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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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蜜跟陳亦杭說過今夜晚回家，她把眼前翻滾的火鍋還有兩位jiejie出鏡的照片發過去，安心吃喝。

    一頓熱辣辣的聚餐最能拉近人與人的距離，多余的話和真實的情感都在眼前讓人想一口接一口的食物里，碧綠通透的啤酒瓶傾斜，倒出啤酒，雪白的泡沫在杯沿涌上來，杯身沁出冰涼的水珠。

    尤蜜灌下滿杯啤酒，發出一聲滿足的喟嘆，借機向兩位jiejie打聽維紀集團爆炸案的調查進展，她們兩位在警局消息大大滴靈通。

    卓大姐和蘇大姐異口同聲地說不知道，這案子后續調查是趙聿帶頭的小組做的，你們不是同個學校的？你可以問一下。

    趙聿工作嚴謹，嘴巴嚴，不會泄露案情，卓蘇兩位大姐一時沒聽到風都正常。

    話題在維紀集團上，卓大姐撈著鍋里的rou片、丸子還有燙熟的青菜，撈起的青菜裹上一層紅油，她問尤蜜，誒，尤蜜，你婆婆是不是真的被人氣死的？

    啊？尤蜜心想，她婆婆殷佳怡是墜江死的。

    見尤蜜一頭霧水，調料碟回桌的蘇大姐拉開椅子，尤蜜才嫁過去多久，怎么會知道這些事。

    卓大姐不信，陳維紀的老婆穆安琪被人活活氣死在南市人盡皆知啊。

    外人不知道陳亦杭是非婚生子，以為他是陳維紀和穆安琪所生。

    尤蜜知道陳亦杭是陳維紀出軌殷佳怡所生，但不知道陳維紀的原配穆安琪是被人氣死的。

    氣死的？真是無奇不有。

    繼續聊天，尤蜜說到自己退宿舍的事，真誠感謝兩位jiejie總是給她做好吃的，煮靚湯給她滋補，讓她蹭吃蹭喝的事。

    說著說著，尤蜜紅了眼眶，要不是為了陳亦杭，她真不舍得退宿舍。

    人一感動，外在環境一催化，容易一瓶啤酒接著一瓶啤酒地喝。

    酒過三巡，火鍋吃得大半，都說姜是老的辣，即使喝了不少酒，兩位大姐眼神清明，哪怕叫她們現在回去上班都沒問題。

    反觀兩個小的，尤蜜喝得眼神渙散，臉頰紅得不像話，托著臉傻笑，而陳蘭也喝多了，她悶悶不樂，以后就告別出宿舍門走幾步敲門能見到蠢尤蜜的日子了。

    兩位大姐見尤蜜陳蘭喝多，人一喝醉就變沉，拿這這兩人沒辦法。

    就在這時，卓大姐注意到火鍋店落地玻璃外一道熟悉的身影，激動起來，誒，我們可以叫他幫忙！蘇大姐聞言望去.

