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陳曳

    隔天是周五，早上連著兩節數學，等到大課間休息的時候教室里每個人都在唉聲嘆氣，即使他們坐在甘城最好的高中的教室里，也無法避免被數學摁在地上摩擦的命運。

    顧景看著黑板上的計算題公式和過程就覺得頭暈眼花，連忙拿著水杯出去接水順便換一換腦子。

    水房里永遠人滿為患，顧景等了一會兒才等到熱水，旁邊的開水機前有兩個女孩正在一邊接水一邊聊天，顧景居然聽到了祁川的名字。

    隔壁班那個祁川，今天居然跟他們班林慎差點打起來。

    我知道我知道！好好奇他們倆為什么起沖突啊！

    誰知道呢，不會是因為學習成績吧

    我覺得不至于吧，他們倆成績不相上下。

    誰知道呢，學霸的世界啊，我們不懂。

    顧景接好熱水，若有所思的拿著水杯往外走，昨晚送走祁川后，他到家發來短信和顧景報平安，顧景卻沒有回復。

    以前也有人像祁川一樣說喜歡她。

    顧景回想起中考后那個漫長的暑假，班里同學們組織了謝師宴，結束后大家把老師送上了回家的出租車。

    大家又嚷著要玩個盡興，又鬧哄哄的去了KTV唱歌。

    后來發生了什么？

    她被灌了很多酒，整個人都意識模糊，醒來時就發現同班的一個男生正趴在她身上奮力的聳動著下身，她遲鈍的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麻木的轉動著眼睛看向四周，陌生的酒店房間里還站著五六個和她朝夕相處了三年的同班同學。

    她不知道自己失去了意識多久，但地上扔了一地的避孕套可以證明起碼這里每個人都對她做過同樣的事。

    趴在她身上的男生發現她醒來，似乎是被嚇到，渾身一抖就射了出來。

    旁邊的人紛紛嘲笑他不行，那個男生懊惱的退出來，一邊摘掉避孕套一邊說：她怎么醒了啊？

    啊？那個藥不是管六個小時嗎？有人問道。

    陳曳買到假藥了吧，這才四個小時。又有人說。

    顧景躺在床上一動不動，麻木的看著天花板，沒有任何反應。

    也差不多該回去了。

    那就算了吧。

    他們說著就開始穿衣服準備離開。

    忽然有人走過來，笑著躺在了顧景旁邊，是陳曳。

    他輕輕地撫摸著她的臉頰道：對不起啊，我本來只打算一個人獨享的，但是要封他們的嘴，所以沒辦法

    你放心，他們都只做了一次，我也都讓他們帶套了，不會懷孕的。

    顧景木然的看著他，只問了一句為什么。

    明明在不久前，這個人還送她生日禮物和鮮花，說希望以后可以年年陪她過生日。

    房間里的人已經走完，只剩下他們倆。

    陳曳光著身子去接了杯溫水回來，然后扶著顧景坐起來溫柔的喂她喝了些水，他坐在床邊，語氣平淡的說：聽說你估分可以去深中，但是我家要送我讀私立。

    所以？顧景想不到這兩件事之間的關聯。

    我怕你忘了我。陳曳笑了，他湊到顧景面前，盯著她的雙眼道：這下你應該一輩子都會記得我吧？

    顧景忽然覺得自己可能做錯了事。

    祁川和陳曳不一樣，他或許真的只是單純的喜歡她，是她會錯意，單方面認為所有靠近她的人都和陳曳一樣。

    顧景想起來祁川放在自己抽屜里的那封信，明明是他主動約自己見面，卻害羞到話都說不清楚，但還是堅定的攔在她面前不讓她有機會溜走，最后鼓起勇氣結結巴巴的說喜歡她，又把自己的獎學金和零花錢獻寶一樣遞給她，讓她去買喜歡的東西。

    可她配得上這樣真摯的感情嗎？

    顧景情緒復雜，她拿著水杯趴在走廊的欄桿上吹風，看著樓下中庭里每一個跑來跑去的鮮活身影，再一次覺得自己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