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胞胎
雙胞胎
亞伯,我要離開這里了。 黑發金眸的少年沉默了一瞬,執著的問道:你要去什么地方?以后還會 回來嗎? 僅存的理智讓他沒有把后半句話問出口,因為他很清楚少女不會因為他的挽留而改變主意。 雖然少女表面上看上去脆弱美麗,溫柔親切,可一旦她做出了決定,就不會被輕易的動搖,除非在某些特定的,無法抵抗的情況下。 我不知道。 出乎意料的,少女只是略顯茫然而局促的搖了搖頭,她猶豫了片刻,忽然用極輕的溫柔嗓音問道:如果我死掉了,你以后會記得我嗎? 黑發少年的瞳孔驟然緊縮,一種說不出的惶恐和滯悶感狠狠抓住了他的心臟。 你不會死的,我也不會讓你 話說到一半戛然而止。 他的雙眼對上了夏洛蒂烏黑美麗的黑眸,少女抿著淡粉的唇瓣,雙眼像是一汪深不見底的寒潭,仿佛隨時會將他的靈魂給吸進去。 我不會讓你死的。 亞伯深吸了一口氣,像是許下諾言般,一字一頓無比認真的說道。 少女開心的笑了起來。 那你可不要食言呀。 夏洛蒂提著裙擺,墊著腳尖,仿佛在花叢間翩翩起舞的精靈那般,身姿輕盈而曼妙的轉了個圈,微風吹拂起她的裙擺,宛如一只從掌心里逃出,振翅欲飛的蝴蝶。 黑發少年下意識的伸出手,少女柔軟的裙擺擦著他的指尖險險飄過。 一瞬間,難以言喻的失落感溢滿亞伯的胸腔。 熟悉的無力感再次彌漫上來,少年忽然意識到,他和夏洛蒂之間的距離,從初次見面起,好像就從來沒有縮短過。 盡管她總是出現在他伸出手就能碰到的距離。 亞伯,我會等你來找我的。 除了這句話,少女最后留給他的,只有一個他所熟悉的溫柔美麗笑容。 黑發少年面無表情地站在原地,看著夏洛蒂帶著她的行李,跟著那幾個從法蘭德堡來的陌生客人坐上了那輛老舊馬車漸漸離去。 直到馬車的影子被小山坡徹底擋住,亞伯才收回視線,金色的眼珠死死的盯著地面,像是想要抓住什么般,狠狠地握緊了自己的拳頭。 而另一邊上了馬車的夏洛蒂,則安靜的坐在車廂的角落里,對面的座位,坐著倆長相幾乎一模一樣,容貌俊秀異常的雙胞胎少年。 雖然其中一名少年對她的態度十分不友善,另一名還算的是溫和客氣,不過看到兩人身上散發出的暗橙色光芒,少女的眼底掠過一絲訝異。 橙色光芒代表的是厭惡和排斥,在她小時候還無法辨別運用自己的能力時,夏洛蒂其實也經歷過一段很長時間的被欺凌和排擠,畢竟神父收養的孤兒實在太多了,教堂里的資源又有限,為了生存只能互相競爭,瘦瘦小小的夏洛蒂自然會被當成弱者欺負發泄。 記得最慘的一次,她的頭發被幾個壞孩子剪的像狗啃的一樣,然后他們還惡劣的將她丟進一口枯井里,年僅五歲的夏洛蒂獨自在陰暗潮濕的枯井呆了兩天兩夜,井內的石壁上滿是女孩攀爬時留下的模糊暗紅抓痕,若不是幸運的有對樵夫夫婦聽到了夏洛蒂的微弱呼救聲,只怕女孩早就在那個昏暗的枯井里活活餓死或者凍死了。 被神父帶回去后,夏洛蒂生了一場大病,而那幾個把她丟進枯井里的壞孩子提前互相串通好了證詞,說是她自己貪玩掉進去的,跟他們無關。 夏洛蒂知道后也沒生氣反駁,甚至是乖巧的接受了他們捏造的謊言。 或許是覺得有些歉疚心虛,那幾個壞孩子之后沒怎么再欺負女孩了,甚至其中一人還成為了夏洛蒂的好朋友。 等到兩年過后,幾乎所有人都把這件事早已遺忘,在一次宿舍半夜突然走火后,雖然大部分的人都得以逃生,但還是有幾個孩子被活活燒死了。 很巧的是,死的那幾個孩子,正好是當初剪掉夏洛蒂頭發,并將她丟進枯井的壞孩子。 當然沒有人懷疑到女孩身上,畢竟她只是一個才七歲的小女孩,這么小的孩子,又能做什么壞事呢。 不過還是有一個人發現了夏洛蒂將一些來歷不明的藥水偷偷倒進了那幾個孩子的晚餐土豆湯里,才讓他們在宿舍發生火災時沒能及時醒來逃出。 所以你要向神父舉報我嗎? 夏洛蒂歪著頭,還有著白嫩嬰兒肥的漂亮小臉上一派無辜天真的笑容,宛如純潔善良的小天使。 比女孩稍大一些,黑發金眸的男孩沉默的看著她的笑容半響,才冷淡的說道:我沒興趣做這種無聊的事情。 說完他就轉身離開了。 夏洛蒂瞇起圓溜溜的眼睛,盯著男孩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收回渙散的思緒,少女抬起眼睫,望著這對俊美出色的雙子少年。 那么這倆人,又是因為什么原因討厭她的? 夏洛蒂很確定自己從未見過這兩名少年,不可能會有無來由的仇恨和厭惡,那么只會是因為其他的未知因素,導致這兩人遷怒于她。 請問,是我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們嗎?少女有些膽怯的咬著唇,率先出聲詢問道。 你這個惡毒的女人,別再假惺惺的裝模作樣了,我們兄弟倆可跟那些會被你虛假面目輕易蒙騙的蠢貨不同 塞西爾,閉嘴! 另一名少年皺眉呵斥出聲。 接著他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對著少女歉意的道:抱歉,夏洛蒂小姐,請原諒我弟弟的無禮和冒失,因為我們的父母去世的較早,所以他的性格有些頑劣沖動,希望你能夠多包容體諒一點。 夏洛蒂眨了眨眼,唇角微微一揚。 這可真有意思,明明少年說著道歉的話語,態度和語氣卻如此的高高在上,仿佛認定夏洛蒂必須得接受他們的施舍道歉般。 哥,你干嘛對她這么客氣,要不是因為這個女人,我們的父母又怎么會 塞西爾氣沖沖的話語還未說完,車廂外倏然響起一道冷漠低沉的男聲。 塞西爾,塞彌特。 明明此人什么訓誡的話語都沒說,車廂內的兩兄弟卻像是陡然被卡住了脖子,變得無比安靜。 別看現在這對雙胞胎這么囂張,后面有的他們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