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
四十
陸昕指尖摸到沈桐額上,沈桐本能縮避,理智又不大敢。 桐桐,你是不是幫著爸爸恨mama?恨我們一家人。 爸爸說他不恨你。 陸昕點頭,你果然是站在你爸爸那邊了。 沈桐不知道mama今晚怎么了,話里話外都似另有意思,心平氣和的,更讓她發怵。 在她手足無措時,陸昕撤身離開,不多久又回來,手里拿著一個文件袋,這是你爸爸給我的離婚協議,我已經簽過字了。 不可思議,沈桐到底年紀小,不會掩飾情緒,大眼中滿是震驚、疑惑、喜悅。 陸昕看得種種分明,眼光泛冷,你這個爸爸很有手段,在他們單位小區買房,鬧得人盡皆知,拉出我腆著臉死不離婚的架勢。 將文件袋丟到桌上,你交給他,他簽上字,就自由了,有再婚的自由,有生新兒女的自由。 從奶奶那聽一遍,從mama這聽一遍,沈適徹底離開這個家庭,手握組建新家庭、養育新兒女的自由,合人倫、合律法,沈桐想想都覺得心痛窒息。 * 算起來,除了沈蕓在山上編織的花環,沈適記不清多少年沒有收到禮物了,久違的驚喜欣然。 坐在沙發上腮邊咧笑,拆盒子時手指不斷打滑,拿不穩,險些掉下來。 一枚很有質感的電動剃須刀,很有名的牌子。 沈適拿起它,抿嘴笑得燦爛,沖沈桐搖搖,一句話沒有,意思很明顯了:他很中意。 不要試試么?沈桐腦袋一歪,眼睛清亮,模樣可愛。 那你也來。沈適拉著人就往往衛生間去,把她擠在自己和盥洗臺之間。 小心用酒精棉輕抹消毒,然后把剃須膏和剃須刀一齊塞進沈桐手里,你來幫我。 沈桐沒做過,不敢,我怕刮傷了你。 不怕。沈適雙手扶在她腰間,滿心歡喜,刮傷了,爸爸以后摸到傷口就會想到你。 這種赤裸裸的情話,羞得沈桐面熱,紅著臉給他涂剃須膏,小心翼翼剃好后,捧著她爸爸的下巴端詳,干凈清爽,爸爸好帥,好年輕啊。 四十一歲,正當壯年,人生不惑,一切都來得及重新開始。 這張小嘴,像櫻桃一樣嫣紅、漂亮,沈適著迷,低頭去采擷、輕嘬,香甜彈潤。 是啊,幸好他還沒有到心如古井的年歲,摸到豐軟的小丘,收攏入掌中,還會為這份美好悸動,為她心顫。 爸爸,嗯!在最動情處,沈桐滑膩膩摟住沈適的脖子,你想不想要個小孩? 正纏綿中,沈適身子一掣,有被這句話刺激到,格外激動,最后幾下,刺得快而有力,雙腿杵在地上,蹙緊眉頭,自臀以下,抖動射出。 疲乏軟綿,沈適有些吃力地抱著人往花灑下,替她洗去一身的涔涔汗水。 沈桐任她爸爸作為,沉默聽了許久水聲,離婚協議,mama簽了。 沈適替她洗腳丫子的動作一頓,又聽沈桐的聲音繼續從頭頂飄落,水花紛揚,擾得話聲低弱,她說,你簽了,就自由了。 沈適起身關了水,扯過浴巾展開,幫她擦水,貼得那么近,水汽的溫度和rou體的氣息籠成一團,爸爸要自由了,你怎么不開心?那爸爸可以不簽。 就這么耗著,耗到盡頭自己來臨,以前不就這樣打算的么。 沈桐搖頭。 爸爸mama走到今天這一地步,她篤信有她的一份原因,已經搶了爸爸,怎么還能利用mama來綁住他。 沈適好不容易可以擺脫一段沒有愛的婚姻,她更沒攔著的道理。 自己裹好浴巾,悶頭出去,從包里翻出離婚協議。沈適換完睡衣,沈桐正把幾份協議在床上一一擺好,連筆都給準備了。 桐桐。 你簽。 這光景,沈適要是再推卻,倒成了無謂的扭捏,也好,一張張簽字,能約定時間順利拿離婚證就離,若陸昕那邊再有變故,就不離,糊里糊涂過下去,反正沈桐也不想。 最后一筆收起,沈桐眼睜睜,看著沈適變成了和她家在法律上,甚至道德上不會再有任何責任、義務和牽系的自由人。 沈適簽好字,一抬眼,對上沈桐木訥訥的小表情,湊過去啄了一口,垂眼自上而下掃過嬌花般的面頰,你不是問爸爸想不想再要個小孩么?嗯?等你開學去學校,爸爸就去做結扎。 沈桐神思一醒,腦袋瓜如被洗蕩,睜大眼睛,癡愣愣盯著她爸爸。只見沈適拿來手機,坐在她身邊,上網進省醫院官網預約掛號,一番cao作后,又向她晃晃手機屏幕示意,頗高興,好了。上午送你去機場,下午爸爸去醫院。 沈桐眉心皺起,鼻子一酸,哇得就哭了。 怎么了呢? 沈桐抹著眼睛,抽抽噎噎,一般男人都不愿意做這個 我是爸爸啊,能讓桐桐放心,都是小事。沈適伸出拇指替她揩眼淚,逗趣她,浴巾要掉了。 沈桐忙得縮手低頭護住,沈適發笑,爸爸先去做飯,你把衣服穿好。 從柜子里拿衣服,沈桐心血來潮,翻找她爸爸的,找出一套球衣,給自己套上,寬大輕便,越襯得她細腕細腿,照照鏡子,孱弱得自己都想凌虐。 于是又搗騰出她爸爸的兩條領帶,捆住雙腳,纏上雙腕,用嘴系緊,曲腿睡倒在床,雙手舉過頭頂,不住扭身,叫,爸爸,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