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冥界34
第三卷 冥界34
大戰之際,所有人的忙得腳打后腦勺。 梓鈺練完今日最后一爐藥腰酸背痛的往自己的臥室走,誰知他剛到院里眼角有個影子一閃,他猛地打了個激靈卻馬上意識到此時站在那里的不是別人,正是他們的城主馳槊。 哎呦,我當是誰呢!梓鈺沒好氣的道:原來是城主大人大駕光臨了。 梓鈺嘴上說著,心里卻在慶幸:好在我今天讓冰坨子幫我守著煉藥爐,不然他倆指定要打起來。 馳槊沒有理會他的陰陽怪氣,只是看著那已經熄了燈的廂房壓低了聲音道:她,還好嗎? 好!好得不得了!梓鈺本以為這人是來道歉順便服個軟哄葉歡的,沒想到馳槊問了這么一句不疼不癢的話。 好就好!馳槊袖子里的拳頭攥了攥,終于將那句他想問又不敢問的話說了出來:拾壹,在里面嗎? 你當我meimei是什么人?妓女嗎?這次梓鈺真的火了,要不是眼前的是馳槊,換另一個人他絕對已經一枚毒針飛過去了。 馳槊也意識到自己這句話問的有些不恰當,小聲的解釋道: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 他怎樣? 馳槊自己也不知道,只要是一想到葉歡和別的男人在一起,無論是在他之前,還是在他之后,他就覺得整顆心被一把匕首狠狠地絞著,疼得他快死了。 可人就是這么奇怪,越怕什么,越想去證實什么。 梓鈺從沒見過馳槊這么慫過,這個男人似乎永遠是一副凍死迎風站,餓死不低頭的高傲模樣,如今居然像是個做錯事的孩子一般茫然無助,他作為男人都有些心軟了。 可是轉念一想到前兩日葉歡氣的眼圈通紅的模樣,他又覺得這人是自作自受,于是毫不客氣的直接開口趕人:城主大人,我這里不歡迎你,請你離開! 我等下就走。馳槊有些戀戀不舍,眼神恨不得穿過窗欞,去看看那讓他夜不能寐的人兒。 梓鈺真的是有點恨其不爭了,他沒好氣的道:想看了就進去看,喜歡就說出來,看你平時殺伐果決的一個人,怎么追個女孩子就這么婆婆mama的。 我怕她不想見我。馳槊低聲道,像是說給梓鈺聽又像是說給自己聽。 梓鈺翻了個白眼,道:怕什么啊?夫妻都是床頭打架床尾和,我們是男人,臉皮自然要厚一點。搞清楚一件事,跟老婆相比,面子就是個屁。 他話音剛落,就聽屋里女孩原本平穩的呼吸突然急促了起來,似乎是夢魘的征兆,還不等梓鈺出聲,一旁的馳槊已經一閃身進了屋子。 梓鈺看著房間里,一邊搖頭,一邊自言自語道:解鈴還須系鈴人??! 房間里,躺在床上的葉歡雙眉緊鎖,滿頭都是汗水,雙手死死揪著被子,似乎在做什么可怕的噩夢,嘴里不停的喊著馳槊的名字。 馳槊那早就岌岌可危的心理防線頓時潰堤,急忙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攏在手心里,低聲安慰道:別怕,我在!我在! 而此時的葉歡卻是陷在一個血腥的夢里無法自拔。 夢里一片混亂,滾滾的濃煙裹著刺鼻的血腥在空中張牙舞爪。四周的聲音亂做一團,有孩童的啼哭聲,女人的尖叫聲,男人的咒罵聲,還有老人的嗚咽聲,這些聲音中夾雜著喊殺聲,刀劍碰撞的聲音,一陣陣一聲聲猶如地獄。 葉歡忽然覺得腳底一陣黏膩,低頭一看,那青草下柔軟的已經被鮮血浸透了。 四周到處都是橫七豎八的尸體和受傷掙扎的人們,一個老伯下半身已經沒有了,零零碎碎的骨rou像是扯壞的碎布,只能靠著兩只手在地上艱難的爬行,努力的掙扎要去阻止那落下的屠刀,而他終究是無能為力,刺目的白光閃過女人已經斷氣,腹部被利器劃開,血汩汩的涌出,紅艷艷的內臟清晰可見,她的身旁一個襁褓中的嬰兒正在大聲的啼哭,屠刀再次舉起,啼哭聲戛然而止。 葉歡只覺得渾身冰涼,她不怕血腥,也不是沒見過死人,她之所以如此震驚是因為,她清楚的看到那殺人者身上穿著她曾經最向往的白色仙衣,那舉起的屠刀上赫然是曾經代表正義的白色劍芒。 殺人的是仙界! 耳邊傳來一聲悲壯的嘶吼,葉歡尋聲看去,只見一群身著白衣的仙人各個手持滴血的長劍,圍著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 少年用手中銀槍勉強支撐著身體,此時的他披頭散發,滿臉污漬,渾身都是傷口,一只眼睛被額頭上留下的血糊住,只能勉強睜開一條縫隙,那目光卻依舊入刀刃一般,恨不得將眼前之人生吞活剝。 