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情脈脈
含情脈脈
自古武林臥虎藏龍,英雄輩出,其中名劍無數,驚鴻尤甚。 傳聞中,驚鴻劍乃是天降隕星打造,似石非石,似鐵非鐵,觸手溫潤,堅不可摧,無所不能破! 鋒利無比,削鐵如泥自是不必說。 其劍鞘白玉打磨,瑩白剔透,九龍雕于祥云中穿騰,驕姿怒目,龍眼嵌珠,隱透著上位者不容冒犯的威嚴華貴! 劍身凜凜鋒芒流轉,泓光籠罩,隱如怒龍游弋,蘊含摧枯拉朽之勢。 青云山一脈劍宗方驚鴻,便正是憑借驚鴻一劍,名動天下,驚冠武林,立于世間頂峰,無人堪配為敵、共論刀劍拳腳! 凌鳶自然未曾得以一見驚鴻劍,也并沒有見過盟主其人。 但江湖中此等神兵寶器,但凡得有幾分名號,她瞧過的畫兒都早已不下百十回,覬覦之心...自然也不是一日兩日。 不過眼前的少年明顯不是方驚鴻,聽聞武林盟主方驚鴻年逾三十,即便再顯年輕,應當也不會是眼前十七八歲的模樣。 難不成此人會是方驚鴻獨子方越? 常言道有其父必有其子,武林盟主的名頭響徹四海,其子方越自然也是名滿天下的少俠,堪稱年輕一輩中的翹楚。 只可惜高處不勝寒,據說三年前,方越與人對戰不慎落敗,以至心魔橫生,一直昏迷不醒。 這...凌鳶不動聲色地瞟了一眼那人的腿,心下不由暗忖,這難道是醒來卻殘廢了? 那倒是可惜了這柄劍... 你喜歡? 許是凌鳶落在驚鴻劍上探究的視線停得久了,那少年將長劍從輪椅一側取出,往前一遞,目光如水,給你。 .......凌鳶一頓,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如此爽快大方,該不會是什么贗品之流罷... 她古怪地瞥了他一眼,冷聲問,你是想怎樣? 笑話!她自然是想要神兵寶器,但她想要的,她俱會自己去搶、去奪,又何必經由他人施舍! 那人眸光脈脈,徐徐端詳著她的臉,目光復雜,卻十分溫柔,不想怎樣,也沒有條件,隨你歡喜就好。 .......很明顯了,這人殘廢的不是腿,而是腦子... 凌鳶聽見他這樣哄小孩兒的語氣,嗤笑一聲,并不信他說了真話。 她生來自私,也自認無情,從來都不憚以最大的惡意去揣測他人,放眼蒼山上下,都不信那些人待她會有幾多真心實意。 更遑論是山外這等過眼蠢物? 但她現在無意同他虛與委蛇,更沒有興趣探聽他尋上自己是什么因由企圖,身處這么些陌生人之間,感覺周身都極其不適。 她眼下就想尋一個安全之處,泡上一個熱氣騰騰的熱水澡,好洗去一身的污跡與疲乏。 凌鳶打定主意,微微蹙眉,不耐地起身,心道與這等惹人厭煩的鄉野小子多說,左右也不過是浪費時間。 無論他姓甚名誰,為誰而來又欲往何處,她都不稀罕知道。 別走,那人見她不言不語轉身就要走,面上神色倒是急了幾分,你去哪里?不合胃口也該多少吃點東西。 凌鳶腳下一頓,忍無可忍,手腕翻轉間乍現出幾枚萃毒的針尖,她手持毒針揚了揚,冷哼一聲。 你最好別再多話,走不走...我說了才算。 外頭龍蛇混雜,她又怎會掉以輕心,眼見這么一輛輪椅已是頗為引人注目,又焉能不格外留意陌生人的乘機加害之心。 手中這孔雀翎浸泡過的毒針,毒性發作最是迅速。 見她這話說得甚是囂張,那少年眼中卻盛滿笑意,低聲道了一句,還是這個脾性... 他頓了頓,又放軟了聲音哄道,我是說,不管去哪里...你都帶上我好嗎? ......這話就更荒唐了,凌鳶有點搞不懂了... 這人一雙幽若暗潭的眸子,原該讓人什么都看不穿才對,但此刻眼中分明似有著千言萬語,在流露出無限暖意。 倒也奇了,莫不是當真腦中有什么頑固奇疾,不治之癥罷... 且不說眼下她粗衣麻布,容貌盡掩,尋常人見了興許都想罵一聲丑鬼,若要說什么一見鐘情,再見傾心,怕是遠遠不能夠。 素來也并不曾聽聞蒼山與方驚鴻一脈有過什么牽扯,這人做出這副溫柔情態到底所求為何? 她絕不相信蒼山之外會有什么人在掛念自己。 凌鳶存著幾分防備,若有所思,不過是萍水相逢,少俠戰意如此高昂,我們可是舊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