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盞燈
第四盞燈
司禮跑了。 很沒出息的從路登家跑了。 她一直跑出老遠才停下來,累的喘氣,半弓下腰,手扶在膝蓋上休息。 這會兒被涼風一吹,人也清明了許多。 心里一個勁的懊悔。 她怎么這么慫了! 就這樣跑出來,比今晚的哪件事都丟臉。 司禮回身望一眼路登家的方向,嘆口氣。 這會兒天都要開始亮了,一片灰敗的天色,邊緣泛起一條亮光。街上已經有了走動的行人,兩邊的早餐店也亮起了燈,照著屋內來回走動忙碌的身影。 路登家和陸家只隔了兩條街,司禮慢吞吞的往家走,路過街角的時候,老伯竟然還沒收攤。 在路登家時,司禮在書包底下翻到了自己一晚上都沒找到的錢包。 她從書包里摸出錢包,走到老伯的攤子前: 老伯,還有餛飩嗎? 小姑娘,是你啊。 老伯還記得她,依舊笑瞇瞇的: 你幸運啦!還有最后一碗。 司禮也笑瞇瞇,自己找了位置坐。 老伯說他老伴去世了,孩子們都有自己的事忙,家里只有他一個人,白天還好,到了夜里就容易胡思亂想,所以他就出來擺攤了。 這包餛飩的手藝還是老伴在世的時候教他的,老伯說看著有人喜歡吃他老伴的餛飩,他高興。 念叨的空檔,爐子上的鍋開了。老伯把圓滾滾的餛飩下到咕嘟冒泡兒的開水鍋里,往碗里放上蔥花香菜蝦皮等一干佐料,用開水一澆,香味就出來了。再把煮好的餛飩盛到碗里,最后淋上幾滴香油,就齊活了。 簡單卻不失美味。 司禮迫不及待的咬一口,滿口含香。 里面的餡料多汁味足,外面的餛飩皮滑嫩勁道。 司禮一臉滿足的咪咪眼,感覺整個人都被治愈了。 一碗餛飩很快見底,連湯喝的都不剩。司禮一臉滿足的告別老伯,蹦跶著往家走。 她在家門口看見了陸高遠。 他坐在門口的臺階上,低頭看手機。 陸高遠住校,只有周末才會回家。今天雖然是周六,可他也還有補習要上。 總之,他這個時間不應該出現在這里。 不過,司禮沒有打聽人隱私的習慣。 陸高遠聽到腳步聲抬頭,看見司禮,他站起身: 你回來了? 司禮沒作聲,視線卻落在了陸高遠手上拿著的手機。 如果她沒看錯的話,這是她的手機。 陸高遠倒是一臉坦然,把手機遞給她: 你手機落學校了。 這樣啊。 班上的同學都知道他們的關系,想來是哪個同學交給他的吧。 司禮也懶得再追究他剛才翻她手機的事情,只想趕緊結束這場對話,從陸高遠手里拿過手機: 謝謝。 一晚上沒睡,司禮有些累,再加上來姨媽,她腰酸的很,現在只想躺著。 陸高遠卻擋在門口不動,似不自知,司禮也只好站著,并不主動開口。 聽阿姨說,你和同學出去玩了? 她昨晚是這么告訴唐青的。 只不過 司禮抬眼看向陸高遠。 他們其實總共也沒說過幾次話,不算熟,而且陸高遠看人的眼神,帶著赤裸裸的侵略和欲望。 她不喜歡。 是啊。 去哪兒玩了? 看陸高遠這樣子,像是要跟她聊上了? 就ktv唱歌那些。 跟誰。陸高遠的語氣變得不好。 任曉驊,她是我同桌。 他這盤問人的語氣,司禮也不高興了。 唐青都不會這樣。 怎么了?哥哥。 不知是不是因為司禮叫的這聲哥哥,陸高遠表情變得古怪,一雙眼盯著司禮,像是要把她吃了。 司禮大駭,腳步后撤。 生怕他在家門口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此時,家門被人從里面打開了。 是唐青和陸大年。 兩人穿著休閑服,看起來是要去散步。 你們倆在這兒站著干嘛呢?陸大年問。 他問的自然是陸高遠。 司禮沒說話,過了片刻,才聽見陸高遠開口: 沒事 也不知這話是對司禮說的,還是對陸大年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