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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徒1(微H,白造)

    

圣徒1(微H,白造)



    在夢與現實的分野中,你聽到了極輕微的沙沙聲。

    開始你以為那是清晨的雨聲,或者是入夜前涼風中的枝葉摩挲。還在那個世界的時候,你總能在睡意朦朧時分聽到這樣的聲音,然后你便會下意識地裹緊自己,感受柔軟、蓬松、干燥的織物傳來的暖意

    可當你收緊雙臂的時候,只摸到了自己微微發涼的皮膚啊,你想起來了,你已經很久不需要額外的溫暖和慰藉了。

    你慢慢地睜開了眼,看到了坐在你床邊的男人。

    他正專注于膝頭的書頁,支肘托腮,淺金色的頭發因為他自然前傾的動作而微微垂落,恰好掩去了你最喜歡的部分你知道,只要稍一抬手,將那漂亮但有些礙事的頭發捋起,夾到那白得幾近透明的、削薄的耳后,你就能看到長長的眼睫,以及暗金色的瞳。

    日落的顏色。

    你伸出了手去。

    那人顯然能預料到你的動作,但他也如你所預料的那般,什么也沒做,只是微微側過臉來,對你露出了溫和到恰到好處的笑容:

    夢到什么了?他問你,聲音也是正好的溫度。

    你這才意識到,你的心情似乎很好,唇角正掛著微笑。

    好夢。你告訴他,不甚在意。

    以你對他的了解,你不覺得他會再追問下去。

    不僅僅是因為沒有必要。對于尊名中有著全知的神明來說,夢境中發生的一切并不是毫無痕跡的秘密,哪怕你掌握了于黑暗中隱秘的途徑。

    更重要的是他本人。這個男人向來極有分寸,清楚界限所在。

    很早以前,早在他對安提哥努斯的特性容納問題提出了合理解決方案之后,他就獲得了你的信任與默許,可以自由進出你的圣所。但是和他那個無法無天的兒子不同,他總是能很好地扮演一個客人的角色。

    就像此刻,他雖然坐在你的床邊,身上卻穿著白色的襯衫,淺色的西裝褲,整齊、干凈,得體,像是隨時可以起身去訪問親友。

    不過今天有些不同。

    他并沒有像平時那樣對你含糊的言語一笑而過,然后禮貌地離開房間,等你換上會客的衣物后,再與你一起喝茶聊天。

    相反,他闔上了手中的書,側身將它擱在了床頭,然后就著這個動作朝你微微俯下身來你的寓所中只有黑夜,但你總會習慣地在床頭留一盞夜燈。暖色的光并不足以照亮整個房間,甚至無法清楚地照映出他的臉龐,尤其是當他以這樣的姿勢俯視著你時。殘余的光只能大致描繪出他深邃卻克制的線條,剩下半邊則十分模糊,近乎隱沒于昏黑之中。

    你并不害怕,只是頗為困惑地眨了眨眼。

    在你的注視中,他慢慢伸出手來,似乎想撫摸你,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在堪堪碰觸到你臉頰的時候停了下來。

    許久,他才緩緩開口:你最近入夢的時間越來越長了。

    你依舊不明白他的所指,因此什么都沒說,只是安靜地注視著他,等他說下去。

    夢里的事物總是這樣讓你喜歡嗎?他問你。

    雖然話語依舊模糊,但你卻終于明白過來他到底想說什么。

    不過對你夢中隱秘的經歷,對于這個隱隱以壓制的姿態俯視著你的男人,你卻生不出半點類似心虛、不安的情緒。你只是微笑著側了側臉,主動蹭上了他的手,重新閉上了眼,感受著自男人掌心傳來的、溫暖而干燥的觸感。

    啊,你說,非常喜歡。

    說著,你吻了吻他的掌心。

    最初只是非常單純的、近似門徒親吻教父般的一個吻。可你并沒有就此停下,而是又多親了幾下,很自然地。于是吻著吻著,你便開始舔舐他的掌心,順著那處或深刻或模糊的紋路,深深淺淺地舔舐,直到他的手逐漸蜷縮起來,捏住了你的下巴

    他的大拇指開始順著你柔滑的舌,探入了你微溫、潮濕的口中,像撥弄一片濕漉漉的花瓣那樣,輕柔地撫弄起來。

    你從喉嚨深處發出輕微的嗚咽聲,像不知飽食滋味的貓那樣不斷舔弄他的手指,直到過多的液體順著他的手指緩緩流下,順著他線條清勁、靑筋微露的手腕蜿蜒流下,印下一道水色的痕跡。

    你一邊嗚咽,一邊用一種近乎柔媚的口吻問他:所以有興趣知道我到底夢到了什么嗎?

    他突然抽出了拇指,順著你的唇角,無視依舊流溢的水液,以輕柔但不容拒絕的力道緩緩擦上你的臉頰,端起你的臉。

    你有很多騎士。他說的是肯定句。

    你卻笑著否認了:不我對騎士沒有興趣這說法太文雅了,我其實更喜歡粗魯一點的

    捏著你下巴的手驟然收緊,近乎尖銳的疼痛傳來。

    你啊了一聲,仿佛受驚。你的身體被輕易地展開他如一頭最安靜的獵食者,悄無聲息地翻身上床,用肢體將你完全壓制。他埋首于你的頸部,于那里烙下灼熱的、近乎刺疼的印記。

    這個力道對你來說當然一點也不疼。

    卻新奇。

    因為這個男人與你交流時大多十分克制,無論是拜訪你的模樣,端坐在你面前喝咖啡的姿勢,抑或曾經與你相擁的體驗,都有一種近乎清教徒般的克制。

    你當然不是否認他的能力和技巧,事實上,他同你其他或粗暴或青澀的情人們都不一樣,技巧極佳。每當他進入你,在你身上起伏,用他的性器征服你時,你都能獲得無上的快感。

    但也僅僅是快感而已,并非滿足。

    不是rou體上的,而是另一種近似于精神層面的滿足。

    你對此一直隱約有所感覺,卻很難描述,甚至不確定這種不滿足是否真的存在,畢竟rou體上的高潮總是輕而易舉,很容易就能沒過那一點點無法填滿的空隙。你不甚在意。

    其實你大致知道這種不滿足來自于何處。

    某種程度上來說,你們十分親密。你們是這個世上唯一共享著關于另一個世界的存在,各自生物體具有的陰性與陽性讓分享前所未有的容易,你們可以在歡愉中無所顧忌地交流屬于曾經的一切。

    他知曉你的秘密,你的過往;你亦清楚他的來處,他的故鄉。

    但是你們終究是沒有達到最親密的關系。

    始終沒有。

    你們之間一直有道非常清晰的界限。你們可以是朋友,可以是同伴,可以是合作者,可以是一切彼此之間界限分明的關系。

    而界限意味著空隙,哪怕非常微小,幾近于無。

    你們無法將彼此之間的空隙填滿,也無意如此。

    你們是如此的相似,從第一眼開始,就確認了彼此之間共同的根源,相似的氣息。也許唯一的區別是,他比你更加克制。

    于是今天他讓你感到驚訝了。他似乎試圖越過那條你們心照不宣的界限,擅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