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難受嗎

    梁園起來先從冰箱里拿出三個雞蛋，放進煮蛋機，然后進浴室洗頭洗澡。

    抹身體乳時，聽到陸遷開門的聲音，還以為是她叫的送餐服務。

    梁園隨便裹了個浴袍出來，一邊用干毛巾擦拭頭發一邊問，牛奶來了嗎？

    抬眼卻看見小艾坐在沙發上，神情凝重地看著她。

    梁園擦頭發的手停下，你怎么來了？

    小艾表情十分復雜，園園姐，你騙人太不走心了，昨晚我回酒店想起那女演員和我同一家酒店，前天我還和她碰見過，今早我越想越不對，沒有車你是走路回的酒店嗎

    小艾打量了梁園一下，她的發梢還在往下滴水，一大清早的一男一女在同一個房間，女方還很不避諱地洗澡，很顯然是關系不一般，小艾簡直有太多的疑問與震驚。

    昨晚你坐陸老師車回來的？戴口罩了嗎？有沒有碰見什么人？一直在一起嗎？你們多久了？

    一連串的問題砸下來，梁園挑了最后一個回答，沒多久，前天吧。

    小艾呼出一口氣，還好，還好，差點以為你們進組前就偷偷在一起了。說完，她看向陸遷，有些遲疑，陸老師，你能不能先回避一下，我們團隊有事要商量。

    陸遷看梁園一眼，見她沒什么反應，于是點了點頭。

    臨出門，梁園叫住他，拿給他兩個雞蛋，沖他笑了下，你的早餐。

    陸遷走后，梁園邊吹頭發邊聽小艾嘮叨，可惜吹風機太靜音，每個問題都聽得一清二楚。

    你們什么時候在一起的？

    為什么不告訴我呢？

    所以陸老師背后的抓痕是你抓的？你之前和我演戲來著？

    不行，不行，我要快點把這個事報備給羅哥。

    梁園關了吹風機，無奈道，不用這么夸張吧，小艾。

    小艾很嚴肅：園園姐，藝人戀愛都是要提前報備公司的，你不會不知道吧。

    梁園點點頭，我知道，可我沒有戀愛，睡覺的關系也需要報備么？那太尷尬了吧。

    啊？睡什么？睡覺？小艾瞠目，你，園園姐，你和陸老師，不是戀愛，是約炮？

    梁園若有所思：那天氛圍還不錯，我們倆互相都有點意思吧，就心照不宣地睡了。說約炮就不對了，我們沒有約定什么啊，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發生的。

    見小艾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梁園疑惑，這樣說，很難理解嗎？

    小艾心道確實挺難理解的，這還不算約炮嗎？好了，我不知道你要怎么定義，但男人肯定是有生理需求才和你睡的，在他眼里你就是他的床伴，你不要把這一切想得太浪漫，這種事都是男人占便宜的。還有，他有家室嗎或者女朋友？你一定要注意點。

    梁園表情凝滯片刻，然后哦了一聲：沒有的，他沒有。說起來其實是我占了他便宜。好了小艾，拍親密戲之后有感覺很正常吧，將錯就錯一段時間也沒什么不好的，拍這部戲我壓力太大，就當釋放壓力了。戲拍完了我就會清醒的，你別擔心我。

    小艾解讀著她的意思，所以是還要繼續下去？

    梁園反問：不可以嗎？

    也不是不可以，這的確是件小事，大家都司空見慣，不至于會亂說話，低調一點也鬧不出什么來。

    只是長期關系依然有風險，男方那兒也要先說好，最壞的結果是不小心被爆出去，但如果能引導成是正常談戀愛就不算太壞，到時候大眾只會說男女主因戲生情，最多是被罵公費談戀愛。

    小艾準備待會和羅承簡單說一下這件事，看看他的意見，對梁園先妥協，好吧好吧，你千萬小心，別被群演什么的拍到爆出去，不然又要傳緋聞了，以后分開回酒店吧。

    她又嘟囔一句，你這感覺就有這么好么？

    梁園頓時有些臉熱，避而不答，不是，我就是覺得，反正都開始了，多幾次也沒關系。

    小艾仿佛懂了，就是中國人常說的，來都來了的意思吧。

    *

    小艾來了，梁園就坐了自己的保姆車去片場。

    車上，小艾靈光一閃，問梁園，那昨天你坐陸老師的車，豈不是陸老師的團隊都知道了？但我們還不知道。

    梁園很淡定，我們走路回去的，所以你第一個知道。說完，還不忘補上最重要的，你放心，路上根本沒人，我們戴了口罩，我還戴了帽子。

    小艾被這行為驚訝到，忍不住評價道，還真挺有情趣的。

    上午兩人戲排得都很滿，對手戲又不多，陸遷根本沒找到機會和梁園說話。中午吃飯休息在各自的保姆車。

    陸遷發微信問梁園：來找你？

    梁園過了十多分鐘才回：不太好。

    陸遷看完消息，回了句好好休息，便關上手機。

    拿著梁園早上給他的雞蛋看了片刻，又放下，閉上眼假寐。

    下午就全是對手戲了，還有一場吻戲。梁園昨晚還開玩笑說過，他們是提前對戲了。

    拍攝前，張擇暉照常給他們講戲，這場就照你們第一次那種小清新吻最好了，不能很狂熱，女主角懷孕了，應該是欣喜若狂地親她，又珍惜又憐愛，陸遷自由發揮吧。

    開始拍攝后，陸遷先吻了她的額頭，而后往下貼近她的唇，輕輕碰了一下，張導在這時喊了卡，梁園很快和他分開。

    張導拿著對講機，梁園眼神帶點羞澀好不好，含羞帶怯的感覺，再來一條，試一下。

    第二條，張導依舊不滿意，梁園，眼神更豐富一點，你這光怯了，沒害羞啊。

    第三條，張導已經開始扯著嗓子喊，梁園不對，之前教過你的情緒表達不要那么淺層呢？

    梁園是演偶像劇出身，偶像劇的情緒傳遞講究直觀淺顯，進組半個月，張擇暉費了老大勁去教她改變表演方式，只是今天，她狀態實在不佳。

    又重拍一條，陸遷還沒靠近她，她蹙眉，清晰感到下身有熟悉的熱流涌出，小腹也隱隱作痛。

    她的生理期，好像提前來了

    身體不適再硬拍下去只能繼續浪費大家時間，梁園和張導申請休息一下。張導也知道吻戲沒那么好拍，演員需要醞釀情緒，有時候拍很多條，費很多膠片，都不一定能拍好，于是很寬容地同意了全組休息二十分鐘。

    梁園先回車上問小艾要了一次性內褲，拿了一片衛生巾，準備去廁所換，小艾還給了她一片暖寶寶讓她貼在小腹處，不至于腹痛難忍。

    拿好東西，下車卻看見陸遷站在門外，沒等她說話，他先開口問道：親你讓你很難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