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汁 / Chapter 17

    早上，程梔提早了跑步的時間。這樣既可以在張越醒來前到家，又不會打亂自己每天的計劃。

    買早飯的時候她還在附近的餑餑鋪給張越買了一些驢打滾牛舌餅之類的零嘴，他喜歡這些甜膩軟糯的東西。

    回到家，張越還沒起，昨晚太興奮以至于失眠到凌晨才睡。程梔回到自己房間洗了澡，然后才推開客臥的門進(jìn)去，屋子里光線暗淡，深灰色的被褥里鼓起一個小山包。她走到床邊，輕輕推了推被子下的肩膀。

    張越。聲音輕且柔。

    一連叫了好幾聲，睡得天昏地暗的人才悠悠轉(zhuǎn)醒。腦袋仍舊混沌，發(fā)了一會兒呆才想起來此時此地、自己和程梔的關(guān)系。

    不一樣了。

    他的身體再次興奮起來，臉頰發(fā)燙，倏地埋進(jìn)被子里捂住頭。

    程梔被他的動作驚了一下，這是還沒適應(yīng)兩個人的關(guān)系轉(zhuǎn)變？

    被子里傳來悶悶的聲音：程梔

    程梔帶著笑意答：嗯，起床了。

    你先出去，我馬上就起了。

    程梔沒走，反而在床邊坐下，兩只手伸進(jìn)被子里找到他的腦袋。

    張越你在害羞嗎？

    即便張越閃躲，她還是摸到了他的臉，大清早就這么燙。

    張越聽了惱羞成怒地翻身，用被子把程梔裹在身下，兩人對視。

    她還在笑。

    張越被笑得臉越來越紅。

    程梔雙手捧著他的臉，有些涼，降去了一點(diǎn)溫度。

    她心情愉悅地說：早上好。

    張越抿唇，哥哥的尊嚴(yán)在此刻盡失，但感覺好像也不賴。

    算了，有這種待遇被調(diào)戲就被調(diào)戲吧。

    他埋頭在程梔頸側(cè)深深吸了一口氣，程梔提醒他：快起床，我給你買了下午五點(diǎn)的機(jī)票，中午咱們在家里吃火鍋。

    又是這個話題，張越不想面對。

    他問：怎么沒買晚上十點(diǎn)那班？

    程梔說：十點(diǎn)的飛機(jī)回去都凌晨了，用不著那么累。

    程梔計算過五點(diǎn)的飛機(jī)八點(diǎn)多就能到，時間不會太趕。

    張越哼了一聲，只有我舍不得。

    程梔對于將要分別的理智態(tài)度讓他有些難過。

    程梔看著他，把他的腦袋壓下來了一點(diǎn)，因為角度問題，只能親到他下巴。

    課要好好上，放假了我們就見面。

    知道了。

    那親一下？

    張越的眼睛立刻亮晶晶的，但忽然想起什么，猛地從床上跳下來。

    還沒刷牙，我先去刷牙，你等著我！

    他匆匆往外跑，跑到門邊又匆匆轉(zhuǎn)身，折回來在程梔腦門上重重親了一口。

    外面的浴室里很快響起水聲，程梔把自己埋在張越睡過的床上，鼻腔里滿是溫暖的味道。

    戀愛的感覺很好，擁抱的感覺也很好。

    張越也很好。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去cao心吧。

    從早上這個吻開始，一天下來，張越時不時地就要去親她一口，在接吻這件事情上很熱衷。

    中午程梔叫了火鍋外賣，張越現(xiàn)在對麻辣牛油鍋的接受度很高，只是會吃得嘴唇微腫。

    時間越流逝，他的情緒就越低沉。三點(diǎn)鐘，一路沉默到機(jī)場，張越抓著程梔的手不說話。

    程梔幫他值機(jī)后兩個人還剩半個多小時的相處時間，他們坐在大廳的椅子上，張越像根焉掉的黃瓜。

    我昨天說的，你聽到了嗎，記住，不要缺課。你口語班學(xué)得怎么樣了？

    張越睨她一眼，咱能不能換個話題，你快比我媽還嘮叨了。

    程梔板著臉看他。

    啊，知道了知道了。

    她的臉色才緩和一些。

    手被輕輕捏了捏，程梔低頭，他的五指嚴(yán)絲合縫地和自己的相握，骨節(jié)分明，手指細(xì)長。

    登機(jī)的廣播提示還是響起了。

    程梔站起來，張越隱忍地仰頭看她。

    走吧。程梔拉起他。

