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妖界46
第二卷 妖界46
將軍府的臥室里,趁著葉歡去煎藥,白澤晃蕩到鳳青言的床邊,冷哼一聲道:你真是在用生命在向我演繹,什么叫做色字頭上一把刀啊? 鳳青言一挑眉,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白澤道:都說你們青鸞一族清心寡欲,我看你就是個例外,重色重欲的厲害。 鳳青言閉著眼,沒好氣的回道:某個身體機能還沒有恢復到正常水平的男人,沒資格說我。 你瞞得住別人瞞不住我,身體都那副模樣了,還想著尋歡作樂,活該!白澤往床邊一坐,毫不客氣的拿起一個桔子剝開,邊吃邊說:我就算恢復了,也不會像你這個樣子不要命。 鳳青言冷哼一聲道:某人就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了。 你什么意思啊?接連被人嘲笑,作為男人的白澤自然沒了好臉色,道:你信不信我明天就吃個葡萄給你看看,到時候你別后悔! 你敢!鳳青言猛的睜開眼,狠狠瞪白澤,半晌終于是體力不支,又重新閉上眼,道:你這人無事不登三寶殿,這次來干嗎? 白澤也不想跟他糾纏,于是正色道:最近王宮里的混沌之氣越來越躁動,王杖都漸漸壓制不住了,我自然是來跟你商量下一步對策的。 白澤說完卻遲遲沒有見到鳳青言回復,不由得皺眉問道:你怎么不說話?你不會告訴我,到現在你還想勸我別把葉歡卷進來吧? 鳳青言輕輕嘆了一口氣,道:我的確不想把她卷進來! 白澤像是早就預料到他的話,冷哼一聲道:你別忘了,她來妖界的第一天就被刺殺,傷剛好又遭人劫持,雖然兩次對方都沒有得手,但是這說明了什么?說明即便你不想,在你招惹她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經被卷進來,逃不掉了。 你我都知道,混沌之力一旦暴走外泄后果不堪設想,當初的人界就是最好的例子。白澤見鳳青言仍然不說話,繼續道:往大了說,她本就是個修煉之人,為了整個妖界她義不容辭。往小了說,她現在身上有妖丹,只能呆在妖界,就是為了她自己有個棲身之所,她也逃不掉。當初是誰告訴我說,他想找一個可以什么都和自己一起去分擔的女人。結果呢!遇到事情,你卻只想瞞著她。 我現在大概是有些理解君無涯的心情了。鳳青言又嘆了口氣,道:當初我看君無涯的所作所為一直不理解,像歡兒這么聰明又堅強的女孩,為什么君無涯事事都要瞞著她?守著她轉世要瞞著,因為她受困與人也要瞞著,甚至連兩人共有的敵人都要瞞著,硬生生裝出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樣演戲。現在我才知道,這無關信任與否,也不是否認她的能力。只是當你深愛一個人的時候,她的眼淚就是毒藥,她的血就是尖刀。你會本能的想把這世間最美好最純粹的東西給她,想把世上所有的黑暗都偷偷擋下,想她無憂無慮,想她每天都開開心心,即便是一身傷痕疲憊的回來,只要看到她的笑容,一切傷痛就都值了。 我就不那么覺得。白澤卻聳了聳肩,道:我倒是覺得既然對方有知道一切的權利,兩人知道危險共同進退才是最好的。 鳳青言緩緩的睜開眼,卻沒有看白澤,而是看著床上的幔帳,緩緩的道:所以你才會表面上和我保證讓她置身事外,暗地里卻一步一步的算計,讓她成為了你拿到王杖最關鍵的一環。 她做的很好不是嗎?白澤笑道:如果不是她探清了地脈中的混沌之力,又用魔嬰傀儡從內部解開了密室的機關,我們做的所有都是徒勞無功。 聽到他的話鳳青言猛地坐起,忍著胸口的劇痛,一雙鳳眼中怒氣四溢的道:你誘她一個人進去探查,一個人對抗三股勢力,你有沒有想過,那么多人中只要有一個人起了殺心,她將會有多危險? 我喜歡她,自然不會不顧她的安危。白澤挑了下眉,自信的道:在那種情況下,無論是幾股勢力都不會敢貿然動手,況且三股勢力里都有我安插的人手,一旦她真的有危險,這些人自然會拼死保護她。 我知道你一直因為這件事情對我耿耿于懷。白澤隨即繼續說道: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整個妖界只有她一個人有探尋地脈的本事,也是因為這個她才被王兄覬覦的,在能保證她安全的情況下物盡其用,這樣可以減少很多的傷亡,難倒不好嗎? 