爾等勾結魔界,意圖侵略人界,罪無可赦,本座念你們守護封印有功,留你們九溪一條血脈,若你束手就擒,本座可以饒你不死。為首的一名仙人身著紫色長袍,長須在風中微微飄著,赫然是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可他提著的劍上卻是一片慘紅。 放屁!少年用沙啞聲音吼道:我們九溪一族世代為六界守護封印,六界眾生在我們看來都是一般平等,何來勾結魔族?何來侵略人界? 黑就是黑,白就是白!魔族、妖族就是惡,就該鏟除,你們站在他們一邊,就是助紂為虐。那仙人冷冷的道:既然死不悔改,那便別怪我們一個不留了! 要殺便殺!少年狠狠抹了一把臉,銀槍橫在胸前,居然露出一個桀驁的笑容,道:我馳槊今日就是被你們戳成篩子都不會喊一句疼! 馳槊!那浴血的少年居然是馳槊! 葉歡心頭一緊,想動卻又動不了,只能眼睜睜看著四周仙人手中劍芒暴漲,齊齊攻向中間身材尚還單薄的少年。 兵器碰撞的聲音,少年的怒吼,夾雜著刀劍刺入血rou的聲音一起傳來。 葉歡一動不能動,只能聲嘶力竭的大聲喊著馳槊的名字,似乎想要對方手下留情。 可終究當那群人撤回長劍,緩緩散開,那少年依舊筆直的站在中間,衣角流著血,那不肯閉上的眼中光芒已經消失。 一名仙人雙手捧著一桿漆黑的長槍小跑到紫衣仙人面前,雙手奉上,道:仙尊,弒神槍找到了! 紫衣仙人滿意的點頭,伸手接過,道:好,有了這弒神槍,就能殺了那九溪的魔神妖女,還六界太平了。 葉歡眼見那名紫衣仙人帶著大隊人馬離開,只留下幾個人清理戰場。 四周的聲音漸漸弱了下去,留下的仙人提著劍在一地的尸體中尋找著活口,只要還有氣息,都會被他們一劍解決。 一名仙人大概是覺得馳槊這個死狀礙眼,走到他身邊出手一推想把他推倒,可對方卻紋絲沒動。 那名仙人很是疑惑,轉到少年的身后去研究,這才發現,他居然將兩根長槍從衣服的后領插入,穿過褲子釘進了土里。這時,葉歡才看到,他的左小腿已經斷裂,白森森的骨頭支出了皮rou,若不是有這兩根長槍支撐大概是連站都站不住。 葉歡的眼睛已經模糊一片,她之前只知道馳槊是九溪一族,知道他的族人被殺,他也慘死,可是如今這一幕活生生血淋淋的在她面前上演,她只覺得胸口像是被一塊大石頭壓著,壓的她快死了。 她猛地睜開眼睛,心有余悸的大口喘著氣,一時間竟緩不過來,耳邊似乎還能聽到那些人的哀嚎,隨后,她被摟進一個結實的懷抱,那人笨拙的拍著她的后背,低沉且熟悉的聲音取代了那些恐怖的雜音:不怕,不怕,我在呢!我在! 葉歡有些怔楞的推開對方,入眼的果然是馳槊那剛毅的臉,瞬間,這張臉和夢里那張稚嫩的臉結合到了一起,心頭突然一陣絞痛,眼猛地撲進馳槊的懷里,雙臂緊緊抱著對方,仿佛怕他消失一般,淚大顆大顆的掉了下來,邊哭邊道:馳槊,我夢見他們把你殺了!我夢見你死了! 馳槊剛開始還有些蒙,在聽到女孩的話之后嘴角一下就勾了起來,他伸手輕拍著對方的后背,道:傻丫頭,那只是夢!我好好的!沒那么容易死! 葉歡卻搖頭道:不是的,我夢到了你年輕的時候,大概也就十七八歲,那些仙界的人把你圍住,把你給殺了。 馳槊的笑容一僵,隨后卻笑的更大,道:沒事,沒事,那都是前世的事情,我早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只知道貪玩的少年了。 聽著懷里的女孩還在哭,他嘆了口氣,將人從懷里拉出來,捧著她的小臉,柔聲說道:好了,別哭了,在哭就成小花貓了。 誰知他話音剛落,就見葉歡猛一起身,雙手勾住他的脖頸,下一刻,少女柔軟卻帶著些微微顫抖的唇已經印在了他的唇上。 馳槊先是被這樣主動的葉歡弄得一愣,不過他很快就反應過來,一手按住對方的后腦,反客為主,貪婪的攝取女孩口中的甜蜜。 當兩個人氣喘吁吁的分開時,他已經衣衫不整的將葉歡壓在了床上。 馳槊伸手輕柔的撥開葉歡臉頰上的碎發,撫摸著她嬌嫩的臉頰,啞著嗓子道:別怕,我就是拼著和仙界同歸于盡,也不會讓他們欺負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