    她把張越送到安檢口，一個稍微空曠的地方，兩人告別。

    到了給我說一聲。

    張越不想走，叛逆情緒越來越重。

    程梔輕輕嘆口氣，扶著他的肩膀踮起腳，在他唇上親了一口。

    進(jìn)去吧。

    張越抱住她，你先走，我看著你出去。

    程梔想了想，好。

    交纏的一眼。

    再親一下。

    說罷不容程梔反駁，不顧周圍來往的人群，低頭。

    輕輕咬了一下她的下唇，作為她如此狠心的報復(fù)。

    走吧，等哥下次來看你。

    他攏緊她的圍巾，又揉了揉她的頭發(fā)。

    程梔轉(zhuǎn)身，沒有再回頭，因為知道回頭只會讓彼此更加難過。

    *

    從機(jī)場出來，程梔直接回了學(xué)校。荒廢了一個白天的時間，給晚上囤積了許多任務(wù)，她飯也沒吃就開始繼續(xù)翻譯老師的資料。八點(diǎn)多，接到張越的視頻電話，他剛下飛機(jī)，問程梔在做什么，程梔把手機(jī)立在電腦旁的支架上，告訴他自己在宿舍翻譯資料。

    張越穿了來時那件薄一點(diǎn)的羽絨服回去，可還是給廈門的溫度熱得出了點(diǎn)薄汗。

    他一手拎著糕點(diǎn)袋，一手脫下外套，對程梔說：我好餓。

    程梔掃一眼屏幕，那邊鏡頭有些晃，耳機(jī)里還能聽見他走路時的喘息聲。她注意力難得不集中，說：先去找個地方吃點(diǎn)東西。

    你吃晚飯了嗎？

    還沒。

    張越音量提高：八點(diǎn)半了，你一直在宿舍？

    嗯，中午吃太多了，不餓。

    他立刻說：不行，我們一起去吃飯，快點(diǎn)，我看著你。

    程梔不想中斷手里的事情，只能說：我真不餓。

    你不出去吃的話那我給你點(diǎn)外賣了啊，你宿舍地址發(fā)給我

    程梔無奈，只能合上電腦起身。

    知道了，我出門了。

    那邊滿意地哼笑兩聲，你吃什么？

    不知道，看看食堂還有沒有飯吧。

    我要去吃沙茶面。鏡頭一晃，張越已經(jīng)走到了街道上，商鋪的燈光晃眼。

    不提還好，一提程梔也有些想念沙茶面的味道了。她隨口接：我也想吃。

    北京沒有？

    沒有。

    那你們食堂可真不全國化，我們食堂就有北京烤鴨。

    程梔：

    這個點(diǎn)，食堂的盤菜窗口已經(jīng)關(guān)門了，程梔最后吃了沙縣，一碗拌面。

    張越聽見她點(diǎn)餐、刷卡、和老板說謝謝，斷續(xù)細(xì)碎的聲音填滿他心里長達(dá)四個月之久的空洞。

    最后他吃完面，還給莊信打包了一份，乘出租車回到學(xué)校。程梔因為去洗澡把視頻掛了，他拎著一堆食物推開宿舍的門。

    莊信正在打游戲。

    喲，追愛回來了？

    張越?jīng)]理他語氣里的揶揄，得意洋洋地把手里東西放在桌上。

    吃不吃？

    莊信悶頭打一天游戲了，現(xiàn)在餓得不行，馬上嚷：來了來了，餓死我了。

    他關(guān)掉游戲，忽然看見打包沙茶面的塑料袋外還有一個更精致的禮品袋。

    這什么？

    他伸手去翻，被張越一掌拍開。

    張越小心翼翼地拿出程梔給莊信準(zhǔn)備好的那一份糕點(diǎn)，雖然種類也很多，但數(shù)量比不上給張越的那一份，張越對此差別待遇感到很滿意。

    我女朋友買的，這一袋給你。

    嘿，還有我的份莊信眼睛睜大，女朋友？我cao牛逼啊！去一趟就成事了？

    張越抿唇都藏不住臉上的驕傲。

    你這兩天，就顧著談戀愛了？你住哪？

    她在那邊有公寓。

    你們住一起了？

    臉頰浮起紅暈，嗯。

    cao你這表情好惡心！莊信打了個冷顫，你們那啥沒有？

    張越瞪他一眼，說什么你！

    莊信震驚得像是第一天認(rèn)識張越一樣，才發(fā)現(xiàn)他是真純情。

    那個什么，需要種子找我啊，你這萬年老處男也該補(bǔ)補(bǔ)專業(yè)知識了。

    張越給了他一個爆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