鳳青言看著白澤,眼神從驚詫到失望,最后他搖著頭自嘲一般的笑了,他開口問道:白澤,你口口聲聲說喜歡她,是真心的嗎? 當然是真的!白澤毫不遲疑的答,道:我有多懶你又不是不清楚,若不是為了給她永絕后患,我干嘛要蹚妖界這潭渾水?造福黎民百姓什么的,我可沒那么高的情cao。 鳳青言沒有接話,只是干巴巴的勾了勾嘴角,緩緩的閉上眼,又躺回了床鋪。 就在白澤以為他已經睡著,準備離開的時候。就聽床上的鳳青言開口道:我們明天就出發,北疆的那個老家伙快要等不及了。 果然,第二天鳳青言拖著病懨懨的一張臉坐上了馬車,隊伍浩浩蕩蕩,一路往大祭司的駐地進發。 而這次的路線和葉歡來的時候有些不同,他們會繞路去一趟北疆,據說那里住著一個高人,可以解釋王城里混沌之力的來由。 他們剛出發沒多久就又開始飄起了雪花,妖界因為大城市特別少,所以雪原格外的蒼茫純凈。 隊伍休息時葉歡像個沒見過雪的孩子,一下子撲進了雪里,在一片雪白中打著滾。 鳳青言有點哭笑不得的看著她,道:你還沒修煉到寒暑不侵的境界,不要亂瘋了! 葉歡卻是我行我素的嚷道:不管不管,我從來沒見過這么大的雪,我就要玩。 鳳青言無奈的搖頭,道:我說葉大小姐,你三歲嗎? 葉歡一把捉住胸口,瞪大眼睛故作驚訝的道:三歲你都下得去手,你這個男人好可怕! 鳳青言蹲下身,笑著道:只要是你 他嘴上說著,卻忽然抓起一把揚在了葉歡的臉上,隨后向后一跳,朗聲大笑,笑得如同一個涉世未深的少年,道:幾歲我都下得去手! 葉歡一骨碌從地上跳起,抓起一把雪開始追著鳳青言打,兩個人你追我趕在一片雪白之間笑鬧著。 一旁的雷震本來在看熱鬧,卻被胡媚兒的一記雪球砸了個正著,他熊軀一震,隨即開始反擊。 雪球四處紛飛,很快休息的一眾侍衛們也加入了戰斗,大家打成了一團,嬉笑聲飄蕩在天地間。 終于,眾人跑累了便收了攻擊開始各自忙各自的去了,而鳳青言和葉歡兩人則一起撲進了雪里仰面看著天空,看著雪一片一片地飄落下來,飄進眼睛里,飄到嘴里。 葉歡開口道:我從來沒這么看過雪。 我也沒有。鳳青言說著側頭看向葉歡,目光里滿是不舍和眷戀。 進入北疆之后風雪更加凜冽,迎面而來的雪,似乎是多了一份殺伐之感,仿佛帶著隱隱的鐵銹和血腥氣。 馬車里,厚重的車簾擋住了大部分冷氣,可葉歡卻發現鳳青言的身體格外的涼。她開口詢問,男人卻只是嬉皮笑臉的往她身上蹭,說要取暖,葉歡心疼他身上有余毒,于是大方的將他抱住。 眾人終于到了北疆的一個偏遠邊城,鳳青言將大部隊留下,自己則帶著雷震一路繼續往目的地北疆大牢進發。 一行人走了三個時辰,聽到馬車外雷震道:北疆大牢就在前面,可是山路已經被大雪蓋住了,得步行翻過去。 好!鳳青言應了一聲拉了拉身上的裘皮跳下車繼續往前走。 繞過兩個彎,在眾人的視線里只見那綿延白雪的盡頭,是一座漆黑如夜的建筑,入口陰森肅穆,門口兩只露著尖牙的石刻,似乎隨時都準備把人撕裂。 鳳青言皺著眉頭掩住了口鼻,貴公子的模樣暴露無遺,道:站在這里就聞到了一股死尸味。 北疆大牢門口守門的獄卒,遠遠見了他們,立刻迎了上來,畢恭畢敬地行了個禮,道:少將軍,小的聽說您要來探監,已經在此恭候多時了。 鳳青言凝眉,道:你認識我? 獄卒互相看了一眼,諂媚的道:北疆大牢雖在北疆,但也是消息靈通的。您在王城的風姿我們早就有耳聞了。 鳳青言眉頭舒緩,道:哦,原是這樣。 獄卒急忙道:少將軍,外頭風寒,我們在里面備下了熱酒。您快請。 鳳青言微笑著點了點頭,像是對那獄卒十分贊賞的模樣,但他往大牢里面走時,卻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雷震。 越往里走越安靜,只有滴滴答答的水聲。比起其他大牢里犯人的哭嗦,這種詭異的安靜,更像是地獄。 兩人跟著獄卒一直走到了大牢的深處。那里面是獄卒休息的廂房,房內已經擺好了酒菜。 走到廂房門口,幾個人忽然覺得腳底一陣黏膩,抬腳一看,腳底都是新鮮的血。 一個年輕的侍衛頓時臉色一白,看向雷震,輕聲道:少族長 雷震威嚴十足的皺了下眉,似乎是在持著此人的膽小,而鳳青言沒有出聲,只是那人笑了笑,沉靜得如霜雕玉刻的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