幾絲不耐煩,看到她哭紅的雙眼沒有說話。 陶千漉回過頭哭的更兇了。 門口傳來聲響,那人對開門走了出來,陶千漉的目光鎖定在一雙骨節分明的手上。只見他撐起一把黑傘,動作利落干脆。 她以為他要向她走過來。 而對方甚至沒有朝她的方向看過來,徑直向馬路對面走去,他的步伐輕快,屋檐下的雨水滴落嘀嗒嘀嗒,他們的節奏好像融為一體。陶千漉腦海里蹦出一個詞翩翩少年。 恍神中她停止了哭泣,注意到那人光潔且線條流暢的脖頸,很是好看。他停在了馬路對面的公交站牌處,轉過身似乎是對上了她的目光灼灼。 陶千漉并不忸怩,直勾勾地與他對視,可那人很是自然地移走了視線,并不想與她有任何眼神交流。這讓她有些窘迫,拿起書包就走到馬路邊隨手攔了一輛出租車坐進去。 師傅,佳源公館,五十塊不用找了。 她手臂伸向車前,而目光卻鎖定窗外。細密的雨布滿了貼了膜的車窗,他身材修長,市一中灰色的秋季校服也難掩少年的蓬勃朝氣,他就在那兒讓人挪不開眼。 出租車司機在馬路上掉了個頭,陶千漉的視線也隨之換了個方向,她注意到他上了公交車,19路 【回】 思緒輾轉,泡在浴缸里的時間有些久了,陶千漉伸手接住低落在手心的水珠。 那是她第一次遇見他。 少女時期的神經過于大條,一上來就被對方的美色誘惑,連頭腦都不清醒。現在僅憑一些記憶片段就可很快得出結論,原來第一次她就讓他討厭了她。 他上公交也是做給她看的吧!那通電話他恐怕也是聽得清清楚楚,因為后來的她知曉他也住在佳源公館,而那班19路公交從不曾經過他們家的小區。 少女的張揚跋扈就連現在的陶千漉自己都難以理解,千淘萬漉,她才是今天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