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
山巒之上,一席敞開的紅衣正隨風紛飛。這火紅的顏色,還真是好看。一直穿青衫白褂什么的,他都快惡心到吐了。 紅衣一腳撐地,坐在光潔的巨石上,身體向后半仰。此等閑暇的時光并不太長,風輕云舒還沒來得及好好欣賞,周身的空氣突然抖動起來。轉瞬間,腳底的巨石陡然開裂,旦見一物從地下鉆出。 巨蟒被削了兩頭,身形小了不少,此刻目測只有兩三米長。它已褪掉殘身,換了外皮,白色的表皮上似附著著鱗片光澤,反射出五彩的陽光,很是好看。 怎么了小泥鰍,被人欺負了? 紅衣袖袍一揮,白蛇變得袖珍。它緩緩爬到他的衣襟上,委屈地扭作一團,紅色的眼珠子亮閃閃的,以求安慰。紅衣用食指撫摸著它的頭頂,眼睛卻看向遠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良久,他才將小蛇收入袖中,站起身來: 走吧。我們還有事要辦。 面對如蜂群般的藥人,此刻的我一點都不慌張。我不知道這藥效能維持多久,所以不得不下狠手。 菱花劍是一把上好的靈劍,它柔軟堅韌,甚至能如彩帶般揮舞,與我很是相配。我如閃電般,彈腳向前飛射而去,氣勢駭然。藥人也沒有放我過去的意思,不斷朝我撲來。我手握劍柄向前,劍刃卻是向后。劍身如水帶,在我周身不斷盤旋,我在其中翻身舞動,人與劍似乎已經融為一體,形成了殺傷力極強的颶風。我便就此,從成群的藥人中一穿而過。剛才那個招式,若不是身體極其柔軟,估計還沒殺敵,便已將自己碎尸萬段了。但我,從來未曾失過手。 我抵足落地,劍還多扭動了兩下方停。我收回劍,沒有回身,御氣朝不遠處的山洞跑去。至于身后的藥人,已經潰不成軍,不足為道了。 怪叔叔,你還沒告訴我,你是否喜歡那個人呢,怎突地就不說話了? 本聊得正起勁,對面那人卻突然住了口,久久不說話。 白君心很好奇故事的結局,他卻沒有答案。 他拿起桌上的面具,重新帶了起來。 你叫什么名字? 他最后一次問。 白君心似感覺告訴他便能知道答案一般,再加上方才聊得不錯,就告訴了他。 他幫繩結的手不由一頓,外人卻看不出他的反應。只聽他道: 等你長大,你就知道答案了。 白君心?答案跟她長不長大有何關聯? 此時,他又沒頭沒尾來了一句: 你等會兒躲遠些。 啊?這會兒她更是疑惑了。還沒等她發問,便被他抬手一掌,拍到肩頭飛了出去。他沒用內力,不然這扎實一掌,定能打得她吐血。 等我到時,只見破門的殘骸飛散得到處都是,倒地的白君心被一個衣衫襤褸的小男孩抱著,蕭圣炎正舉著劍,對著同樣擺出架勢的鬼谷子。 君心,你醒醒!那個壞人對你做了什么?君心,君心! 明明只是挨了一掌,她也能感應到周圍的一切,可她就是無法睜眼。這落魄鬼還死命地搖她,她都感覺自己真的要被他搖昏迷了。 我近前摸了下她的脈,還在,脈象也挺好,只是昏迷了而已。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用了什么藥,才導致醒不過來。 你這無恥之徒,對小孩都能痛下殺手! 他躲在面具之下,我看不到他的反應,只能聽他冷冷道: 少廢話,出招吧! 傷了人還如此猖狂,對上蕭圣炎這樣厲害的正人君子,就算能抵擋一二,但最終也只有認栽的份。 昏迷的白君心只覺得心急如焚。就算她沒看清他是如何出的手,但她知道,他那一掌毫無殺傷力,只是將她打了飛而已。再回想起方才破門的聲音,她大概猜測,他可能是想幫她躲到那破門的余刃。但她睜不開眼,說不了話,更無法為他辯解,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節節敗退,最后被一劍,刺穿了肚子。 不知為何,她的心突然一揪,從昏迷中驚撅起身: 不~! 透過面具,注視著他的眼睛,她仿佛看見了他的笑臉。她有些驚恐,卻不知向誰求助,只得抓住蹲在她身旁的我叫喚: jiejie,他剛剛不是想殺我,他是在救我。你快想想辦法,他在流血,jiejie,你快救救他。 她拉著我的衣袖,使勁搖晃,眼神里滿是哀求。 君心,他給你吃什么了?他對你那么壞你還幫他說話。 一直守著她的男孩出聲。 我抬眸,看清小男孩的容貌。他長得與蕭圣炎有七分相像,簡直是小版的某人,還真是可愛有趣。小男孩的關切都寫在臉上,卻被女孩無情地推倒了。 都是你,都是你哥哥,你哥哥殺了他,你賠我! 額人都快斷氣了,他怎么賠?他也不會醫術啊。 我賠我賠,以后我都陪著你! 救人他不行,但耍無賴他在行。 我: 我扭頭看他哥,眼神還沒對上,就被他提前躲過了。那舉動,仿佛在說:那個耍無賴的小子不是我弟弟,你別看我! 白君心更來氣的,站起身就要去打他。剛起身,轉眼便看見有一行人過來了,其中還有一個她既懷念,又熟悉的身影。她也顧不上教訓某人,迅速跑了過去,求娘親救人。跟鬼仙子一起出現的,還有蒼祁和他的侍女悅媞,連戰衍都來了,還帶著兩列士兵。 我看過去時,蒼祁沒什么反應,但悅媞卻對我笑得很燦爛,我面無表情地略過。至于戰衍,我沒給他一眼,也不知道他是個什么心情前來的。 鬼仙子似不愿救他,卻被女兒纏得鬧心。 你為何非要就他! 她了解她娘的脾氣,如果真的一點都不想救,根本就不會讓你廢話這么久,而是直接轉身就走,不予理會。 他還沒告訴我,他到底喜不喜歡他師妹呢,我想知道答案,不能讓他死。 雖然不明顯,但我還是能察覺到,她有些動容。嚴肅的表情似乎還有些震驚,和一些其他說不上來的情愫。 那他,怎么與你說的? 他問了我名字,然后說等我長大了我就知道了。娘親,您這么厲害,一定能救他的,您就發發善心,救救他吧。如果你怕他害人,你就斷了他手腳,將他鎖起來·關起來,不放他出去就好了。 白君心的話,讓鬼仙子回了神,將視線與心思全都落在她身上,語氣甚是嚴厲,頗有指責之意: 這樣自私殘忍的法子,是誰教你的?是不是他?她手指了指躺在地方快沒了氣息的半死人,這才多久,就把你教壞了。你就死了那條心吧,我是絕不會救他的。 至此,母女兩的對決,就此僵持。 ----分界線---- 作者:李之儀 我住長江頭,君住長江尾。日日思君不見君,共飲長江水。 此水幾時休,此恨何時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