    在附近的健身房健身后，趙聿背著運動包走路回宿舍，這時聽見熟悉的聲音叫他的名字，趙聿！趙警官！來幫忙！

    當趙聿踏進擁擠繁雜的火鍋店里，眼睛不自覺地落在醉得迷迷糊糊的尤蜜身上，喝了不少的的她趴在桌面上，打著酒嗝，一聲接一聲連綿不絕。

    這嬌憨的小模樣看得趙聿勾起嘴角，他真是越來越能領略尤蜜的可愛。

    蘇大姐問，小趙，你知道尤蜜家住哪里嗎？

    趙聿點頭，拉起尤蜜的手臂往自己肩膀上搭，上次尤蜜腳傷，我和陳蘭送過她回家。

    這么一聽，蘇大姐分配任務，我們送陳蘭回宿舍，你送尤蜜回家。

    趙聿的行動早過言語，送一個醉酒的女人回家很輕松，他都快把尤蜜攙扶出店門口了。

    卓大姐是千年的狐貍，一雙爬滿魚尾紋的眼睛覷著兩人的背影，浮上擔憂，這趙聿兩人孤男寡女的，不會出什么事吧？

    蘇大姐讓她心放到肚子里，他和尤蜜是師兄妹，要有事不早有了？再說了，都是同個隊伍的同志，不要懷疑同隊同事嘛。她不愧是警局宣傳口的。

    卓大姐這才放心，和蘇大姐齊心協力把醉酒的陳蘭帶回宿舍。

    趙聿的車停在警所內，靠近警所，尤蜜腳步搖晃，幸好有他攙扶，不至于撲街。

    兩人靠的很近，尤蜜酒后皮膚發熱，輕微的熱度和她身上的香氣傳來，偶爾她的馬尾不時掃過來一下，讓趙聿有點心猿意馬。

    尤蜜醉到不知道攙扶她的人姓甚名誰，趙聿腦內有個計劃迅速成形，陳亦杭是他的目標，他在穆安峰面前暗示他當臥底，引得穆安峰不信任他，這個仇他記著。

    尤蜜大學和他表白，趙聿那時對尤蜜是有點好感，但彼時他只想著往上爬，哪怕是做好做jian，所以不會對她有回應。

    直到這次回國，他翻看陳亦杭的檔案時，配偶那欄寫著尤蜜，這才明白遇到故人了。

    已經結婚的尤蜜沒有大學的青澀笨拙，脫胎換骨，氣質明艷動人，身材因上班常運動的緣故比讀書時更凹凸有致。

    最重要的，她是目標的妻子，這個認知讓趙聿隱隱有些興奮。他要是能收拾陳亦杭，還讓他的老婆尤蜜獻上自己，那他就是雇傭臥底界的傳奇了。

    趙聿打算和尤蜜在車上發生點什么，事后大可把責任推到她身上：師兄好心開車送她回家，沒想到她醉后借酒縱情，對初戀師兄投懷送抱，主動脫衣，和他zuoai做的事。

    她借酒縱情，他情難自制，不是一個很完美的故事嗎？聰明霸道有手腕的陳大總裁遭遇這種情禍也難頂啊。

    把尤蜜扶上副駕駛，趙聿的車內沒開空調，迷迷瞪瞪的她嘟囔著好熱，解開領口透熱。拉開的領口里，酥胸雪白，溝壑深幽，這一幕讓趙聿的眼神愈加幽深。

    醉后的陳蘭重得像只豬，兩位大姐不是扶她，而是搬她，一點點地往警官宿舍挪動。

    陳蘭和尤蜜姐妹情深多年，她闔眼，胃酸泛上來要嘔吐時都掛念著尤蜜，睜著蒙昧的眼睛，蜜蜜呢？

    卓大姐拿紙擦她吐過的嘴角，別擔心，趙聿送她回家了。

    啊？蹲在馬路牙子上的陳蘭震驚地嚷，趙聿？大姐！尤蜜夫妻最近因為他吵架吵得差點分居！我手機呢？快，快打給陳亦杭，讓他來接尤蜜。

    沒想到尤蜜夫妻有為趙聿吵架這一出，蘇大姐去掏陳蘭的手機，通訊錄里C字位好找，立時撥了出去。

    和陳亦杭的通話里，優秀金牌家庭調解員的蘇大姐盡量把這事渲染得很稀松平常，話里話外把尤蜜和趙聿的關系定位在關系很好，互幫互助的同窗情上，亦杭是嗎？我是尤蜜的同事，姓蘇。今晚夜宵，尤蜜喝醉了，我拉著趙聿讓他幫忙送她回家，尤蜜死活都不肯，非要老公來接。酒醉的人說話都不清楚，聽得我們懂一半不懂一半，硬麻煩趙聿送她回家。你現在有空嗎？快點來警局，能遇上他們兩個，麻煩你接尤蜜回家吧，今晚都是我們不好啦。

    蘇大姐編話也有一套，哎喲，今晚夜宵，尤蜜的話特別多，都在說你們夫妻有多恩愛，你有多么多么好，真是聽得我們好羨慕呀。

    有些時候，話多必失。明明蘇大姐可以點到即止，但她非要多言，引得電話那頭的陳亦杭非但沒打消對尤蜜和趙聿的懷疑和芥蒂，反而持保留態度。

    與此同時，熱到面色酡紅的尤蜜靠在副駕上，趙聿注視著她，手指緩緩揩過她的臉頰。

    她下意識要往他的手指上蹭，好涼好冰，但是潛意識里這人不是陳亦杭，氣味不對，只能偏開頭。

    趙聿的聲音在車廂內低空飛行，尤蜜，我喜歡你，以前到現在都很喜歡。你還喜不喜歡我？

    尤蜜瞇著眼想辨認說話的人是誰，她酒醉，辨認時湊太近撞上他的下巴，她捂著額頭有點懵。

    既然她主動湊上來，趙聿豈能放過這個機會，一手便扣住尤蜜的腰不讓她離開，低聲在她耳邊蠱惑著她，告訴我，你還喜不喜歡我？我很喜歡你，一直都喜歡。

    被緊扣著腰身的尤蜜掙脫不得，努力想要辨認這人是誰，他說了什么時，她身側的車窗被人敲了兩聲。

    副駕的車窗外站著陳亦杭，從他的視角望進去，趙聿正攬著尤蜜的腰，仰頭的她長發凌亂，雙眼迷離。真是好一對背德的癡男怨女在車內摟摟抱抱，親昵得難解難分。

    車內的情況一覽無余，陳亦杭的下頜線條越收越緊，面色難看到極點。

    趙聿循著敲窗的聲音望去，發現陳亦杭正站在外面，他怎么來了？真是壞他好事！完全沒有被抓現場的jian夫對上苦主的失措和羞愧，主駕的趙聿勾起嘴角，存心在他面前把這場戲演下去。

    陳亦杭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手臂屈起，手臂轉圜猛地肘擊副駕的車窗，爆發力之強，車窗霎時龜裂成蛛網！他又肘擊了一次，車窗爆成無數晶粒，他挑釁地探手進副駕打開了車門，姓趙的真以為輛破車就能攔住他？

    醉醺醺的尤蜜往他身上倒，抱起她的陳亦杭他眼神像淬了毒，一字一句地告訴他，趙聿，我會讓你付出代價。

    任君發落。趙聿笑得很開心，大拇指的指腹揩上嘴唇，故意留給陳亦杭一種剛剛他和尤蜜親過嘴還在回味那個吻的錯覺。

    陳亦杭打開自己汽車的副駕駛，把沉得要命的尤蜜放上去。

    尤蜜根本不知道自己現在境遇，迷迷糊糊的她很不樂意人們把自己當麻袋一樣搬來搬去，她不是東西！而且這樣很容易吐得好嗎？

    陳亦杭從接到她同事的電話，到一路狂飆來警局，左繞右繞才找到尤蜜，只能說，眼前的畫面令他終身難忘。論錢論貌，論才干論能力，陳亦杭自認為他足以傲視南市的絕大部分男人，沒想到今時今日自己的太太會在別的男人的懷里。

    駕駛座的陳亦杭發動汽車，視線往下，才發現自己為了出門能接她，連鞋都沒換，還穿著家居鞋，他不由苦笑。

    車輛行駛，窗外變幻的霓虹燈和飛馳過去的樹影蓋在尤蜜的眼皮上，即使閉眼還能感知光線的變幻，弄得她很不舒服，好想吐。

    尤蜜強忍想吐的欲望，尋了個舒服的姿勢，腦袋靠在車窗上，她嚷，我要下車，好難受！我想吐！